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好，骄傲使然，她不会再去主动接近程忱。
回去的路上，林欢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今天向来高高在上的程红缨一直拉着她谈天说地的，看似像是对她很好，但同时也让她清楚的认识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差距。
程红缨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间都是带着上层贵族特有的气质，和她截然不同。
得知林欢去了程家，还和程红缨聊的很好的林天简直是乐坏了，一直拉着林欢问细节，看得林宁两眼发红，简直被嫉妒冲昏了头。
如果是其他人，她还不会气成这样。
可对方是程红缨，那个一见面就羞辱她，看她就仿若看垃圾一样的程红缨！都是林家的女儿，都是一个爹一个妈！凭什么程红缨看不起她却对林欢这样好？
……
***
十二月三十一号，学校十分热闹。
即使林宁想着法子弄了挺多上火的东西给林意野吃，到了表演这天，林意野的声音依旧没什么变化，丝毫不影响表演。
“意野，你穿这条裙子真好看！”
看着穿着一身黑裙的林意野，钟袅思眼里放着光。因为表演，林意野还上了点妆，抹了口红，加了眼影，整个人仿若变了个人似的，好看的让人不敢认。
趁着现在没人，林意野咧嘴一笑：“是裙子好看还是我好看？”
“当然是你！”钟袅思吹着彩虹屁，夸奖的话一句接一句的来，完全不会有任何一句重复的。
林意野听着听着，心情就好了不少，忍不住伸手摸摸钟袅思蓬松的头发。
动作还没收回，外面便涌进来几个人。很不凑巧，正是童安俪一行人跟林欢。
林欢穿了一身白色的芭蕾舞裙，不比林意野的加了些绒，裙子里面又套了条秋裤，林欢是实打实的穿了条美丽冻人的裙子，此刻冻得嘴唇发青。
林意野不动声色的收回手，低着头降低存在感。但童安俪明显不打算放过任何欺负她的机会，立刻就开了口：
“切！丑小鸭披上白天鹅的毛就以为自己真的是天鹅了？谁不知道里面藏着丑小鸭啊！”
林意野啼笑皆非，对于童安俪的挑衅，她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你说错了。”她抬头，脸上带着笑，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下，缓声解释，“不是白天鹅，是……黑天鹅。”
“噗——”属于男生的笑声蓦地响起，裴肆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眼睛里带着笑意，“还真是……童安俪，你是色盲吗？林意野那么黑一条裙子看不见呢？”
被裴肆渝讽刺，童安俪脸色不算好。
不给她撒泼的机会，其他人慢慢涌了进来，有老师开始赶人：“无关人员赶紧走赶紧走！空间本来就小，挤成什么样了！”
无法，童安俪她们只好悻悻的出去。
裴肆渝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视老师的驱赶，对着林意野咧嘴一笑：“意野，待会表演加油！唱的好会有惊喜哦！”
林意野挑挑眉，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裴肆渝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的表演并不靠前，后台看不见舞台上的演出，但在林欢她们的舞蹈结束时，外面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掌声，声音大的惊人。
恐怕表演的很完美。
林意野笑了笑，意味不明的垂下头。
表演结束的林欢她们回到后台，有人在兴冲冲的讨论：
“天啊！那个男人好好看！他是谁啊！”
“坐在校长旁边，应该是个大人物吧？”
“听说是程家的某位大佬……我们学校的金主……”
……
听着那些话，林意野总算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些人说的该不会是程忱吧？
再看看林欢面若桃花的模样，林意野几乎可以确定，程忱果然来了！来看这么一个破学校的文艺表演？？
“在想什么呢？”
耳畔响起程森温柔的声音，林意野迅速反应过来，程森也要表演呢！看来程忱是特意为了程森而来的了。
“刚刚你们的表演很成功吧？”林意野由衷的赞道，“我听你弹钢琴弹得很好听，真没想到你乐器样样精通。”
“样样精通？”程森挑眉，“那你可是高看我了，我只会三四样乐器，其他的都一窍不通。”
要说样样精通，他家三叔才是当之无愧。
林欢换了身白色的小礼服，温柔大方的往林意野旁边一站，硬生生的压下了林意野的光芒。
“意野，你歌练的怎么样了？”林欢柔声问。
林意野扯了扯嘴角，抬头看向林欢，对方妆容精致，即使刚跳完舞，整个人看起来还是不错，她笑了笑，朝着林欢点头：“还行，你刚刚的舞也跳的不错吧？我听着外面掌声挺热烈的。”
两个人维持着塑料情，十分虚伪的互相捧了一会儿，便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侯着了。
过了没多久，有工作人员急寥寥的喊着：“二班的！二班的唱歌的哪里去了？！快点过来候场！”
闻言，程森赶紧带着林意野和林欢在舞台的入口侯着。
等主持人报幕完下来，他们三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吸了口气，尔后上场。
这还是林意野第一次站在台下这么多人的舞台上，说不紧张肯定是不可能的，林意野往台下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看着挺吓人。
最吓人的是前排C位坐着的程忱，脸上带着些不耐烦，眉宇间尽是郁色，恐怕已经被那些无聊的节目整得恨不得立马甩脸走人。
调好音，钢琴声缓缓响起，小提琴的声音也跟着接上。林意野垂眸，握着话筒的手指微微一紧，红唇微张。
台下的人早在林意野上场时就已经轰动。
“操！那个人是林意野？”
“这是那个乡巴佬？谁化的妆？简直是把村姑打扮成小仙女啊！”
“和林欢站在一起居然也没有被压下去？”
等林意野开口唱歌，台下的人便彻底轰动。巡逻老师不停的维持着纪律，但还是控制不了这些少年们的躁动。
程忱眸色沉沉，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人。
褪去伪装，小姑娘看起来精神不少。她这个年纪，就该光彩照人的站在最顶端。
一曲终了，台下的人都还没缓过劲来。
不知在谁的带动下，掌声雷霆般响起，震得耳朵发鸣。林意野脸上带着笑，弯腰朝台下的人鞠了个躬。
这场演出居然出乎意料的顺利，林意野都有些不敢置信。
不过在后台看见林宁的那一瞬，她立刻反应过来，是她高兴太早了，这是憋着在后面来折腾她呢？
“姐姐，你今天的表演真棒！”看着一身白裙的林欢，林宁脸上笑得开心，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
林欢面含微笑，对林宁的夸奖没有太上心。程三爷来了多半是为了她……她要去找三爷吗？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还是太繁重了，如果三爷要带她去约会，那这身衣服就决定不合适。
“我先去换衣服。”她朝林宁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更衣室。
程森很快也被老师喊去，后台只剩几个还在准备演出的学生。林宁气势凌人的上前一步，目光直逼林意野：“你很得意吧？”
林意野脸色不变，语气淡淡的：“我得意什么？”
“你还装傻？！！”林宁大怒，伸手朝着林意野的肩膀狠狠一推。
林意野被大力推得往后一跌，撞在门上，发出哐当的一声响。
后背腰窝的部位被门把硌到，林意野闷哼一声，眸里染了些戾气。
可惜了今天穿了身裙子，不大好动手。忍着腰窝的刺痛，她站直身板，脸上带着冰霜：“林宁，差不多行了。”
“差不多行了？”林宁脚步微顿，有些嘲讽的看向林意野，“你这是什么话？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无理取闹的婊子是吧？”
“呵。”林意野没忍住，轻笑出声，“这是你自己说的。”
一笑颠众生。
在黑裙子的衬托下，林意野白了许多，精致的脸庞就算只着了淡妆也漂亮得令人窒息。
嫉恨，恼怒，疯狂。
林宁的手颤抖起来，下一秒，她疯狂扑向林意野，拽着她的黑裙子狠狠一扯：“凭什么！你凭什么穿裙子！”
凭什么比她好看！
凭什么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
这人发起疯来就跟条狗似的，布料撕扯开的声音响起，林意野脸色微变，没再客气，揪着林宁就要来个过肩摔。
不料林宁发起疯来十分没有章法，手舞足蹈的，一巴掌啪的一声甩到了她的脸上，尔后又朝着她撞了过来。
林意野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武林高手也耐不了一个泼妇的道理了。
撕扯间，脚下蓦地被门槛一绊。林意野整个人往后倒去，慌乱间，双手胡乱挥舞着，试图抓住个什么东西来维持平衡。
功夫不负有心人，手上总算抓到柔软舒服的布料，刺啦一声，借着从手上借来的力，她踉跄几下总算稳住身子。
空气突然安静，就连林宁也呆呆愣愣的，脸上带着惨败。
似是猜到什么，林意野回头，看向自己手上揪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