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格的效率真不是盖的。
他只花了半小时左右，就把那片机翼回收好。吉普车后面挂载个拖挂车，那应该是从黎明三村补给站弄来的，那个拖挂车的货架上现在就装着那无人机的机翼。
当然，还有那一枚导弹。
“另外一片机翼掉河里了，我告知村长派人回收……来，搭把手，帮我把无人机的机身搬上去。”
罗格说明了一下情况，便招呼其他三人搭把手。
在四人的合力下抬起了无人机的机身，他们将机身运到拖挂车的货架上，用麻绳固家好后，罗格便开着吉普车把这台无人机拖回了楼房旁边停稳。
他还吩咐琥珀说：
“琥珀，你守上半夜，后半夜我来守。”
琥珀也没有怨言，直接应下此事。
而罗格则招呼卫楚等人休息去了，然而才踏入楼房，罗格便板着一张脸对卫楚说：
“卫先生、南小姐，你们帮了琥珀一事，我很感激你们……我也觉得你们可以信任，但刚才我明明要求你们不要跟来，你们硬要跟来……要是遇上什么情况，你们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成为负累吗？”
卫楚没有想到罗格如此直接，不禁有些郁闷。
南月枝似乎有些不快，皱眉说道：
“罗格先生，我们也只是想－－”
“你们的好意我确实心领了。”罗格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想要加入调查队以换取居留权，但我想说调查队最重要的，就是听从命令……仅是刚才那一项，你们就不会被选上了。”
南月枝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卫楚制止了。
后者无奈地露出苦笑：“没有下次了。”
罗格眉头稍稍松开，叹息一声：
“卫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我并不讨厌你们，也没有针对你们。”
“我明白的。”
卫楚确实地回答说。
罗格不知道他和南月枝的情况，会有此误会也是不足为奇。
而且，卫楚能够听见罗格声音里确实有为他们担忧的意思，在对方的角度里，万一真遇上什么情况，卫楚和南月枝成为负累自然是一点，更多的他也怕两人无辜丧命。
卫楚对此不免有些感激，因为罗格确实是在担心两人的安危。
罗格见卫楚确实不只是嘴上说说明白，好像真有在反思，表情终于缓和下来。他点了点头，笑了起来：
“那就好。两位也奔波了一整天，刚才也谢谢两位帮忙……两位请早点休息去吧，我们明天一早便出发返回黎明城。”
“好。”
卫楚回头示意，便拉住南月枝的手往楼梯那边走去，走向自己的房间。南月枝似乎还有些委屈的样子，小声地说道：
“卫楚，我们出了那么多力，他却这样子的态度说你……”
“你还替我委屈了？”
卫楚笑了起来，刮了刮南月枝的鼻头。后者捂住鼻头，有些气闷地说道：
“我瞧你就没有太在意。”
“他又不知道我家月枝有多厉害，他会有这样子的态度也很合理……”卫楚耸了耸肩，“他是真的担心我们的安危，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否则他大可什么都不说……他如果没有保护我们的意思，自然就不会有负累一说了，不是吗？”
南月枝转念一想，确实还真就是卫楚所说一般。
她吐了吐舌头，有点尴尬：“那我岂不是要谢他？”
“要是他知道月枝有多厉害……”卫楚夸张地摆着手，“那就是他来谢我们了……而且，他确实有在感激我们帮了琥珀。”
南月枝点了点头，“还是你看得通透。”
“你就是替我急而已。”卫楚不忘拍了个马屁。
南月枝噗地笑了起来，娇俏地白了卫楚一眼：“就你嘴会说。”
“我的嘴不仅很会说，也很会舔呢。”卫楚嘿嘿地笑了起来。
“龌龊！”
南月枝丢下一个白眼，便加快脚步。
卫楚满脑子都是刚才对方甩自己的那一个白眼，心想真有够风情万种的，越发觉得南月枝自从尝过那档子事后就越发散发出有别于青春少女的气息。
他追了上去，想要一亲芳泽，没想到后者却一本正经地问道：
“阿楚，刚才你从那无人机身上查到什么啊？”
卫楚有些无语，怎么这姐姐就搞不清楚什么时候该讲公事呢？不过说到这件事，他还没有查阅提取出来的日志，这时只好耸肩说：
“待会再说，我得先整理一下。”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南月枝眨了眨眼睛，倒没有多想，跟着卫楚来到了他的房间。
两人在床上落座后，卫楚就一把搂住了南月枝的纤腰，手不安份地上下摸着。
南月枝的耳根一下子就红了，喃喃地说道：
“等等，还没有洗澡呢……”
卫楚却没有任何回应。
她怔怔地扭头看去，却见卫楚不知道为何有些失神，似乎是在思索什么一般，心里顿时有些气恼。
这阿楚故意在逗我的吗？！
她心痒痒地蹭了蹭双脚，把脸撇去了一边，又发现卫楚就算在思考事情，还在自己腰上摸来摸去，仿佛已经成为了本能一般，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而卫楚此刻已经进入了和终端交流的状态里。
‘日志记录已经分析完毕了吧？’
【已经分析完毕了，其加密系统相当容易破解，非常原始。】
卫楚自动忽视了终端有些邀功的最后四个字，直截了当地问道：
‘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终端沉默了一下，【确实有一些不寻常的问题。这里是日志的内容。】
一份日志文件被投映到眼底。
文件密密麻麻地写着一连串的代码，卫楚完全看球不懂，咳了两声说：
‘说重点。’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卫楚总觉得终端哼了一声。它继续用机械性的语音说道：
【这无人机飞行了一千多公里，但具体起飞坐标已经被抹除，无法恢复数据，但这无人机接收到的矛盾的指令。无人机在发射第一枚导弹时，系统允许发射，但在第射第二枚导弹时，系统突然发出锁定的指令……导弹无法发射，火力保险无法解除，但系统却又发出让它攻击黎明三村的指令。】
‘什么意思？’卫楚眯起眼睛说，‘你是说，它同时接收到两个指令？’
【是的，攻击黎明三村的指令，以及导弹禁用的指令……它原本徘徊在数十公里之外，攻击河对岸的攻击，正是从那边射出，但在后面它又收到了另外一个指令，那就是攻击黎明三村……这个两个指令相隔了五分钟。】
‘然后呢？’
卫楚觉得这件事真的奇怪了，系统发出的指令还会矛盾的吗？
终端继续详细解释说：
【它接收到攻击命令后，另外一道指令在一秒钟抵达锁定了火力保险。它失去了攻击手段，所以机载电脑指挥它在十公里外徘徊，再次向系统请求指令……但它一直只接收到攻击的指令，导弹火力保险的指令却迟迟未来，无人机的机载电脑决定执行攻击指令，并采用了撞毁的方式。】
卫楚眉头蹙起，‘意思就是说，脑袋让它攻击，却不让它使用导弹……不对啊，它不是利用了导弹攻击了那群强盗吗？怎么突然又不给用导弹了？’
这件事相当矛盾，也正是如此才会耐人寻味。
南月枝见卫楚似乎遇上什么难题般，小声询问说：
“怎么了？有什么难题吗？”
卫楚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摊了摊手：
“如果你要杀一个人，但不准你用剑，也不准你用法术，所有攻击性的手段也不能用，只能让你撞……你觉得会奇怪吗？”
“这……”南月枝不假思索地答道，“要杀一个人为什么不能用剑？”
“可不是嘛。”
卫楚叹了一口气。
南月枝似乎意识到卫楚所说的就是那台无人机，捻住下巴沉思起来。她想着想着，忽然眼前一亮，有了一个想法：
“哎，你说会不会是这无人机出bug了？不是说这些人工智能之类很容易出bug的吗？也许是出bug了，所以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这字圆腔正的英语发音是怎么一回事啊？
卫楚一边感叹着南月枝的学习能力之好，一边沿着bug的思路想下去。确实，系统这东西也有机会出bug。
结果，终端却说：
【虽然这系统加密相当原始，但人工智能的演算代码相当成熟，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指令冲突，而且无人机的机载电脑反复向控制系统确认过，系统那边应该有一定的逻辑纠错能力。】
终端顿了顿，给出一个重点：
【请您明白，它已经先用一次导弹攻击了一处地方，这个指令的矛盾并非一开始就出现，而是无人机锁定了黎明三村，准备解除火力保险时出现的。】
嗯？
卫楚心中一动。
这种说法，仿佛就是在说无人机准备攻击黎明三村了，却突然有一个层阶攻高的人出来制止一样。
有人在制止无人机攻击黎明三村？
卫楚摸着下巴的胡渣，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谁发出指令让无人机攻击黎明三村呢？如果无人机出状况真如他猜测，是有人制止的话，那么又是谁制止了无人机攻击黎明三村？
－－相当耐人寻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