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卷耳发现洛清河去水潭的次数多了不少。
有时候,甚至晚上睡觉前都要去一次。
晚上潭边太过清冷,卷耳去过两次之后,就有些受不了了。
她就站在潭边,都感觉丝丝缕缕的森冷寒气直往她骨头里钻。
索性后来她就没去了,窝在松松软软的软塌里有哪点不好,干嘛非要去遭那些吃力还不讨好的罪呢。
卷耳觉得,自己除了要表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态,来树立自己的高冷人设,更要在行动上达到高度的一致。
那就是不能总缠着洛清河。
哪个高冷的人是成天缠着另一个人不放的啊。
卷耳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学聪明了,谁再说她笨,她就跟谁急!
当然要除了洛清河。
于是乎,每天夜里洛清河从潭边回来的时候,卷耳都卷成了个团子睡得呼呼呼的。
不过实则她没有一次是睡着了的,她总是偷偷地从尾巴缝儿里瞧。
然后希望洛清河在看到她睡得昏天黑地的模样之后,气得牙痒痒的模样。
但是有些失望的是,她竟然一次都没有看到过。
没有气得牙痒痒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是怎么回事啊?
没看到又那么大……可爱的一只狐狸在软塌上睡着了,而且睡得如此香甜吗?
说实话,卷耳有些泄气。
她想了好久,最后归根结底,觉得因为自己是一只狐狸,所以对洛清河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要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话,说不定早就像上一世一样,将洛清河迷得个神魂颠倒了。
林洲说早就喜欢她了,早就早就啊!
就是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出来而已。
笑着笑着,卷耳发现自己离题有些远,立即派了自己脑门儿两爪子,将飞走的神思又给扯了回来。
不过这天晚上,洛清河回来的时候,卷耳没有在装睡了。
她觉得,单单是欲擒故纵可能是不行的,还得和若即若离相辅相成才是。
所以,适当的示好也是极为重要的。
因此,洛清河回来的时候,她也顾不上洛清河身上湿哒哒的都是她讨厌的水了。
双脚一蹬,就径直往洛清河的身上扑。
然而让她有些惊讶的是,这回洛清河居然没有拒绝,还抱住了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
不过卷耳在扑进洛青怀里的那一刹起,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他身上实在是太冷了啊。
卷耳不由自主地就打了个哆嗦,然后就听到洛清河的轻笑:“蠢东西,这回可是你自己要扑上来的。”
卷耳:“……”
洛清河随意地揉了把她身上的软毛,然后就将她交到一边的计蒙手上。
“把她洗干净。”
“吱吱吱……”
她晚上才洗过的!
“不洗不许进屋。”
“……”
洛清河说完就进侧屋沐浴了,计蒙也没做停留,径直抱着她去洗澡。
不过可能是因为太晚了的原因,所以她洗着洗着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到后来计蒙给她擦水的时候,她径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卷耳睡得尤其沉,迷迷蒙蒙之间,觉得自己幻海一片浮沉,像是在海上行船一样。
白天醒来的时候,她抬眼一看,发现窗外已经阳光大盛了。
卷耳不禁有些惊讶,她做狐狸以来,从来没有睡到过这么晚才醒来的。
她下意识地看向一边的床榻,洛清河早就已经不在上头了。
卷耳连忙跳下床,但是腿脚一软,啪唧就摔倒在地。
她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睡了这么久,怎么还感觉身上特别的累,使不怎么上来劲儿,浑身都软软的。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计蒙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软倒在地的卷耳,眉头一皱,连忙上前将她给抱了起来。
卷耳有气无力地抬头望了一眼计蒙,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
计蒙摸了摸她的背,然后径直将她抱了出去。
洛清河站在雕花的窗棂前,昨晚似是下了大雨,屋檐上还在不停地掉下雨滴来。
计蒙走到洛清河的身后站定,卷耳瞧见洛清河颀长的背影,想手爪子拉拉他的衣袖。
却发现自己根本连抬一只爪子,都比想象中的要困难多了。
不过幸而洛清河没一会儿就转过了身来,看到计蒙怀里的卷耳之后,绯薄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然后卷耳就有些呆了。
洛清河从计蒙的手里将卷耳抱了过去,让她的小脑袋软哒哒地靠在自己的臂弯里头。
因为浑身无力,卷耳撇不起头,也仰不起下巴了,所以安安静静的模样显得尤为乖巧。
洛清河揉了揉她的大耳朵,然后又捏捏她的小爪子,竟是笑得前所未有的温柔。
卷耳任由洛清河的动作,然后看得有些呆。
洛清河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如此温柔?
而且,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不少,,面上微微有些血色了。
是因为今天出了太阳,光线比较好的原因,照得她有些花了眼睛吗?
看到怀里安安静静、呆呆愣愣的小狐狸,洛清河不仅仅低笑道:“蠢东西,傻了吗?”
卷耳:“……”
果然是自己想得太多。
这时,原本已经出去的计蒙复又进来。
“教主,雕棠已到,在偏厅候着。”
洛清河搂着卷耳,微凉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摸着卷耳的毛,摸得她很舒服。
听了计蒙的禀告,就转身去了偏厅。
卷耳不知道计蒙口中的雕棠是何许人也,不过她现在觉得自己浑身都乏得很,昏昏沉沉的直想睡觉。
难不成是因为昨晚受了寒气,所以感冒了?
可是,狐狸也是会感冒的吗?
洛清河抱着卷耳在偏厅坐下,卷耳微眯着眼睛,就瞧见下方站了个穿着灰色衫子的男人,模样清秀温润得很。
那个男人见洛清河进来,便恭敬地行了礼,然后一言不发地站在下方。
然后计蒙就上前,伸手示意雕棠上前。
雕棠微微颔首,然后又向洛清河行一大礼,随即走到洛清河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洛清河淡淡地看了雕棠一眼,然后握着卷耳的爪子往桌上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