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卫楚陷入某种沉思里，艾贝嘉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示意阿凡达女仆过来换茶，静待卫楚的回神过来，而卫楚现在则已经陷入和终端的交流之中。
‘终端，她的话你怎么看？那金属圆球究竟是什么玩意？’
【根据艾贝嘉小姐所言，金属圆球在爆炸后让魔王城穿梭了空间……由于扫瞄无法穿透金属圆球的核心部分，所以难以精准分析，但其中用上了超越文明的科技，而其中有些技术痕迹是属于违禁的。
结合这一点，以及艾贝嘉小姐所说，本终端经演算后，最大概率的可能就是那很可能是某种次元震引发器。】
‘次元震引发器？’
卫楚一听这名词就觉得有些不妙。
终端说了声正确，然后才继续解释说：
【多元宇宙之间，有一个界壁的存在，这些界壁于在于各宇宙之间。
不同的宇宙有不同的基础力以及宇宙法则，所以这些界壁是用来隔绝两个宇宙互相干涉的可能性，您可以想像成房间的墙壁。
但这些墙壁并非每天都维持同样的厚度，其强度是会浮动的。
甚至严重者，还会出现穿洞的问题，就效应和虫洞类似，某过这些洞，物质可能会出现意外抵达到其他世界的可能性。
但这些洞出现的机率极其随机，而且可能性相当之低，概率约莫估算时每平方米的空间，在每一秒里面，有一百亿分之一的出现机率。
同时，这些界洞也是极不稳定的。
而次元震引发器就是一把电钻，用来在界壁上钻洞的，这些人工的洞有机会打穿界壁，并人工制造足够大的洞用以穿梭世界。
由于这些次元震引发器制造出来的界洞有很多问题，比方说不稳定以及不够深度，打开的界洞可能并非通往其他世界，而是通往虚无之境，也就是宇宙之间的虚空地带，所以此项技术属于次元管理局的违禁技术……次元震引发器和多元宇宙传送技术的关系硬要说就像是核弹以及核动力炉的分别。】
卫楚稍微花了些时间理解终端给出的解释。
但如此这东西是极其随机的，那么魔王城会意外落入此处也是巧合？不不不，应该先从星舰考虑起。
思及此处，卫楚想起已经解密的星舰日志。
不过在查阅之前，他还有几个问题想问艾贝嘉：
“当初落在你们世界的星舰残骸，并不在此处……对吗？”
艾贝嘉刚好端起茶杯在喝茶，闻言呷了一口后便放了下来，点头说道：
“对，还留在我们原先的世界。”
她迟疑了一下，又补上一句：
“但我们有几个金属球。”
“你们还有那玩意？”卫楚心里有些慌，“那东西不会炸吧？”
“我倒想它们炸。”
艾贝嘉叹息一声，“我们试过千万种方法，就是无法把它启动……我们也摧毁过其中一颗，但也没有引发什么爆炸。”
卫楚愣了下，摸着下巴想了想，表情忽然有些古怪起来：
“你们认为那东西再炸一次，就可以把你们炸回原处？”
艾贝嘉愣了下，“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勒个去……”卫楚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以为炸着玩呢……那东西有很大不稳定性，真炸了也不一定能够把你们送回原处。”
按照卫楚的理解时，万一炸得不够深，没打穿界壁，他们就全完了。
而终端仿佛察觉到他的想法般，补充解释说：
【次元震引发器就算真能建立界洞，也需要相应坐标，不一定能够建立起连结到原本世界的通道。】
艾贝嘉闻言瞪大眼睛，支吾了好几秒，才紧张地问道：
“那东西炸一次就可以把整座魔王城送到这世界里，那么再炸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原路折返呢？”
卫楚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只好询问终端，待终端给出建议的解释后，他才缓缓开口说：
“因为距离、坐标都不是恒定……呃，怎么说呢？比方说，从这里到休息室的距离是不变的，你要传送进去很容易……但如果这休息室和你现在的位置不是恒定，而是会有变化的呢？
休息室和你的距离突然增加五米、十米呢？
休息室和你的方位突然改变，休息室突然变成在你的上面呢？你要是原地一炸，你会把自己炸到哪里去？”
“这……”
艾贝嘉一时无言以对。
她呆呆地和阿凡达女仆对视一眼，都能够看见彼此之间的震惊。
因为对于他们而言，世界只有一个，他们都生活在一个面积恒大、方位恒星的单独星球上……
但如果把整个观点放大到整个星系，他们就知道行不通了。
可是他们根本没有那种观念，自然以为原地一炸就能把自己炸回原处了，根本没有考虑到坐标以及距离都是不恒定的问题，也不知道所谓的界壁时薄时厚了……
艾贝嘉身体突然颤了下，从震惊中回神来就猛地站起身体，瞪大满是焦灼的眼睛，高声问道：
“你说的是真的？就算那东西再炸一次，也不一定能够把我们送回原先的世界？”
卫楚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仍给出准确的信息：
“是的，很大机率会把你们送向死地……”
艾贝嘉身体踉跄了一下，摔坐回椅子之上，眼睛依然死死地瞪大，却没有在看卫楚，而是在看天花板。
她受到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大了。
对于她而言，这金属圆球可能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而卫楚现在告诉她这根稻草很可能并不是希望……
艾贝嘉觉得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这……怎么会？那我们……”
“艾贝嘉大人！”阿凡达女仆见状连忙上前关照。
艾贝嘉有些失魂落魄的，没有立即回应自己下属的关心。她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天花板，才扭头看向自己的女仆摆了摆手。
“可是……”
阿凡达女仆满目都是忧心。
艾贝嘉闭上眼睛，有些憔悴地说道：
“你先出去，在这里听见的所有话都要保密……不要声张。”
阿凡达女仆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应答一声“是！”静静地退了出去。
艾贝嘉刚才确实受到很大的打击，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但她忽然又想起卫楚最先告知过的其他方案，这才反应过来，知道就算自己的方案很可能行不通，还有卫楚的方案。
只是这个方案并不是很尽人意。
当然了，事到如今了，再不尽人意的方案她也不得不接受，只是把自己的生命和希望都交到别人手上这种感觉，她并不是很习惯。
尤其是卫楚横看竖看都是一个人类。
魔族天生对人类没有很多的信任，如果不是卫楚之前的种种表现，以及和南月枝待在一起的关系，艾贝嘉甚至都不会正眼看卫楚一眼。
更别说，自己得力干将的死，严格算上来有卫楚也有一份责任。
她知道那很可能只是一场意外，所以才没有计较，但要说心里真的一点芥蒂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
于是，现在的问题来到，要不要相信卫楚的话。
艾贝嘉沉默了好一会儿，等到女仆的脚步声已经远离，她才缓缓从座位上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只能利用你的方案……你又有什么方法可以把我们准确传送回原先的世界呢？”
她在试探卫楚。
卫楚也是第一次，确实没有什么经验，但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交流更复杂，他决定隐瞒下来。
“我说了，我是来解决这件事的。”卫楚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是专业的。”
艾贝嘉换上锐利的视线：
“你觉得这种话能够说服我把整个魔族的性命都交到你手上吗？”
卫楚倒没有很意外艾贝嘉的质疑，因为换他他也质疑，但他的回答也很简单：
“你没有其他选择，除非你真想冒着把自己炸上天的风险，去赌那万亿分之一的机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