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时的品级大会现场,已经开始沸腾起来。
一白五十九战皆墨的战绩,不是一般的宗门能够完成的。
现在玄天宗还有最后一个未上场的弟子,如果就连他都败了,那么玄天宗就会喜提史上第一个新人赛全败的殊荣。
看台上的周阳秋似乎十分满意这个结果,但还是对周围的弟子说道。
“为山九仞,不可功亏一篑。”
“玄天宗最后必然殊死一搏,不可不提防。”
闻言,一直站在周阳秋身后的一名弟子越众而出,重重的点了点头,旋即直接下场。
而在玄天宗这边,厉飞羽已经快要疯掉了。
与之前那些弟子不同,刚刚出战的那些弟子,可是紫御宫里的中流砥柱。
每一个都是实力不俗的强者,拿出去也足以独当一面。
但,这些人上台,几乎都在不到半个时辰之内,就被对手轻松的击败。
玄天宗派出的一百六十人,除了自己,竟然全部都输了。
虽然现在还差自己一个没输,但玄天宗已经彻底成了这次品级大会的超级笑柄。
但饶是如此,凌辰依然睡得很香,似乎毫不在意。
厉飞羽气的咬牙切齿,但也无可奈何。
谁让凌辰才是此次玄天宗的领队呢?自己无论怎么着急,也无法改变凌辰的想法。
但在心中,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就算是死,自己也要在下一局里赢下这场比赛。
毕竟,就算只有一胜,也好过全战尽墨。
否则,自己的名字可就要跟这场屈辱的失败一起,被钉死在这耻辱柱上了。
到时候别说自己,就算是厉家全家也会因为自己蒙羞。
想到这里,厉飞羽深吸了一口气,走上了擂台。
但,就在他看向对手的时候,却忽然愣住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双眼圆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几乎就在同时,所有看到厉飞羽对手的看客,也是发出了一阵惊叹之声。
不用多考虑,现在站在厉飞羽对面的,自然还是天一门的弟子。
但,此人明显和那些天一门的新人不同。
从一上场,他的身上便似乎蕴含着一种渊渟岳峙的气息。
而凭着这股气息,在场的不少人也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天一门是不是疯了?竟然派他出来打新人赛?”
“难道,为了报复玄天宗,天一门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吗?”
“盛宏……竟然是盛宏!”
“上一届新人赛的榜眼,如今过去了一百年,他怎么也该是武尊九重的大高手了吧?”
“看来,传言是真的……天一门为了把玄天宗钉在耻辱柱上,看来是下了死手了!”
“呵呵,这下可有乐子看了!”
看台上,在一群人的惊呼之中,许多人开始七嘴八舌的对着天一门拍出的弟子指指点点。
而在厉飞羽的心中,此时早已开始了惊涛骇浪。
盛宏!竟然是盛宏!
作为上一届新人赛的榜眼,盛宏是多少少年追赶的梦想,以十五岁的年纪,便即将突破到武尊境界,这是何等的天资,何等的天纵奇才。
特别是上一次,在新人赛中,他以不如对方的境界和实力,凭借自己对于天一门道法的感悟与使用,成功的击败了那些对手,最终惜败给破军门的金光咒下。
可谓是虽败犹荣。
现在百年过去,当年的天才此时定然已经更强,不少人都说,他的境界已经快要修到武尊九重,距离武帝境界已经不远。
此等人物,本应该出现在高手赛区,至少也能为天一门取得一胜。
而现在,他竟然被派来对付自己。
厉飞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幽怨的目光落到凌辰的椅子上,却发现对方依然在睡得很香。
心中不禁开始腹诽,这得把人家得罪到什么地步,人家才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玄天宗出个大丑啊?
“盛……盛师兄,您好啊。”
“嗯,不必多礼。”
那盛宏穿着一身青衫,如同一位凡间的文人一般洒脱,对于这个敌对的宗门的弟子,还保持着难得的风度。
“你我虽然是敌对门派,但你我并无怨仇。”
“本身我来此,已经是以大欺小十分不该,但无奈,师命难为。”
“虽然我对于小师弟的跋扈也十分看不惯,但,你们做的实在是太过了。”
盛宏淡淡的说道。
“我也不想为难你,你不是我的对手,这件事你知道,我也知道。”
“所以,我觉得咱们之间没有必要再进行一场无所谓的战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现在你自己下台认输就好,也免受皮肉之苦,我也好回去交差。”
“这……”
闻言,厉飞羽陷入两难之中。
打?自己是什么水平,人家盛宏是什么水平?打是打不过的,一定打不过。
但,就这么认输,让玄天宗成为品级大会上最大的笑柄,被永久的钉在耻辱柱上?
这……作为玄天宗弟子,自己也实在做不到。
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厉飞羽终于咬了咬牙,如同下定了决心般的说道。
“盛师兄,你有师命在身不假,但……我也有我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
闻言,盛宏先是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不错,没想到,穷乡僻壤的小宗门里,也有你这样的人,倒是我小看了你。”
“不过,既然你选择了和我战斗,那么我就不会对你客气,你……应该有所觉悟了吧?”
“……”
厉飞羽闻言,一阵沉默,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片刻之后,便再度睁开。
眼神一片坚定之色。
“那是自然。”
“既然我身为玄天宗弟子一天,那么我便无法坐看师门蒙羞!”
“盛师兄,得罪了!”
说罢,厉飞羽长剑出鞘,指向盛宏。
盛宏点了点头,对着厉飞羽展颜一笑。
而在高台之上,一直沉睡的凌辰被冷风一吹,盖在脸上的书本被吹在地上,打了个哆嗦,就此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