19、猜测
搜证未果之后，我和吴天又一次到监狱提审张玉华，也是经过几轮的来回对峙，张玉华才松了口说出了真相，他说他找人去找胡怡然，是因为从胡卫国那里搞到了一些关于胡怡然的东西，想要威胁胡怡然，搞点钱。可是胡怡然对那个东西一点都没有害怕，而是直接到监狱来找他面对面聊。
没错了，就在昨天，胡怡然来了监狱一趟，隔着玻璃和张玉华对话，据张玉华自己交代的情况来看，胡怡然当时不仅没有被威胁，还说出了关于张玉华的全部资料，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段经历，以及那些参与过的犯罪活动，有的是被警察查出来的，有的是警察查出来却还没有确切证据的，在他看来胡怡然对他的了解实在是透彻的可怕，这也是他最后决定离胡怡然远一点，最好不要再有任何瓜葛的原因。
“你说你那里有关于胡怡然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觉得张玉华有意避开的这个话题，可能是很重要的线索。
“这事，在这里不好说，那么多人看着呢……”张玉华这会倒开始故作矜持了。
“你小子，不要给我玩这一套，这里是监狱，你最好坦白从宽。”吴天对张玉华的表现也是实在受不了。
“哎呀，就是一些个人的兴趣爱好而已。”张玉华遮遮掩掩地说“她啊，有SM倾向，我那里有她一些照片，是之前胡卫国想办法搞到的。”
我去，不是吧，我在脑海里恶补了一边胡怡然的SM画面，然后摇摇头，赶紧清空记忆，我还是一纯情少男呢……然后我看向了吴天，他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似乎也是呆立了数秒。
“就这个事情么？”吴天还是平静地回应了张玉华。
“对啊，就这个事情啊，我上次不是说我去酒吧遇见过胡怡然么？那时候浓妆艳抹的样子，确实和平时判若两人，后来知道她有这个兴趣爱好，我这一想，也就通顺了，嘿嘿，那天在酒吧什么也没发生，真是可惜了。早知道我……”张玉华猥琐地笑了起来。
“她知道你的全部资料，你还敢和她玩？你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么？”我实在看不下去张玉华的表情，忍不住说了起来。
“在她昨天来之前，我真不知道她竟然有我那么多信息，不过想想，这女的还真的是有点让人不知道怎么形容，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不管不顾，冷漠处理，这心里得多么阴暗啊。”张玉华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阴暗不阴暗不是你说的算的，就你这样的，还有什么资格讨论别人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在张玉华说胡怡然的时候，我总是带着维护的情绪，可能是我自始至终都觉得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吧。
“哟，小伙子，你还很有正义感嘛？怎么着，你不会是对那个女的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兴趣爱好么？”张玉华看向我眼神有点暧昧。
“闭上你的臭嘴吧！”我回怼。
——
张玉华那里关于胡怡然和胡卫国的信息，也就这些了，我和吴天从此以后都没有再找过他，吴天对这个案子算是基本放弃了，除了彼岸花是谁，他依旧执着外，也没有再过问这个案件的其他判决，我算是又一次回到平静正规的生活里去了，我的再教育学习已经进入第二年的尾声，在网上考试了几次之后，终于要参与现场考试了，我紧张得有点不知所措，考场的安排我是查了又查，生怕各种尴尬出现，考试的那一天，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到考场门口蹲着，我看见和我差不多时间到的人，也不在少数，更让人惊奇的是，我还在现场看见了胡怡然。
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把口罩捂得紧紧的，站在离她一定距离，有可以看见一举一动的地方假装看书复习，只是时不时地瞄她一两眼，胡怡然的表情并不是很焦虑，大概是有一定的把握，她一般都是看一会书，然后放下来，嘴里嘟囔几句，再拿起书看，专注认真的模样，与她素雅淡漠的形象搭在一起，居然让人与文艺两个字产生的联想，让我不得不承认胡怡然这个女孩还是很耐看的。
“嘿，林朝阳！真的是你啊！”我被一个声音吓到，回头一看，竟然是之前在工厂上班和我同一个宿舍的赵春。
“你怎么也来啦？噢噢噢，我忘记了，你成考也过了！你这也是来参加期末考的吧。”我连珠炮式的问答，让赵春笑了起来。
“哈哈哈，还可以，你还没有忘记我这个老朋友的真实现状。”赵春显得颇为轻松。
“哎对了，你是什么专业的啊？”我才想起来，自从离开工厂之后就没有关注过赵春的人生动向。
“医护专业。”赵春回答得很自信。
“可以啊，这个专业都考上了，学得怎样？你为什么选的这个专业？”我又是一串连珠炮，可能是真的太久没有见了。
“比我想象的难得多了，而且之前几次考试其他专业的朋友可能网考就行了，我们却都要到线下考试，要求很严格，尽管我都那么努力了，还有好几科都快要挂了。”赵春一言难尽，然后又顺着我刚才目光所及之处，怒了努嘴“哎，你看到没有，就前面那女的，我们专业的学霸级人物，全班估计就她是来玩一样的，基本都是全满分过的，我有时候都觉得人比人气死人啊。”
“她也是医护专业的？”我看着胡怡然，和赵春对话。
“你认识啊？”赵春看我这说话的势头就觉得有情况。
“没有啦，也不是很熟悉，就是之前认识的一个人，曾经住在同一个小区里。”我尴尬于自己对胡怡然的关注竟然这么赤裸裸的被别人发现了。
“这么巧啊，你不会是关注她很久了吧？”赵春居然也有那么一点八卦了起来。
“不是啊，你这一天天的，怎么都想一些正经事情，赶紧的，走吧，快要开考了。”我指了指手表，催促赵春赶紧进场考试，对于胡怡然的这个事情，我真的无从解释。
“哎，林朝阳，不过要我说啊，那个女的你如果有兴趣还是趁早放弃吧，基本上追不上的了，她开的保时捷，而且听其他人说，她不止一个学位，金融啊，律师啊，什么的她都有，这次考这个医护学位，也不知道是为了个啥，总之啊，那个女孩实在是有点太高不可攀了，咱啊，还是接地气一点的好。”赵春的话里透露出我们和胡怡然的明显差距感，也让我觉得，胡怡然这个人实在是不太简单。
“嗯，知道了知道了，你怎么变得和陈文斌一样啊。”我有点不耐烦地说。
“说起那个陈文斌啊，你知道不？他现在可牛了，厂里的重要人物了那是……”一路上听着赵春巴拉巴拉的，我也是觉得和当时宿舍里沉默爱读书的他有很大的差别，哎，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呀？
从考试开始到考试结束，我一路避开胡怡然的视线，也尽可能的不让赵春和我的交集引起她的注意，忽然觉得吴天之前对胡怡然的怀疑也不无道理，胡怡然沉稳淡漠的个性确实是让人萌生扫地僧的假想，于我而言，此刻的她像是一个隐藏在民间的高手，一面对抗着周围的攻击，一面操控着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