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坤讪讪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格老子的,害的我从山上摔下去,脸都破了相了,”张松鹤骂骂咧咧进了旅馆。
他的道士髻散了,披头散发的加上满身泥屑,活脱脱就是个乞丐模样,进门后直接就坐在一楼的休憩凳子,结果柜台的小姑娘吓得尖叫,拿着扫帚就来撵人,边挥扫帚边叫,“哪里来的臭要饭的,滚开!”
尴尬啊,堂堂的齐云山观主,居然被人喊成臭要饭的,他当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忿忿的瞪着王乾坤。
王乾坤就很冤枉,接触到张松鹤的视线,眼珠滴溜溜转了转,就朝小姑娘解释,“你真没认出来?这位是旅馆的客人,是个道长,你看他的道士髻。”说完还上手就把张松鹤披下来的头发重新扎起来。
小姑娘看愣了,五官皱着,不确定的点点头,“好像是。”
饱受摧残的张松鹤腾地站起来,拨开王乾坤,绕过小姑娘就上了楼,接着从楼上传来潘大山的声音。
“山上路不好走,估计是摔着了,”王乾坤又加了句,小姑娘半信半疑的回了柜台后,掏出手机就啪嗒啪嗒的打字,估摸是找好友抱怨。
原本不想惊动他们,这下不去打照面是不行了,王乾坤鼓足勇气,上了楼,楼梯口正对着过道,潘大山浓眉跟张飞似的,气势很吓人。
“张道长没事吧,我看他摔得不轻,”王乾坤想关心几句,直接就被潘大山请去了屋里头,他就琢磨,这总不是喝茶聊天吧,难不成是要对他动用武力,大家同是悬门中人,就算没有同门情意,也还牵扯着师父辈的患难友谊。
潘大山虎着脸,不说话,直接拉开了房门,坐在圆桌前的几人齐刷刷的回头,浴室里淋喷头的水哗啦啦响着,显然是张松鹤去洗澡了。
“王道长不是说过这事儿你绝不会撒手不管吗,不知道道长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去找陨石?”余小波先开口,他一改之前,也换上了道士服,只是因为短发没法子挽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此话一出,几人直勾勾的盯着他。
王乾坤居然长舒口气,掩饰内心的紧张,笑说,“如今科技发达了,都不兴用以前的老法子了,大多数陨石含有铁,所以95%的陨石都能被磁铁吸住,用探测仪器比较方便,但是有些耗费人力……”
说了跟没说一样,潘大山直接打断他,“都被苅族的抢走了,你拿着个探测仪,指着还能把苅族的那妖也给吸过来?”
“我还没说完呢。”
王乾坤想到溱放提醒过他,苅族跟眼下的孩童丢失案子有关,可以让众人先找孩子,也许顺藤摸瓜就能找到陨石,其实王乾坤心里头跟明镜似的,什么顺藤摸瓜,根本就是给司滕小姐披荆斩棘的开路,他们在前头血赤糊拉的忙活,等找着陨石了,司滕小姐就脚踩祥云一般,从天而降的把东西顺理成章就拿走了。
到时候,才真是要活活气死他们。
虽然但是,总好过他们不愿妥协被种了藤杀遭罪来的好。
这样想着,他又心里好受点,毕竟这就是桩不平等较量,开弓没有回头箭,此间的都是聪明人,留下来就代表着认可这份较量。
王乾坤就把溱放交代的话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几人只默默听着,各自心里盘算。
浴室的门哐的一下打开,披着浴袍的张松鹤露出原本的肤色,就是脸色不大好看,趿着拖鞋,鞋里估计进了水,走路的时候还有噗嗤噗嗤的声儿,跟自行车漏气一样。
“前儿溱放来了也这么说,你也这么说,真把我们当打拐的了?”张松鹤直接坐在床上,粗鲁的拿另一条浴巾擦头,顾忌着人多,他又下意识的放缓了动作。
“话分两头,这不也是为打拐事业做贡献吗?是十万功德,真要找着那些孩子,你想想,咱们各大门派的事迹被报社电视台争相报道,全社会都知道了,那道观的香火不得直接翻了好几倍,”王乾坤细说好处,说到最后自己都心动了。
余小波点点头,认可道,“还挺在理的。”
潘大山撇撇嘴,“这是狮子嘴里抢人,太冒险了。”
说到冒险,跟司滕对着干那才叫明目张胆的冒险,左右都是个险,还不如顺从司滕,真找着了那些孩子,倒也不失为一桩名利双收的美事。
一锤定音,几人开始回去各自翻找法器,准备换了衣裳去警察局先了解下案子详情。
王乾坤揩着脑门的冷汗,随手弹着,然后忙回了自己屋里收拾包裹,那盏黄泥灯被他缠了一道一道的塞在箱子里,驱邪驱妖的法器和黄符一样不落,最后直接到柜台拿着身份证结清了房钱,给钱的时候还心疼了一把,不过因为是按整日算,他打算多住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