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卫楚有点傻眼：就这？
哥布林抓她们去做饭，这……会不会有点太生艹呢？
女修没有注意到卫楚逐渐古怪的表情，压抑地说道：
“当时和我在一起的还有几名人类女子，那些小绿魔每天就让我们做饭吃……我当时真的怕极了。”
“呃，有必要那么害怕吗？”卫楚真憋不住了。
女修沉默了几秒，给出了一个看似很有说服力的回答：
“我不会做饭……”
“但也只是做饭啊？”
卫楚心想难道这世界做饭还有什么讲究，是那么值得害怕的事情？
但事实比他想像的要简单得多了。
女修声音变得沙沙哑哑的，连步伐都变得沉重了许多。她摇头，摇得很用力，仿佛要把什么纠缠不放的东西给甩掉。
“不是的，那些小绿魔都是变态之辈，我已经看见过几名姐姐妹妹因为做饭不好吃，就被他们砍掉手指……”
说到这里，女修猛地抖了一下，声音里满是恐惧：
“甚至被切碎做成了饭。”
被做成了饭？
卫楚猛地睁大眼睛，眸里满是惊骇，身体猛地僵住。女修像是没有注意到卫楚的表情，继续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它们爱吃寻常女子的肉，让我们做的饭也是寻常女子的尸体……”
卫楚这才明白过来这女修在怕什么。
她说那些小绿魔－－哥布林是变态，是残酷之物，现在看来它们岂是令人发指可以形容的？
他忽然地明白刚才为什么女修看见哥布林就走不动路了，更自觉惭愧，因为他刚才有了那种相当冒犯的想像。
“抱歉。”他有些哑然。
忽然地，他明白到这魔王城的入侵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何等程度的灾难。
“不，我不是在责怪前辈你，我只是……只是想要表示感谢。”女修笑了起来，那笑容有感激的意思，但不见得好看，反而相当难看：“多亏前辈你才没让我回去继续做饭。”
卫楚张了张嘴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安慰，唯有真正解决这里的情况才能算帮上他们。他忽然感到沉重的压力，也明白到自己的职责。
虽然是赶鸭子上架，但也能硬着头皮赶下去了。
命运有时可不会给你选择权。
在女修的搀扶下，卫楚回到了城镇边缘处的空地上，这里躺着一堆修士还有一般镇民，他们都受了各式各样的伤，或忍耐、或放声大哭……
不少人奔波在其中帮同伴处理伤势，也有一部分注意到卫楚的到来。
“诶，你说这位前辈是何方神圣？”
“谁知道呢……但他应该很强，你们没看见，他当时是直接从天而降，还把地面都给砸烂了。”
“那不是摔着了吗？”
“摔也摔得那么英勇，你懂毛线？”
他们刚才也目睹卫楚在战场上横冲直撞的壮举，现在又纷纷小声议论起来，都在猜测他是何方神圣，看过来的目光既好奇又敬畏，有一部分人甚至直接点头、躬身示意，以此表示感激。
但当然，也有一些质疑的声音：
“呿，他还不是一只一打？”
“对啊，他身上一点气息都没有……”
身旁的女修听不下去了，突然一叉腰往那边在质疑的两人喊道：
“没有就没有啊，人家可是前辈，指不定用什么法门把气息给隐藏了起来，没有很奇怪吗？还有你啊，你们没带眼睛吗！没见到那些魔族在前辈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一合之敌吗！你那么能耐就过来试试前辈的深浅啊！”
卫楚没想到自家身旁的女修还如此生猛。
那两人突然被骂自然是不服气的，但转眼看过来，脸却不知为何垮了下来：
“是李玉璃！”
“没想到是那花痴，快溜快溜……不要反驳她，会被盯上的！”
两人留下很耐人寻味的话，头也不回溜走了，瞧两人的背影，卫楚还以为他们见鬼了呢！
少了这两人，几乎就只剩下一面倒的赞叹声。
卫楚擦了擦冷汗，不是很适应这种灼灼的目光，想着是不是该挥手示意……真的，他觉得自己身上都快要被这些目光烧出一个又一个洞来了。
一旁的女修似乎察觉到什么般，小声地鼓励说：
“前辈，你大可挺起胸膛，要不是你出手相助，我们的伤亡可能更大一些……”
“嗨，南姑娘斩了敌人的首领，才应该是首功吧，我就一杂兵。”
卫楚没所谓地摆了摆手。
“南姑娘……？”女修怔住，“你是说苍蚀君吗？”
苍蚀君？卫楚挑起眉头，想起玉符公也这样唤过南月枝，判断那应是是道号之类的便点了点头。
没想到那女修顿时露出复杂的表情，嘴唇开合半晌后才说：
“前辈，你和苍蚀君的关系不要声张比较好。”
什么情况？
卫楚有些搞不清楚情况，难道南月枝还是什么魔道中人妖女之类的吗？但他记得南月枝说她是正道人士来着……
“月……南姑娘她，是魔道中人？”
“那倒不是……”女修面露难色，“这个我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
卫楚正在想再问之际，女修突然扬起笑容，说：
“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晚辈是天虚剑宫九剑仙门下李玉璃。”
“哦哦，我叫卫……咳，老五。”
卫楚察觉到女修是有意在转移话题。
至于他会回答自己叫卫老五，纯粹是想起员工守则。他当时回答南月枝的问题时并没有考虑清楚，想想用伪名应该会更好一些。
李玉璃眨了眨眼睛，等了一会儿也听不见卫楚介绍自己的门派，只道这人应该是位隐世前辈或是散修。
这时，卫楚身后传来一声小心翼翼地呼唤声：
“那个……前辈你好。”
卫楚转头过去，看见两名修仙小姐姐不知道为何红着脸站在自己的身后。
她们见卫楚转头看过来，脸色顿时泛起红晕，你给我一肘子我给你一肘子互相催促，终于有一人鼓起勇气说：
“前辈，我是合宗欢的林彩……英雄你如此英武不凡，如果你晚上有空，不如－－”
“滚滚滚！”
李玉璃突然捏着腰挡在卫楚面前，“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们没见到是我先来的。”
另外一名女修不乐意了，呵呵笑了两声：
“这不是整天失恋的李玉璃，怎么着的？还嫌自己失恋不够多……”
“就是！”她的同伴也挺胸顶了上去。
李玉璃很平平无奇，被这一顶气势自然就弱了几分，但她还是梗着脖子说道：
“前辈行事低调，怎么可能会和你们俩双修呢……”
卫楚有点头大，没想到这三人就在这里闹了起来。
果然是修仙世界，没有那么多世俗规模吗？这些修仙小姐姐未免太大胆了一些吧……卫楚毕竟血气方刚，遇到这种艳遇般的经历，心里不免有点飘。
但他就是来出趟差，提起裤子就走不是他的喜好。
卫楚咳了两声，客气对那两名合宗欢的修仙小姐姐说：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他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刚才被李玉璃扶了一路，他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
那两名合欢宗的女子似乎还不愿放弃，想要追过来，却被李玉璃横身拦住，一时也拿她没有办法。
卫楚退到边缘处，举目四处找寻自己那位工具人的身影，不料却先发现周围那些一度朝他投以注视的人不知道如何移开视线看向天上。
他们目露厌恶、畏惧、不安，像乎看见十分令他们忌惮之物。
但不像是在看敌人的目光。
卫楚有些好奇，沿着这些视线看去，发现那尽头处不是南月枝又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