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霜眨了眨眸子，嗔道：“还不是因为不能给你丢人。”
墨亦尘抬手掐了掐她吹弹可破的脸蛋，手感好极了。
“那便要多谢夫人了。”
“瞎说什么呢，都没有成婚怎么就夫人了。”
柳云霜垂下头，嘴角抑制不住勾起，手指不安分戳着墨亦尘，羞涩姿态尽显。
尊贵的男子蓦地靠近她，低沉耳语，“阿霜这是想成婚么？”
柳云霜摇了摇头。
她这具身子不过十七年华，成婚还太早了。
她垂着头没有看到墨亦尘眸中一闪而过的异样。
“那阿霜何时做好准备了便告诉我。”
将人紧紧用在怀中，真实的触感让墨亦尘心中复杂的情绪得到安抚。
……
墨府别院。
柳勋业跟着女暗卫走进屋内，入眼便是三夫人轻柔的拍着孩子哄孩子入睡的一幕。
他脚步一顿，定在门口。
女暗卫回过头看他，“丞相大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女暗卫似乎看到了柳勋业眼中闪着点点水光。
柳勋业反应过来，慌忙垂下头甩了甩，似是要将眼中的水光甩开。
听见声音的三夫人看向门外，瞧见柳勋业，语气平淡道：“老爷。”
柳勋业走进来，站在床榻边垂眸看着她怀里熟睡的孩子。
柳如昔拎着茶壶走进来，看到柳勋业身子一顿。
“阿爹。”
她将茶壶放到桌上，面无表情地行礼。
前日她虽虚弱，可柳勋业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
美人姐姐那般护着她和阿娘，可阿爹却毫不留情打了美人姐姐。
在小如昔的心里，柳云霜比她这个不闻不问的爹对她们都要好的多。
“快起来吧。”
看见如昔脸上的刀口，又见她对自己冷漠疏离，柳勋业心头好似被刀割一般。
他的孩子怎的一个两个都这般不待见他这个爹呢。
三夫人抬眸看向柳勋业，道：“老爷是来看孩子的么？”
“我是来接你们回去的。”
柳勋业顿了顿，“这墨府到底是别人家，不如自己家舒服，你们母子今日便随我回去吧。”
三夫人听了这话，讥笑出声。
那相府于她而言，是龙潭虎穴，不是家。
柳勋业不会明白她这些年在高氏的欺压之下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倘若如昔不是女儿，只怕都活不到今日。
柳勋业似是不明白她为何笑，又道：“府里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乳娘我也找好了，你们只管安心回去，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们了。”
“原来相爷都知道这些年我们母子是什么过来的么？”三夫人喃喃自语，垂头苦笑。
也是了，身为相府的主人，对于相府内的一举一动定是了如指掌的。
他知晓，却不闻不问，这才是最让人心凉的。
柳勋业一顿，落在三夫人脸上的目光中满是复杂。
安安分分站在一旁的如昔看着三夫人，却看不出她究竟是何想法。
她不想再回到那冰冷的府邸，相府于她而言，只是一座冰冷的牢笼。
这么多年，她与三夫人可谓是相依如命。
三夫人护她爱她，而她亦是支撑三夫人熬到现在的那一抹温暖。
如昔到底是善良的，哪怕被欺压多年，也不曾恨过相府任何一个人。
若真要说起来，便是怨罢了。
她心中怨柳勋业生她却不爱她也不护她，也怨他对自己阿娘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相府表面上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她们过的日子，怕是都不如普通人家。
“相爷请回吧。”
三夫人似乎有些累，下了逐客令后便倚在床头闭上了双眸。
“阿梅，你到底是相府的三夫人，总该要为相府的名声着想。将孩子生在府外，又不愿回府，你……”
“丞相大人，不知你相府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屋外传来柳云霜隐含讥讽的声音，被打断了话的柳勋业皱了皱眉。
见只有她一人，柳勋业微微松了口气。
墨亦尘的气势太过迫人，柳勋业每次看见他都感觉要呼吸不过来。
“美人姐姐。”
如昔看见她便扬起笑意，走过来牵着她的手，如同胞姐妹般亲昵。
柳云霜走进来，坐到一旁的木椅上，好整以暇看着柳勋业。
三夫人听见声音看向柳云霜，笑着点了点头。
“丞相大人怎么不说话了？”柳云霜勾着自己的发尾转着玩。
柳勋业闭了闭双眼，叹了口气。
“既然他们不愿回去，便留在你这吧。”
他知道强求无用，柳云霜如今已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女儿了，只要她不愿放人，哪怕三房愿意跟他走他也带不走人。
见柳勋业如此识时务，柳云霜也收起了那几分讥讽，正色道：“那便烦请丞相大人移步书房。”
柳勋业深深看了三夫人一眼后，转身跟着女暗卫离开。
柳云霜揉了揉如昔的小脑袋，看着她脸上那道尚未愈合的刀口，眸子暗了暗。
高氏欺人太甚，她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似是感觉到柳云霜身上散发的戾气，如昔上前一步埋入柳云霜怀里不让她看自己脸上的刀口。
“姐姐，如昔不疼。”
软软糯糯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刺得柳云霜和三夫人皆是心口一疼。
她们的如昔，怎么会这般懂事呢。
三夫人眸中隐隐泪水溢出，慌忙别过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若是要恢复如昔的脸，必须得在伤口愈合前炼制出丹药让她服下。
想起炼药，柳云霜又是一阵头疼。
冥河把关关拐跑就算了，还把她好不容易炼制出来的丹药几乎一扫而空。
叹了口气后，柳云霜沉声道：“姐姐有办法让小昔好起来，但是这几天小昔要答应姐姐，不要让伤口碰水，好吗？”
这伤口若是碰水，丹药便再也无法发挥全部药效，势必要留下疤痕。
这般如花似玉的可人儿，脸上怎么能留疤呢。
如昔乖乖地点头答应，却没有得知容貌能够恢复的喜悦。
三夫人心下欢喜，却在看见如昔平静如水的眼眸时，眸色黯淡了几分。
“云霜，我和孩子们，便多叨扰几日了。”三夫人想了想，开口道。
柳云霜笑，“三娘客气了，你们想长住都行。”
如昔抱紧了柳云霜。
她不想与姐姐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