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白浔回了家,就见到白泽和秦好正满脸怒容地坐在沙发上,却一语不发,而白南笙坐在一旁看书,抬头看向她时,眸中有幸灾乐祸。
这样诡异的场面,如同暴风雨来前的宁静。
白浔神色如常地打招呼:“爸爸,我上楼休息了。”
见白浔竟然没有一点悔改之意,白泽积压了一天的怒意终于爆发了:“站住,你还有脸去休息!”
白浔不解地站住身子,回头看向了白泽,澄净的眸中有浅浅的无知,“我做错什么了吗?”
白泽想到早上秦好添油加醋的描述,心中对白浔的不满到达了顶峰,怒斥道:“你早上怎么对你秦阿姨说话的?”
“我什么也没说啊。”白浔眨了眨双眸,看起来如同一个乖巧的女孩。
秦好站起身,低声道:“浔浔,你竟然跟其他人说我是第三者,我好难过。”
“阿姨是说那件事情啊?”白浔恍然大悟。
见白浔承认,白泽冷笑几声,“你不在白家长大,白家的声誉对你一点都不重要是吧?什么事情都拿出去乱说!”
“爸爸这就冤枉我了,陆家小姐之前见过我妈妈,她说话又直,才会这样口无遮拦说话的。至于声誉……”白浔欲言又止。
白泽紧张道:“声誉怎么了!”
白浔这才为难道:“您之前都带阿姨参加宴会了,那些太太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碍于面子都不敢说罢了,陆家小姐年龄小,不知事,才说了那种话。”
她的意思很明显,你们既然做了丑事,就不要怪别人背后议论你们,现在装委屈给谁看?
白泽顿时后背一凉,怪不得最近旁的董事长见他时,面上还和善,却在他背后时不时轻笑,原来他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落在了大家的眼中,只是他还不自知而已。
秦好慌张了,“白浔,你好毒的居心,明明是你们辱人再先,现在还倒打一耙,你把那女孩的地址给我,我要亲自去质问她们家人怎么教养的她!”
白浔看向白泽,道:“爸爸,我倒不是不给地址,只是陆家现在是新贵,阿姨闯进去,别人只会笑话我们没有规矩的。”
白泽问道:“你那个朋友是陆家的千金?”
“对啊。”白浔道。
白泽这才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是陆家人,那就难办了。
既然陆家小姐敢当面这样说,那么其他人肯定也都在笑话他了。
他一时听信了秦好的甜言蜜语,一点都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他看向秦好,目光冰冷,显然并不想将秦好母女留在这里了。
秦好触及到白泽那寒霜似的身影,顿时心中一冷,这是之前白泽抛弃她时的目光!
她顿时抽抽搭搭哭了起来,低声道:“泽,我知道我的存在让你为难了,我等会就收拾行李回我们的二居室。”
她是个很识时务的女人,既然白泽心中起了赶她走的念头,还不如她说出来,让白泽对她有愧疚之心,反正她肚子里还有儿子做靠山,总会回来的。
白泽见秦好依旧这样善解人意,目光也软了许多,“委屈你了。”
秦好握紧了手,她不动声色地看向了白浔,她这一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非但没有让白浔受罚,还连累自己要搬出去!
她迟早还会回来的!
白泽的动作很快,连夜就送秦好母女走了。
白南笙好不容易除去心头大患,她去敲白浔的门,见到白浔时,难得露出一点笑脸,“多谢你赶走她。”
“我可不是为了你着想。”白浔语气冰冷。
她和白南笙之间有太多的冲突,不用说什么好话。
白南笙却因为还有事求她,所以并不在意她恶劣的态度,反而态度和煦,“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把妈妈接回来吧!”
白浔道:“这事,你应该去求爸爸不是吗?”
“爸爸现在满心都是儿子,怎么会接妈妈回来?万一秦好真的生了个儿子,爸爸要扶正她怎么办?”白南笙紧张兮兮。
秦好那个女人能屈能伸,今天主动要求离开,以后谁知道还会不会想办法再回来,她好害怕。
白浔眸光深邃,她纵然也不愿秦好占据女主人的位置,但她不对小孩下手。
她清澈的眸子中闪烁着滢滢碎光,“到时候再说吧。”
她关上了房门。
而白南笙在门外紧紧攥住拳头,妈妈不在,她一定要守好这个位置,接妈妈回来!
秦好不在的日子里,很平静。
白浔原本想多画几张设计稿,但是因为在学校看到霍景宸依旧没来,她不由有些担心。
想到那天看到的场景,那小臭孩受了伤还酗酒,若是伤口感染了,她又要欠他人情,所以她准备去监督他涂药。
这次来到霍氏庄园,白浔轻车熟路地到了霍景宸的房门口,轻轻叩动房门,像是叫小孩子一般柔和道:“少爷,我来看你啦!”
半晌,房门内才传来闷闷的声音:“进来吧!”
白浔这才推门进入房中,这次房间很干净,收拾得井然有序,一点也没有上次的狼藉,她顿时看向半靠在床上看电视的霍景宸,眸中露出诧异之色。
霍景宸也注意到了她异样的目光,他背脊僵硬,他上次给她留了自己邋遢的印象,怕她再突袭,他特意让女佣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
虽然知道她和他不可能,但他不想让她轻视了自己。
白浔笑盈盈走过来:“今天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嘛,伤口还疼吗?”
“要不捅你一刀,你试一试疼不疼?”霍景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在她面前一说话就变了味。
好在白浔也已经习惯了他那狷狂的性子,她坐在床边,眸光中满是促狭的笑意,“对我敌意还是这样重啊,我有那么讨人厌吗?”
“……”霍景宸想说其实自己一点也不讨厌她,但他只是垂眸,冷哼了一声。
他知道分寸感。
白浔只当他默认了,她从床头柜上拿起药膏,问道:“你涂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