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了,我们都是一类人,你自己都明白,为何还要来劝我?”
雕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默不作声地走出了屋子。
卷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房间里,而且门外的守卫增强了一倍不止。
她先是躺在床上愣了愣,随即便翻身下床,想要将门打开。
但是没想到门从外面给锁了起来,她根本就打不开。
卷耳又想去打开窗户,但是窗户也被封得死死地,整个屋子都被封了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密不透风。
她被彻底的软禁起来了。
洛清河说,不会再给她机会。
卷耳用力地拍着门板,“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呀!”
但是她手都拍得红肿了,却仍旧没有人来理他。
“洛清河!洛清河!”
卷耳一直叫洛清河的名字,最后叫得门外守着她的人受不了了。
便对她说:“公子,您就别叫了,教主要是要来的话,自然会过来的,你这样你一直叫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
卷耳听若未闻,她只想要出去,她想要见洛清河,她要跟他把话说清楚。
但是卷耳百般叫门不应,最后她只能变成狐狸,企图从房梁上的的小窗那边钻出去。
但是没想到房梁上也有人守着,她刚钻出一个头来,就被那人给发现了。
最后,那扇小窗也被封死了。
卷耳呆滞地趴在窗户边上,她现在和囚犯有什么两样。
卷耳傻笑两声。
她才知道,洛清河是那样的狠。
他没有骗自己,他对自己的好都是真的,只不过一切都是有目的的罢了。
都是她自己太自作多情,以为那样就是喜欢了。
但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吐露过半个字……
卷耳突然起身,疯狂地用爪子挠窗户。
“吱吱吱!吱吱……”
洛清河!洛清河!
你见见我啊!见见我啊!我不想被关在这里!
我不想一个人……
第二日,雕棠便又过来了。
因为第二日早上送饭的人进来的时候,看到卷耳趴在窗边,一双爪子血肉模糊的模样,吓得立即就冲了出去。
雕棠来的时候,卷耳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趴着没动。
雕棠很是无奈地小心给卷耳处理扎满了木刺的伤口,上药包扎好。
只是在走的时候,对卷耳说了句:“你好好呆着,不要再任性了。”
卷耳听了之后,灰暗的眼睛动了动,随即两串眼泪便顺着眼角汩汩流下。
之后的几天,雕棠每日都要来给卷耳换药,不过卷耳一直都没有再变成人。
后来有一日,雕棠突然将她抱出了门,她以为是要带她去见洛清河。
但是没雕棠抱着她去了后山的一个院子,她又重新被关在了院子里。
不是去见洛清河,只是换了个地方将她关起来了而已。
只是在这个地方,她可以在院子里到处走动,而不是被关在一间屋子里动弹不得了。
但,她离洛清河更远了。
这都是洛清河的意思……
卷耳每日就那么怏怏地趴在软塌上,或是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
只是她每顿都有好好吃饭,倒是让雕棠稍稍放了些心。
直到某日,雕棠再次来给卷耳换药的时候,看到坐在窗前的清瘦少年时,不禁愣了愣。
他不曾想,短短的几日,小狐狸竟然是这么瘦了。
是狐狸的时候,因为浑身有松软的绒毛,看不太出来。
但是这变成人之后,明显的就瘦了一大圈,下巴削尖,衬得碧蓝色的眼睛大的有些无神。
卷耳手上的伤口以及结痂得差不多了,但是每次雕棠给她换药的时候,她的手总是颤抖得厉害。
十指连心。
上完药之后,雕棠将纱布一圈地缠在卷耳的手指上。
然后他突然及听到卷耳开口了。
“雕棠,我想见洛清河。”
或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卷耳干涩的唇瓣微微一张,吐出来的话沙哑不已。
雕棠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有条不紊地继续包扎。
“小狐狸,你先乖乖养伤,教主要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的。”
卷耳面上的神色很淡,“需要修炼的时候吗?”
雕棠抬起头来,打量着卷耳的神态。
“小狐狸,教主曾经不是那样的……”
卷耳的瞳孔动了动,她知道,她早就听霍淮念说过了,洛清河曾经是怎样的一个人……
现在,他也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
她也一样可以做到,成为他那样的人。
“雕棠,我不怪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雕棠神色一顿,喉头滚动,看到这样的少年,他突然想要开口。
却听卷耳继续说道:“其实他要那我练功,我应该高兴不是,不然别说近他身,我可能连跟他说上一句话的可能,都没有。”
“是吗?”
卷耳说着,便抬头看雕棠。
然而雕棠听到卷耳的这番话,心头却震了一下。
卷耳碧蓝色的眼睛澄澈如水,清亮得让人惊心。
“小狐狸……”
“他不是要用我练功么,
“我现在心甘情愿了。不会跑的。”
“就像他说的那样,我喜欢上他了,甘心被他利用。”
雕棠瞳孔一缩,“小狐狸,你这是……”
“雕棠,你告诉他吧,别再关着我了,我难受……”
卷耳微微侧头望着窗外,微风吹得她耳畔的发丝轻轻摆动。
卷耳略一垂眸。两行眼泪便悄然滑落,留下两道晶莹的泪痕。
然而她面上仍旧是安安静静地。
不像以前那样,只要一哭起来,那必定是皱着眉头,瘪着嘴巴,支支吾吾地可怜极了。
最后雕棠走的时候,转身看着她,“话我会给你带到的,只是……你不要做傻事才好。”
卷耳抬眸望着他,眸清若水。
“嗯。”
卷耳以为,她都那样说了,洛清河应该不会在为难她,很快便会将她放出去的。
但是她从夏至等到了秋分,她还是呆在海棠苑里,不曾出去过半步。
倒是洛清河来看过她几次,不过那寥寥的几次,也仅限于到屋子里坐了一会儿,喝了一盏茶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