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了学校，才刚到教室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讨论李露锦的事情。
林意野脚步停下，静静的听了一会儿。本以为是李露锦来学校找她闹事了，但没想到越听下去，和自己预想中的偏差就越大。
李家破产了，是完完全全的破产，公司都没了。据说李家人都拿别墅来抵债了，今天李露锦她们一家人就得从别墅里搬出去。
“怎么不进去？”
后面来的裴肆渝拍了拍林意野的肩膀，吊儿郎当的朝着林意野笑。
“李露锦的事你干的？”林意野皱眉。
裴肆渝满脸莫名：“什么李什么？”
见裴肆渝确实不像是知情的样子，况且那天的事情裴肆渝也没看见。林意野垂眸，心里其实还有个答案，但没敢往那边猜。
或许只是巧合？
一上午，却是走神了好几次。
最后一节英语课结束后，班主任把林意野叫去了办公室。
眼前的中年女人脸色沉沉，印象中，这个女人就没有哪次对着自己是好脸色的。林意野眼底慢慢溢出讽意。
啪的一声，班主任把手机丢到桌上，声音严厉：“这个怎么回事？！”
林意野低头往屏幕上看了一眼，居然还是昨天那个视频，裴肆渝还没有删。
“不知道。”林意野慢条斯理道，“我又不知道别人在拍我，而且还发到了社交网络上。”
“你不知道？”班主任嗤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想红想疯了！在文艺演出上大展风头已经满足不了你了是吧？还想当网红？”
这话说的实在难听，配着那一脸的鄙夷和嘲讽，林意野心里的火气瞬间被勾了起来。
她这才发现，班主任似乎是丝毫见不得她好，难怪不管她成绩怎么进步，班主任也从未夸过或鼓励过她一次。
她冷下脸：“都说了，我不知道。”
砰——
班主任狠狠的锤了一下桌子，声音尖利：“你就是这样跟老师说话的？！果真是乡下来的，没点教养！”
“老师，你这话就过分了吧？”林意野眯了眯眼，“你这是对你的学生进行语言攻击吗？是在嘲讽学生的吗？嗯？国家伟大的园丁小姐？”
被林意野顶嘴，班主任气的发笑：“过分？呵！你有学生的样子吗？成天就知道勾引男生，真是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种！你跟你妈一样，就是个骚！货！”
啪的一声，林意野已经一巴掌挥了过去。
办公室一片静谧。
“说够了吗？”看着不敢置信的班主任，林意野冷着脸，“侮辱逝者，就是您所谓的教养？”
顿了片刻，她嘲讽一声：“那我还真不想要那所谓的教养。”
语罢，转身朝外走去。
一回头就看着举着个手机一脸懵的裴肆渝，林意野也一愣，很快又皱紧眉头：“你是想死吗？”
看见裴肆渝似乎是在录视频，班主任也迅速反应过来，尖声喊了一句：“删掉！”
裴肆渝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尔后两手一摊：“抱歉，刚刚是在直播。”
林意野：“……”
班主任：“……”
***
虽然已经把视频什么的都删了，但还是有人保存和截图，一时之间，老师讽刺学生，学生打老师的话题在网络上便不断发酵开来。
林意野也被喊去了校长办公室喝茶。
校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但对林意野态度挺和蔼。先是对林意野进行了安抚，到了最后，这才道：“虽然李老师这次是做的不对，我们也会对她做出严厉的处罚。但是林同学，这事毕竟影响不好……”
“做出处罚？”林意野总算开口，“什么处罚？”
“这个我们会处理好。”校长摸了摸鼻子，“但是这件事毕竟闹得挺大的，你看看要不你给李老师也道个歉？”
“给她道歉？行啊！”林意野笑了一声，顿了顿又补上一句，“前提是她先给我道个歉。”
如果只是针对她辱骂她也就算了，扯上她妈算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也倒是看明白了，班主任针对她不仅仅只是因为不喜欢她，看来还有她妈的原因。
大概以前和她妈认识。
“李老师是老师！怎么可能给你道歉！”校长还没说话，主任就已经沉着脸说了出来。
“老师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林意野面无表情的盯着校长，“校长，那是不是说老师杀人也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了？那感情好，到时候师范学校肯定热闹极了，我都想去试试了。”
“校长！你看看这丫头！”主任气得从沙发上跳起来，拿起教尺就想甩到林意野身上去。
校长到底一把年纪了，见的刺头多了，面对林意野倒也没有太生气，拦住主任后，他又叹息一声：“不是说老师可以为所欲为，是最近李老师家里也出了些事，她心情不好，又加上工作压力大，你也得多理解理解她。”
家里出事？
林意野眸光一闪，班主任和李露锦都姓李……不过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李露锦和班主任有关系？
叩叩叩——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校长往外看了眼，见到来者后，眸光瞬间一亮：“严老师！快进来进来！”
林意野回头，校长口中的严老师是之前有场考试监考过她的监考老师严望，学校里出了名的铁面阎王，校长的一条好狗。
不过这个严老师颜值挺高，是学校里万千少女又爱又恨的对象。
“校长找我什么事？”镜片下，严望的眼里没有带任何情绪，似乎眼前的人不是他的上司。
校长：“直播事件你都听说了吧？”
严望皱眉：“什么直播事件？”
“就是她！把李老师打了，还被另一个学生直播了全过程，现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一抓住机会，主任便吧啦吧啦的往外说。
严望偏头看了眼林意野，眉眼微微舒展了一些：“好好的怎么会打人？李老师干什么了？”
“李老师说了些过分的话。”校长讪讪的。
严望默了片刻，从兜里摸出手机找到视频看了几眼。越看到后面，眉头皱的便越紧。最后，他看向校长：“校长是打算怎么处理？”
“校长让我给李老师道歉，我让他们先让李老师给我道歉，他们不肯，护犊子护得紧。”林意野面无表情道。
闻言，校长讪笑了一声，对着严望有些小心翼翼的：“这不是怕影响不好吗？”
“李老师这事影响也挺不好的。”严望推了推眼镜，“双方都有不对，先不对的那一方先道歉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林意野：“老师，自信点，把似乎去掉。”
校长：“……”
主任：“……”
事情又变得僵持起来，林意野有些莫名其妙，让班主任道个歉就那么难？还是说校长他们怕得罪班主任？班主任家里又是做什么的，竟然让校长他们这样忌惮？
见校长他们不吭声，严望垂眸：“那就开教师大会，听听大家都意见。”
“这怎么行！”主任第一个反对，“现在临近期末，大家都那么忙，哪有时间来为了这点事瞎耽搁时间？！”
叩叩叩——
门再次被敲响，只见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程忱似笑非笑的看着室内的场景：“似乎来得很不是时候，校长在忙？”
看见程忱，校长和主任顿时脸色大变，赶紧从沙发上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程先生怎么来了？”
“快快快，快泡茶！”
“程先生请坐！”
看着校长和主任都对着程忱点头哈腰卑微的不行的模样，林意野心里觉得好笑。一偏头，见严望还在低头理着自己的袖子，她诧异：“严老师不过去？”
严望扫她一眼，没说话。
“这是怎么了？”程忱似乎是刚注意到林意野的样子，细长的手指指着林意野的方向，淡然的问，“怎么在这站着？”
“还不赶紧回去！”主任脸色一变，骂道，“赶紧回去写检讨！下次再找你算账！”
“检讨？算账？”程忱笑了一声，笑意丝毫不达眼底，他靠在沙发上，慵懒随意的看向林意野，微微抬了抬下巴，“还不过来？告诉叔叔你又闯什么祸了？”
严望啧了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一时之间，没人顾得上严望的离开。校长和主任都有些愣神。
被两束目光盯着，林意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心里猜测着程忱来的原因。难不成是程森请来的救兵？她排面那么大吗？
“程先生认识林同学？”主任小心翼翼的问。
“来家里玩过的小姑娘。”程忱笑了一声，把手搭到林意野肩上，语气恢复淡然，“不过要是真惹事了我肯定不会护着，校长，这小丫头犯什么错了？惹得主任火气那么大？”
说完又似是回想了一下：“这小姑娘平时挺乖的，我倒想听听她能犯什么错。”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没人敢吭声。
程忱这话明里暗里都是要护着林意野的意思，他们怎么敢说林意野的不是？李老师家再如何也比不得程家，况且李老师的娘家才刚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