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陈小明放学回家。
一进门，看见沈雀正悠哉地坐在客厅里，一边吃西瓜，一边看着电视剧，时不时地还发出笑声。
陈小明几步走过去。
“奶奶，你没看见我放学吗？”
沈雀侧眸看了陈小明一眼。
“看见了，怎么，有事？”
“看见我回来，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陈小明质问道。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我是你奶奶，哪个老师教你的，咱们两个人见面，要我先跟你打招呼？”
沈雀站起身，啪一巴掌，直接扇在陈小明脸上。
这一巴掌，把正在厨房做饭的张美美，惊得差点跳起来。
“妈，你怎么能打小明？”
沈雀回手又给了张美美一巴掌。
“不打他，打你是吧？他又不是有爹生没娘养，爹妈都在，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教不好，你们两个都白活了。”
张美美捂着脸，她本来今天就被沈雀打了，这会又被打了一巴掌，太疼了。
张美美忍不住掉下眼泪。
陈小明也被打得脑子嗡嗡的，他回过神来，伸手就去推沈雀。
“你怎么敢打我们？你这个老妖婆！”
陈小明推过来的时候，沈雀侧身。
陈小明用力过猛，整个人直接撞在了沙发角上，好在沙发地角是布艺的，并不尖锐，但也把陈小明疼得够呛。
咣当一声，陈小明摔在地上，还好巧不巧的，手按到了之前茶几的碎渣，陈小明尖叫出声。
“小明，你怎么了？”
张美美急忙上前，扶着陈小明检查他的伤口，看见陈小明手上鲜血直流，张美美心疼得不行。
“妈！你怎么能这样？”
“你没看见是他推的我吗？要我帮你复盘一下吗？”
“他回到家就跟我找茬，我教训他、教训你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再不教，我看你们两个更上不得台面。”
“还有他之所以会摔倒，是他要推我，并不是我推了他，少在这给我玩倒打一耙。”沈雀冷声说道。
“赶紧滚，少在这碍眼！”
张美美气的直抽搭，但她也顾不上跟沈雀吵，急忙扶着陈小明往外走。
要赶快去处理了手，玻璃碎渣已经扎进了他的掌心里，血肉都有些模糊了。
张美美想着都觉得心疼。
“小明，我可怜的孩子。”
娘俩一边哭一边往外走。
陈钢建这会也从床上起来了，他处理好伤口，回来就在床上躺着了。
他和张美美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给沈雀下了药，这药就会让沈雀暴躁、易怒，精神恍惚。
她出门的时候，出意外的概率会提升很多倍。
所以这会忍一忍也是应该的，要不了两天，沈雀就会出意外，陈钢建反复安慰自己，这才没去找沈雀算账。
结果沈雀晚上竟然又打了陈小明。
陈钢建从房间里冲出来。
“沈雀，你怎么连孙子都……”
沈雀手里拿着擀面杖，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手，她看着陈钢建，拎着擀面杖上去就是一下，重重地砸在陈钢建的肩膀上。
陈钢建疼得嗷一嗓子。
“沈雀，你疯了，你又打我？”
“打你怎么了？”
“你……”
“不分青红皂白的老东西，我刚才为什么收拾他，你自己没听到吗？”
“没听到你就出来主持公道，你就是一个睁眼瞎，听到了你还敢出来，你就是没事找事，不管因为啥，你都活该挨打。”
沈雀嘴皮子贼溜，一句一句，说得陈钢建竟然无力反驳。
陈钢建你了半天，最后只能一狠心一跺脚，准备回房间。
“你给我站住！”沈雀冷声呵斥道。
陈钢建本能地打了个哆嗦，站在原地。
“你又怎么了？”
“去厨房做饭，张美美带孩子走了，你不做饭谁做？”
“我做饭？沈雀你让我做饭？哪有男人进厨房的？君子远庖厨，你不知道吗？”
沈雀冰冷的目光落在陈钢建的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道，“去、不、去？”
她说话的时候，身上似乎都在散发着暴虐的光。
好像下一秒陈钢建说不去，她手里的擀面杖就会直接砸向他的脑袋。
陈钢建打了个哆嗦，咽了咽口水。
“去就去。”
说着陈钢建从墙边挪动着脚步，确定自己躲开了沈雀的攻击范围，才一路跑到厨房去做饭。
陈钢建还是没结婚的时候做过几顿饭，现在早忘了，他动作生疏得很，不是拿锅的时候把自己烫了，就是放油的时候把自己崩了，手忙脚乱。
房间里的陈伟闭了闭眼。
他最初对自己的母亲是有心疼的，但沈雀死了，保险金他也有份……
什么心疼都不如钱实际。
半个小时后。
张美美带着陈小明回家。
陈小明双目赤红的看着沈雀，那副小样子，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包。
奈何，沈雀看都没看他一眼，继续看电视。
陈小明气鼓鼓地上前。
“我要玩手机。”说着就把张美美放在电视柜上的手机拿了起来。
沈雀看都没看他一眼。
“今天晚上，我不写作业了。”
“你伤的是左手。”张美美试着劝……
“我就是不想写！”陈小明大声说道。
“行，妈这就给你请假。”
以往陈小明若是因为各种小事情不写作业，沈雀一定会责怪他。
反复地给他讲作业的重要性。
沈雀还会非常有耐心地坐在陈小明身边，陪着他一起写。
陈小明每做对一道题，都会向沈雀邀功，沈雀会适时表扬他。
想起祖孙两个人一起度过的学习时光，陈小明努努嘴。
虽然是挺枯燥的，但是只有奶奶这样陪着他，他才能学得下去。
陈小明见沈雀还是坐在那无动于衷，拿着手机气鼓鼓地回了房间。
打开游戏，他胸腔中的烦恼和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陈小明嘴里嘀嘀咕咕的，“我就玩游戏，还有什么事情比游戏好玩，我就不相信她能拗得过我，等我成绩下降狠了，她肯定要上杆子过来让我学习。”
想着，陈小明目光越发坚定。
哼！他耗得起！
沈雀：巧了不是，奶奶我呀，也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