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唯一能够装点一下门面的,就是茶几上那个用灰蓝色的小陶罐养的仙人球。
估计是才养没多久,里头的仙人球小小的窝在在泥土中间,浑身密密匝匝的刺儿都细细的。
卷耳不禁走过去,不过害怕自己的湿衣服把林洲的沙发给弄脏了,她只是蹲在透明的茶几边儿上。
然后盯着那颗仙人球瞧,然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仙人球上还是软软的毛刺。
她刚咧嘴一笑,就听到身后的声音。
卷耳转过头一看,林洲站在卧室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套衣服。
“瞎乱摸什么呢你!湿漉漉的,还不赶紧去洗澡把衣服换了!”
说完就走过来把手里头的衣服扔在卷耳脸上,卷耳伸手把衣服揭下来拿在手里,然后赶紧跟着林洲走进了浴室。
林洲告诉她冷热水怎么放,沐浴露在哪里,丢了块新毛巾给她之后,就出去了。
卷耳将手腕上的电子表取下来,低着头有些失落。
她花了十块钱买的,淋了场雨就报废了。
将电子表放下洗漱台上,然后她眯着眼睛看了看头顶散发着热力的浴霸,刚要脱衣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怔了。
头发打湿了乱乱地贴在头上,还有几撮卷卷地翘起来。
关键是她的白色衬衣上全是跌进水坑后浸的泥水,就连脖子上都有不少泥点子。
卷耳的面颊陡然红了红,然后赶紧将衣服给脱了开始洗澡。
林洲靠坐在外头的沙发上,手里拿了罐冰镇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电视里在放晚间新闻,哪个地方又抓了几个奇葩的贼,哪个地方的大姨大妈因为因为在小区里跳广场舞,扰民发生了激烈纠纷。
林洲看了一眼浴室亮着亮黄色灯光的毛玻璃门,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脑抽,居然会把这个人给带回来。
今后怕是更难甩掉了。
手里那罐啤酒喝完的时候,卷耳就打开门出来了。
身上穿的是他几年前的衬衣,他穿已经小了,但是穿在这人身上还是大了些,袖口还得卷好几圈起来,就更别说裤子。
卷耳双手紧紧攥着宽大的裤腰,站在客厅里,一脸无措地看着他。
“裤子有些大了……你能给我根皮带吗……”
林洲瞄了一眼卷耳白衬衣下隐隐约约的小瘦腰,低骂一声:“没事腰长这么细做什么!”
卷耳耳尖有些红。
然后她就看到林洲将手里已经喝空的啤酒瓶子“啪”地一声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身来就撩开衬衫下摆开始解皮带。
卷耳瞬间瞪大了眼睛,脑袋里有些空。
林洲掀开衬衫下摆的时候,隐隐露出肌理分明的腹部肌肉,然后“嗒”的一声解开皮带扣子,再一抽,一条黑色的男士皮带就递到卷耳的跟前。
“给。”
但是卷耳有些傻愣愣地看向林洲的手,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一条皮带,而是一条毒蛇。
看到卷耳扭捏的模样,林洲有些不耐烦:“怎么,还嫌弃?不要拉倒!”
“没有!”
卷耳连忙松了一只手去抓要被林洲收回的皮带,“我要!”
林洲松了手,又坐回沙发上,看到卷耳红着脸转过身去系皮带的模样,不禁笑骂一声:“又不是小姑娘,扭扭捏捏的。”
卷耳红着耳朵尖儿,没敢接话。
她颤着手将手里的皮带系在腰上。
这可是刚从林洲身上取下来的啊,还带着他的体温,暖暖的。
然后,卷耳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当卷耳系好皮带,将过于宽大的衬衫衣摆扎在裤子里头转过来的时候,林洲就愣了愣。
以前他也看卷耳总是穿着白衬衣,但因为衣服比较合身,也就没扎裤子里头,也看不太出来腰有多细。
这回还用皮带给扎紧了……林洲瞬间就有些不淡定了。
“把衣服扎那么紧干什么呢!扯出来!”
卷耳有些无措,“可是衣服太大了……”
“给你穿你还挑三拣四的是吧,弄得皱巴巴地你给我烫?”
卷耳一想自己家里也没有熨斗,根本烫不了了,于是就乖乖听话地把衬衣的下摆给扯了出来。
这回林洲终于看着顺眼点儿了,又问:“吃晚饭没?”
卷耳摇头。
然后林洲就指着茶几上一桶刚泡好不久的泡面,“赶紧吃。”
卷耳闻言瞬间就咧嘴一笑,眉眼弯弯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林洲看得觉得心烦,撇开了眼看电视。
卷耳赶紧坐在茶几边的小板凳上,掀开了泡面盖子就开始吃。
她就知道,林洲不是那么冷漠的人,他还是挺关心她的。
不然怎么后来又会回来救她啊,不然那怎么又会关心她有没有饿,还给她泡了泡面……
吃着热乎乎的泡面,卷耳心里头就像是一汪温泉一样,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热泡泡。
吃一会儿,她又抬头看林洲一眼。
她看到林洲拿着手机像是在跟谁聊天,手机一会儿一会儿地嘟嘟响。
然后林洲就起身走进了浴室,当他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林洲手上的口袋里提着自己的脏衣服。
“小卷毛儿,吃完没有,吃完了我送你走。”
听到林洲叫自己“小卷毛儿”,卷耳先是一愣,然后就有些失落。
她还以为自己可以在林洲的家里过夜的。
原来叫她快点吃是想让她吃完了好早点走,不是怕她饿到了啊。
不过想一想,以林洲的性格,也不像是会留她过夜的,都是她自己想多了。
尽管磨磨蹭蹭的不情愿,卷耳还是跟着林洲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卷耳看到站在楼道口的那个大叔,刚想打声招呼的时候,就听到林洲的声音响起。
“张大哥,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麻烦你出来给我钥匙啊。”
“小林客气什么,就旁边单元,也走不了几步路。”
卷耳看着那个前几天晚上热心送她回家,还被她认成坏人的大叔,顿时有些懵,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林洲认识他?
大叔似乎是感觉到了卷耳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就说:“诶,这不是上回那个小兄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