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呆愣愣地看着洛清河,圆溜溜的眼睛有些懵,粉色的鼻尖还一抽一抽的。
洛清河原本抱着戏谑的心态,想要逗一逗小狐狸的。
不过看到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模样,顿时一股莫名的气恼却从心底涌了上来。
“你这个蠢东西找死吗!?”
卷耳闻言更是一呆。
她原本以为洛清河将她给逮出来奚落一番也就罢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凶她!?
凶她?!!
这会儿,水蒙蒙的眼睛又猛地一红。
然后眼泪哗哗哗地就淌下来,将脸上的绒毛打得更湿了,混着伤口沁出来的血液,将绒毛黏黏地粘在一起。
洛清河看到她哭唧唧的样子,眉头少见地拧了几下,然后便揉吧揉吧她的后颈,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
“雕棠,过来给这个蠢东西看看!”
雕棠温润温润一笑,然后连忙走了过来。
委屈巴巴的卷耳被洛清河动怒的模样下了一跳,然后缩着身子就像往后退。
不想洛清河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再动信不信本座剥了你的皮?!”
卷耳被唬得浑身一震,然后趴在洛清河的腿上,却也是半分不敢动弹了。
雕棠用沾了酒精的纱布在卷耳伤口周围轻轻擦拭,将染上的血迹一一拭去。
卷耳原本还仰着脑袋,幽幽怨怨地看着洛清河的。
不过当雕棠擦到她伤口上时,卷耳就痛得一声吱吱的哀叫,然后下意识地就想躲开。
洛清河却直接从她身后伸手将她的下巴给捏住了,然后沉声道:“不许动。”
卷耳疼得眼泪哗啦啦地掉,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声。
洛清河见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被撞了一下。
这个场景他莫名地觉得有些似曾相识,他定了定心神,却没作多想。
只是又道:“不准哭!”
不过声音却温柔了不少。
卷耳心里早救悲伤逆流成河了。
洛清河这个人太霸道太坏了!
不准她动也就算了,这回连哭都不许了,可是哭这种事情,不是她不想就可以做到的好吗?
否则,这世上哪里还会看见哭的人呢?
她一定一定不要再理这个人了!
洛清河见卷耳听到他说的话之后,努力憋住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模样。
可是水汪汪的眼睛憋一会儿就憋不住,哗的一下就又掉下来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疼的还是被气的。
洛清河觉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的同时,顿时也觉得这狐狸好像要比他想象中的可爱、有趣。
于是他不禁又对雕棠道:“轻点,别把这蠢东西给疼死了。”
卷耳恨恨地盯着洛清河,她才没有这么没用好吗!!
雕棠抬眉看了看了洛清河,顿了片刻才点点头。
手下的动作虽然是轻了不少,但是心里却暗暗道,这再轻也没用啊,毕竟酒精还是要抹在伤口上的……
最后,卷耳面上的伤口清理干净之后,雕棠又细细地给她上了药。
不过伤在脸上,也不便于包扎什么的,就这么看过去,白乎乎的脸上有两条殷红的血痕,也算是比较醒目了。
上完药之后,卷耳趴在软塌上,忘了一眼不远处的铜镜。
看到自己的脸,顿时觉得人生一片黯淡。
原本她就没有什么竞争力,不过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只清秀美丽的狐狸。
如今被毁了容,洛清河怕是更不会喜欢自己了啊!!
洛清河见卷耳蔫耷耷的模样,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每天换药的时候,都是他亲手给卷耳换的药,卷耳的心理这才平衡了不少。
不过等伤口结痂的时候,她总是会趴在铜镜前,用爪子捂着自己的伤口眼神忧郁地看上好久。
要是她这伤口留下疤了怎么办啊!
她就真的是一只破相的丑狐狸了。
坐在不远处的洛清河偶尔会抬头看看卷耳,看到她顾影自怜的样子,心底隐隐觉得有些好笑。
心想,这就是一只狐狸而已,还会爱美了。
不过卷耳确实因为脸上受了伤,就不怎么爱出门了。
平日里的话,那是洛清河抱着她去哪儿,就去哪儿的。
还总喜欢跑到后花园去,躺在石头或是石桌上晒太阳。
这会儿成天就呆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了。
洛清河有时候要抱着她出门,她也总是可怜兮兮地望着洛清河,一副祈求的模样。
洛清河这回似乎也没以前那般强势了,估计是觉得这次小狐狸的确受了委屈。
而且他也有些责任在里头。
看着不如往日那么活泼好动的小狐狸,洛清河也对她更加纵容了几分。
不过,看在魔教众人的眼里头,事情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虽然洛清河掐死了那日他们献上去的白狐,不过近日也都没有再抱着那只狡猾的狐狸出现。
那日卷耳的脸被抓伤,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会儿大家也都估摸着,应该是卷耳破了相,所以已经不讨洛清河的欢心了。
一时间,魔教上下想要讨好洛清河的人心思又活络了起来。
卷耳面上的伤口没过几日就掉痂了,然后露出粉红粉红的皮肤。
幸好雪白的绒毛稍微遮一遮就看不太出来了。
虽然洛清河对她感觉比以前还好了些,但是卷耳经此一事之后,心里已经有了危机感。
这件事也从从侧面提醒了他,只要洛清河想,他身边是绝对不会缺少漂亮又乖巧听话的狐狸的。
换句话说,也就是要不要她,也仅在洛清河的一念之间。
所以,她必须要有让洛清河离不开她的理由,才能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这种理由,会是什么理由啊!
夜间的风吹得木雕的窗棂轻轻作响。
窗外的树枝偶尔打在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室内一片安宁寂静,有淡淡的月影透过窗棂洒在地上。
卷耳靠着洛清河的腿弯,蜷着身子睡得不太安稳。
她隐隐的总觉得屋内的气息浮动得有些厉害,没过一会儿,她就行了过来。
迷迷蒙蒙的眼睛眨了眨,然后感觉屋外的风吹得有些厉害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洛清河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