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只有屏息之后的沉默。
红莲圣女难以置信地瞪大目光，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刚才那么大的一片土地，直接就烟消云散了，没有留下任何遗骸。
如果不是坑洞的存在，他们甚至会怀疑这里原本什么都不存在。
“这……”茶长老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此物真的不是危险的武器？”
其余天境也露出一脸心有余悸的神色，要毁灭那么大的一片地方，他们在座任何一位都有能力办到，但要毁灭得如此干净，毫无残留，而且还要在转瞬之间办到，他们心想就算是仙尊在世也不一定能够有此威能。
这几乎就巅覆了他们的认知。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李掌门更是脸色发白，
“你硬要说是武器的话……”卫楚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摊手说，“也确实可以是武器……当然，全视乎我怎么用，现在剩下还有六颗，我打算全用来把魔王城送回原来的世界……”
顿了顿，他刻意留下一阵沉默的时间，叫空气更为凝重。
“当然，我也可以用在别的地方，端看你们的决定。”
说完，他还红莲圣女等人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红莲圣女脸色不太好看，有些发白。刚才卫楚的暗示很明显了，就是在说如果你们不再死烂缠打，好好配合，这些东西就用不到在你们身上，否则就很难说了。
这是在威胁仙门等人。
天境们也察觉到这一层意思，但却都敢怒不敢言，刚才那些东西爆炸的威力依然历历在目，眼前的坑洞作不了假。
他们已经听说这人轻易重创了踏雪君，而现在又疑似和雾仙尊失踪有关系，他们最初还对他是如何办到缺乏概念，但现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要是那玩意在自己仙门的集结点里爆炸，会造成多大的损害？
要是这圆球有朝一天落在自己的门派，又会造成多少死伤－－不，如果真的在那范围里面，真的有伤的可能吗？
刚才他们明确地感受到一股比天劫更深不可测的法则之力。
这种力量足以扭曲一切，刚才那一艘宝船的防御阵法可是连一秒钟都抵挡不住，一触即碎，那么他们如果置身其中，下场已经很明显了。
天境们已经被震慑了。
红莲圣女也察觉到这一点，心里也是焦躁起来，她以前不觉得，但现在看着这笑眯眯威胁己方的青年，她心里无由来产生一种恐惧。
而在这种压抑的情况里，有人有了不一样的发现。
最为沉稳的宝塔真君并没有完全沉溺于眼前令人震撼万分的景象之中，他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坑洞里，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情况。
“红莲代盟主、诸位道友，你们请看……这坑洞和离皇冢遗址甚为相似，边缘平整、尺寸上也极其吻合……”
其他人闻言，先后端详起眼前的坑洞来。
他们都见过离皇冢的遗址，曾经为之慨叹，自然轻易就能够确认眼前的坑洞以及离皇冢遗址几乎一模一样。
卫楚曾说，那次意外就是由一颗类似的金属圆球引起的。
单凭眼前与离皇冢相似的情况，他们从完全质疑变得半信半疑起来，脸上如出一辙地浮现一个疑问：
离皇冢真是一次意外？南月枝真不是凶手？
他们面面相覤，似是用眼神在交流，但他们都没有回应宝塔真君，默不作声，似乎谁都不想承认两者确实类似。
红莲圣女脸上堆出迟疑和动摇的神色：“卫公子，你说当年就是这么一个金属圆球引发离皇冢的悲剧……你还有更多证据吗？”
“你不是在离皇冢底下看见那艘星舰残骸了吗？”
卫楚先抛出这个问题，不待几人有所反应，便又说道：
“那东西约莫在三百年前坠落在离皇冢周边的，你们一直搞不懂离皇冢周边为何会鸟兽不近，草木不生，还以为那是离皇引起的，但事实上其实是那艘星舰坠毁后造成的二次损害。”
红莲圣女一知半解的，听得有些迷糊。
以她的认知实在是难以理解这些事情，唯独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眼前由金属圆球引起爆炸所造成的痕迹，和离皇冢遗址一致。
但这些证据不够有力。
红莲圣女想到可以质疑的点有很多，比方说是不是南月枝刻意引爆了这些次元震引发器……
卫楚看见红莲圣女的表情阴影不定，就知道说服力还不够。
他其实大可以拿出星舰来，再给他们展现一些证据，但他不认为以红莲圣女等人的认知能够理解整件事的轮廓，所以再解释下去能够产生的作用也是相当有限。
人对于自己不理解的事情，第一反应往往是质疑。
卫楚叹了一口气，心想除非把当年的事情重现一次，或是让他们亲眼目睹，否则人都有理由去质疑，只要有任何一个可以质疑的点，他们就可以全盘否定之前的可能性。
宝塔真君也看出己方人们似乎并不信服这个结果，有些头痛地揉了揉脑壳，但他真心认为如果卫楚真的有能力把魔族送走，结束这场纷争的话是一个相当有魅力的提议。
更别说，他手上所掌的力量是如此恐怖的了。
继续质疑下去并非是明智的选择，宝塔真君生怕红莲圣女作出不智的决定，便硬着头皮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红莲圣女身旁：
“红莲道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红莲圣女瞥向宝塔真君，若有所觉，最后只是摇头。宝塔真君以为她是拒绝交流，没想到她走上前去，开口就是一句：
“我明白了，就当离皇冢意外是由这东西引起的，那这和魔族出现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又要如何利用这种……武器去送魔族离开……”
她顿了顿，眉头更蹙：
“你打算消灭魔族吗？”
“我说了，这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一种工具仪器……”
卫楚知道她是误会了些什么，或是他们的思维依然狭窄，只能把这东西理解成武器。他其实很头痛，稍微斟酌一下，用尽可能浅显的说法解释说：
“这东西你看着确实威力强大，但实际上只要利用得当，我就可以打开空间通道，把魔王城送回原来的世界……那才是这种东西的正确用法，之离皇冢那次只是一次意外……比方说，你烧个火想要煮饭，但不小心点燃了什么，最终导致火烧厨房，我这样说你懂吗？火焰可以是武器，也可以是工具，我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红莲圣女还是不能理解。
难道这种东西还能让人白日飞升？在她的认知里，只去其他世界，就只有飞升一途……但她稍微细想了片刻，又发现只要换个角度去想，其实飞升就是一个人已经拥有足够力量打碎虚空到达仙界。
换成这个角度的话，她只要把这种金属圆球理解成那种力量，大概就能稍微理解一点。
重点是，卫楚真能把魔族送回去吗？
红莲圣女一个头两个大的，有些猝于应付这种情况。她认为当务之急就是要确认卫楚是不是真有那种能力，否则这些都只是一纸空谈。
“我姑且把离皇冢当成意外，然后呢？”红莲圣女加重语气，严肃地问道，“你真有能力把魔族送回原先的世界？”
卫楚自信一笑，“我可以证明真有另外一个世界存在，就看你们敢不敢走一趟了。”
此言一出，几人面面相覤。
不过他们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向红莲圣女，自然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头上去。
红莲圣女一瞬间火气就上来了，但同时又有几分苍凉。
她没有发作，只是叹息一声，也知道这很可能是个陷阱，但她仍说：
“行，你证明给我看，我跟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