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知晓答案时，司政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于娩。」
我心突然漏了一拍，缓缓扭头看去。
廖pd也在，笑嘻嘻举着手机：「于娩，你经纪人说还有一场ASMR通告，你脚也没好，今晚的任务就不用去了。」
我刚要应下，他紧接着说：「我和你经纪人商量好了，赢了游戏的人留下来陪你直播。」
然后我就被安排在了vip坐席观看这场荒谬的游戏过程。
夏日炎炎，吃上冰凉的西瓜很舒服。
可换做冻成块，牙齿算倒了大霉。
老前辈直接退出游戏，杨琦碍于偶像包袱一小口一小口的吃。
白苓倒出乎我意料，冻的都打颤了还没放弃。
我视线往旁边一瞥，顿时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许昕和司政言之间仿佛激起了一道闪电，两个人谁也不让谁，盘子里都只剩下两块。
前者和我关系还不错，暂时能理解这种行为。
后者——？
弹幕和我一样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感觉司政言是真想陪于娩直播啊？」
「前面的放屁！他就是喜欢吃冻西瓜而已！」
「不行了，有种要磕上司政言和于娩的冲动了。」
「苓姐鼓嘴好像仓鼠！好可爱！果然是我老婆！」
「呜呜呜许昕宝宝好暖心，怕于娩没人陪才这么努力吧！可是于娩坏坏的……」
随着口哨声响，许昕蹦起来庆祝一番，又对着放下瓜皮的司政言说：「不好意思啊，是我赢咯～」
晚上是个大任务，节目组几乎都出动了。
我和许昕没什么事，加上房间有摄像头，只留了两个工作人员给我们。
架好手机后，我把廖pd给的耳朵道具放在桌上。
许昕好奇摸了摸，又和自己做了个对比，「娩娩，等会儿你也给我弄弄呗。」
直播到一半，我刚要给她体验时突然停电了。
工作人员让我们待在原地别动，他们去看看是什么原因。
我太渴了，拉着许昕去厨房倒水喝。
结果喝到一半人不见了，等我回去时手机也自动调成了适应黑暗的亮度。
我隐约看见床上有个人影，心想原来她先回来了。
「那我开始咯。」
低语一般都是模拟各类场景，我想起许昕后采时说自己胆子很大，不由得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我低头凑过去，轻声道：
「从前有一个人在做ASMR直播，她的朋友突然不见了，回到房间看见人影以为是朋友，结果——」
「娩娩，你在跟谁说话啊？」
伴随着许昕的声音，一束手电筒的光照过来。
我瞬间头皮发麻。
门口的是许昕，那床上的是谁？
一声闷哼过后，床上的人睁开眼，昏暗环境里双眸有些迷糊，像是刚睡醒。
然后， 房间忽然大亮。
6
工作人员过来说明情况时，我正强装镇静喝着茶。
可想到刚刚那个场面，脑子就又乱成了一团浆糊。
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司老师？你不是跟着大部队出去了吗？怎么回来了？」
司政言靠在沙发上，意味不明的眼神一寸寸扫过我，漫不经心答道：「身体不舒服，回来休息。」
有他在，工作人员放心出去了。
我瞥见许昕充满了吃瓜的表情，连忙挪开目光。
她眨眨眼：「娩娩，我刚才肚子疼去卫生间了，还以为你看见了呢。」
我不想回忆了，起身进房间冷静。
外面隐约传来嘟囔的声音，然后我听见许昕突然惊呼一声：「这都能走错！你近视眼加夜盲啊！」
我瞬间提起一口气，想到综艺现在的播出画面不是这里，又松了口气。
司政言有些粉丝太护正主了，要是听见许昕这种语气说话，指不定会骂成什么样。
可等我要联系经纪人时，却看见了桌上还在进行ASMR直播的手机。
不出意外，这件事直接冲上了热搜榜。
＃司政言在于娩房间
＃许昕骂司政言近视眼加眼盲
＃司政言白苓
＃白苓你被偷家了！
＃于娩的克星是ASMR
我原以为这是一件很快就会过去的插曲。
杨琦却发了一条微博，猴子表情包上「既要又要」四个字格外醒目。
她成团出道那晚的VCR里就有白苓的祝福，又在这个关于司政言走错到我房间的节骨眼上阴阳怪气。
吃瓜群众的情绪立马被调动了，纷纷跑到我评论区大骂出口。
一是说我不要脸，肯定知道睡在床上的人是司政言。
二是说我很不要脸，身为公众人物居然插入别人的感情。
我刚要发澄清公告时，白苓突然进来反锁门，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
「可以聊聊吗？」
我冷静看着她，语气淡淡：「你想说什么？」
白苓不愧是出道六年的演员，哭腔简直信手拈来，「我不希望你是那样的人，现在没有摄像机在拍，你可以对我说实话吗？」
没有摄像机？
角落亮着的是红绿灯吗？
而且按照廖pd不嫌事大的性子，现在播出画面肯定是这里。
果不其然。
等白苓哭着跑出去之后，我点开直播间往上翻评论就看见一些难以入眼的话。
「别信她！坏女人说的都是鬼话！」
「苓宝拿出气势！你是正宫！她才是小三！」
「真的求求节目组了，赶紧把于娩和许昕都踢出去吧！一个想勾引前辈，一个骂前辈，她们赚钱我是真眼红啊！」
「我还真没见过白苓在拍戏以外的时候哭，她肯定特别伤心……」
「于娩你爸知道你有颗励志于当小三的心吗？」
「于娩真的该被天收走，赶紧出黑白照吧。」
澄清公告该发的还是得发，虽然没什么人信。
我坐在秋千上看月亮的时候，工作人员也把我当成了传染病原体一样，个个都绕路走。
大概过了半小时，经纪人打来电话。
「词条被降了，现在热度都去了司政言那里。」
「你和他虽然不熟，但是能不能去问问……他暗恋的到底是谁啊？」
7
事情缘由是司政言点赞了我的澄清公告，然后发了一条原创微博。
＠司政言：有喜欢两年的人，怕她感到压力所以没有明说，目前单身。
他出道十多年，重要奖项拿了不少，在圈内挺有话语权。
如今自爆暗恋，服务器都崩了几分钟。
我还在苦思冥想中，远在国外的爸爸忽然也打来电话。
估计是听见了些流言蜚语，语气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到我的情绪。
「娩娩，爸爸今天回国了，明天去找你好不好呀？」
我回头看了眼廖pd，「算了，还是别来了。」
要是被他知道我爸爸是谁，指不定又要扯出乱七八糟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又问：「那你想不想爸爸呀？」
我清清嗓子，「想，特别特别想，超级超级想你。」
「娩姐姐又在想谁啊？」杨琦从我身后探出个头，「发现撩不到司老师，转移目标了？」
我挂断电话，冷声道：「把你当人看，你偏要做畜生，说不出正常话就闭嘴。」
她气的脸通红，旋即露出笑容：「白苓和司政言第一次合作就在两年前，我看你可怜才想拉你一把，别不知好歹。」
拉我一把？
没推死我都是我命大。
我单脚点地，轻轻晃动秋千，「你的意思是，司政言喜欢的人是白苓？」
杨琦立即用一副「不然呢」的表情回应。
「这样啊，」我笑道：「既然一个明恋，一个暗恋，怎么还没在一起呢？」
她被气着了，走前还跺跺脚，像动画片里的蛮横公主那般。
可惜。
大清亡了之后哪还有什么公主。
隔天许昕因为有其他工作，下午才能回来录制。
我看见她貌似对司政言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转身又来找我。
「真的不是白苓。」
说完就上车离开了。
可即便她一直强调司政言喜欢的不是白苓，我还是想着先避嫌。
结果偏偏分到了一队。
因为缺少了许昕，有一组会是三位嘉宾。
我，司政言，白苓抽到了一起去捕鱼的任务。
观众们喜欢看的修罗场来了。
「救命！诡异之中带着些许刺激！」
「别说了，这小子不和白苓坐一边就完蛋了！」
「于娩闹出了当小三的乌龙，现在又和两位当事人一起捕鱼，估计尴尬的想跳河了。」
「昨晚直播间为什么那么早就关了？好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朋友就是节目组的人，可惜她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可恶！」
「司政言暗恋的真不是白苓，你们为什么就是不想想另一个呢！！」
到了河边，司政言第一个上去，紧接着朝我伸出手，「船不稳。」
摄像机正直直对着这边。
我有些犹豫，想着要是不理，等下会不会又说我对前辈无礼？
白苓忽然开口：「没事娩娩，别想太多，政言就是很有礼貌的人。」
我只好牵住他，上船后连忙找个位置坐下，打算任务结束前都装聋作哑。
身边突然沉了沉。
司政言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居然喷了香水，淡淡的冷杉味传来。
只是——
他这么有礼貌的人，怎么不拉白苓一把？
8
更奇怪的是，船动时我不小心碰到司政言肩膀。
他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而船夫站在白苓身边，杆子在她头上晃来晃去，烦的她表情管理差点没控制住。
小船驶出一段距离，船夫开始教我们怎么撒网，然后让白苓开个头。
她动作有些迟钝，但我却觉得她是在装生疏。
因为渔网打结时，她下意识用不寻常的办法解开了，就连船夫都有些震惊，问她以前是不是捕过鱼。
白苓面上僵了僵，随意撒下渔网后喊我起身。
我走到船夫身边需要路过她，擦肩时突感不对劲。
她分明刻意向我倾斜过来，和杨琦的招数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侧着躲开了。
扑通一声。
白苓直接掉进了河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下意识想去救他，手却被人拉住。
司政言情绪稳定：「你不会游泳。」
上岸后，他把人放下就撒手了，拿纸摁在湿透的衣服上吸水。
白苓一个劲儿的流眼泪，按粉丝的话来说就是快碎掉了。
我下意识望向司政言。
他见我在看他，大步流星而来，轻声问：「没吓到吧？」
刚要回答之际，廖pd匆匆赶到，没等我开口就大声斥责：「于娩你到底在干什么！这是一条人命！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我转身取下船上的GoPro扔过去，「当初请我来录节目的时候，你可没说你是个瞎子。」
做完这些，我往木屋的方向走去。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我以为是工作人员跟着，没心思搭理。
「于娩。」
听见声音，脚步陡然停住。
我不可置信回头查看，「你怎么没留在那里？」
「我为什么要留在那里？」司政言慢条斯理的将袖口卷起，狭眸微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是她自己造成的。」
一瞬，我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见自己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刚才我起身时，他分明在看别处。
现在却没有理由，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我。
我说完谢谢，沉默着回到木屋，却看见一辆商务车停在旁边。
车牌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我顿时鼻子有点酸，瘪着嘴跑过去。
「娩娩，爸爸来这里……」爸爸在看见我表情后，声音戛然而止：「怎么哭了？」
我跟他说了从第一期录制到现在的所有事情，越说越生气，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亲爸不愧是亲爸，嚷嚷着给我赔节目的违约金，让我回家享福。
没聊几句，节目组发来消息让我赶紧回去。
我看着商务车开走后，转身去到木屋院子里。
廖pd面色凝重。
没什么存在感的老前辈此刻却开口发言，「于娩啊，白苓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你道个歉就行了。」
杨琦立即反驳：「这怎么可以？白苓差点溺死，她道个歉就没了？要我说直接报警吧。」
「GoPro呢？」换完衣服的司政言坐在秋千上，环视周围，「别说坏了。」
9
提到这个，我看见白苓捏紧了手。
廖pd深深叹了口气：「白苓说这件事会影响于娩的未来，只要她道歉就行了，不用看回放。」
好家伙。
白月光怒改大佛。
我气得差点爆粗口，「那怎么行，我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害人性命的事，就应该看回放公开鞭策。」
白苓的手又捏紧了些。
她指甲那么长，我都怀疑掐进掌心里了。
杨琦蠢到只顾着看我了，完全没发现白苓有哪里不对劲，猛拍桌子起身：「你也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
「既然罪魁祸首都这么说了，廖pd你就放出来吧！」
白苓咬牙切齿道：「够了。」
杨琦噎了下，直指我额头，「就你这么恶毒的人还想和司政言在一起？你自己和白苓比比呢？」
果然。
娱乐圈的澄清在大家眼里都是个流程罢了。
场面一度尴尬，唯一开心的还是掌握直播的场控。
「我就知道于娩不是好人！居然推白苓下水！」
「司政言暗恋的肯定是白苓！救她的时候急的不行！」
「于娩怎么好意思让导演公开回放啊？她真的不怕坐牢吗？」
「看来看去感觉白苓太温柔了，温柔到都想放过害自己的人，真是娱乐圈的一股清流。」
「于娩怎么那么贱啊？我朋友还相信了她的澄清，都是蠢货！」
「死绿茶，老娘在路上了！」
我捋好思路后，深吸一口气想要出击。
下一秒，喝空的水杯被倒满了水。
同一时间，耳边响起一道低沉声音。
「杨琦，很抱歉没有满足你的幻想，」司政言眸色沉了些，单手撑在我靠着的椅子上。
「是我说的不够直白才导致产生了误会，两年前我不止拍过一部剧，也不止出现在一个场合。」
「我喜欢的人有很多可能性，但不是白苓。」
几乎所有人都愣住了。
而我也忘记了躲避他的目光。
事情三百六十度大反转，刺激的场控直接尖叫出声。
「等下！等下等下等下等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要死，莫名其妙经历了热搜的诞生。」
「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拒绝，所以一直以来都是白苓在自作多情？」
「司政言靠于娩靠的也太近了！完蛋了，要磕邪门cp了。」
「杨琦现在和吃了狗屎没什么区别，刚刚还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不会要打退堂鼓了吧哈哈哈哈。」
「欣慰中有点恨铁不成钢，不过有进展就行，我还是回去继续拍摄吧。」
廖pd接听电话后关闭了直播间，急匆匆走到院子外面去。
温热气息近在咫尺，我想起经纪人的话，低声说：「抱歉啊，不是我八卦，是我经纪人想知道。」
司政言轻轻「嗯」了声。
「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我说，「你不想告诉我也是可以的。」
他忽然偏过头，眼底深不可测，「告诉你之后，她会愿意尝试了解我吗？」
「我不敢保证……」
司政言笑了声，「那就再等等。」
夜幕降临时，廖pd终于回来了。
他收到上头通知。
节目效果好到爆是不错，可因为牵扯恶意伤人事件，还是决定停止录制。
更干脆点来说，就是直接斩断了。
而且我和白苓回去后还需要接受调查，毕竟是几百万网友亲眼所见的事，不能私下解决。
收拾完行李，我走到车边时看见了蹲在一旁的白苓。
她抬眸望我，勾勾唇角：「会有人收拾你的。」
10
回到都城后，GoPro作为物证，很好的替我澄清了一切。
虽然白苓没公开向我道歉，但当地警方微博账号发了声明。
短短半个月，我大黑之后又给洗白了。
被空瓶已久的粉丝像是过年了一样各种庆祝。
原以为事情会到此为止，结果颁奖典礼又出现了状况。
我人在商务车上，名字却再一次屠了热搜榜。
关于某集团董事长是我金主的通稿满天飞，无数个营销号发着同样的文案。
按理来说经过白苓这件事之后，网友对我的信任重了几分。
偏偏这次流传出了我和所谓的金主拥抱的照片。
经纪人大发雷霆，「现在的人p图技术真好啊！要不然就是用了ai换脸！你怎么可能看上这么丑的老男人！」
我探过去定睛一看，「别骂了，这是我爸……」
经纪人倒吸一口气，默不作声看向窗外。
到了地点，我整理好裙摆之后下车，站定一会儿给娱记拍照的时间。
突然有十几个人挤了进来，嘴里还大喊着：
「于娩臭不要脸的情妇！」
「你怎么好意思破坏人家家庭！」
「于娩你去死！」
「娱乐圈不需要你这么肮脏的人！滚出娱乐圈！」
我情绪十分冷静，轻轻瞥了眼，「想拿鸡蛋砸我？这件礼服六百多万，你赔得起吗？」
那人恍惚了下，又咬紧牙关，「你怎么配穿六百万的礼服？你甚至都不配活着！」
我点头，语气赞同道：「谁活的过你啊。」
说完，我转身走进内场。
综艺的热度把我咖位拉高了不少，主办方直接给安排在了第三排。
我落座时发现旁边就是许昕，心情瞬间愉快起来。
她指指我侧前方，轻声道：「司政言在那，要不要打个招呼？」
司政言？
节目结束后我大概有两个多月没和他见过面了。
人家不一定愿意和我打招呼，想想我还是没主动。
许昕急的不行，疯狂摇晃我的手，「你快去和他打招呼吧，他再忍下去会死的。」
「什么意思？」
许昕唉声叹气道：「他怕你知道后会躲着他，谁知道你简直迟钝到不行，他是我亲哥，他喜欢的人就是——」
「于娩。」
我被她是司政言妹妹的事惊到瞳孔地震，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喊了我名字。
「于娩。」
我扭头看去，撑住表情，「司老师，好久不见，喊我有什么事吗？」
司政言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却无奈一笑。
「不是喊你，是在告诉你，你经纪人想知道的答案。」
颁奖典礼进行到一半。
许昕借着上卫生间的理由把我拉到后台。
「他说不出口的话，我替他说！」
「两年前他在拍电视剧，因为剧情需要演员特别沉浸，导演用了隐藏摄像机，你路过的时候以为他溺水了，跳下去救了他呀！」
「他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你的！」
我愣了下，记忆直接倒转回去。
刚入圈那会儿被对家针对，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我喜欢到处旅游，当时正好去了一个影视基地。
大概晚上八九点，我听见了扑腾的声音，跑过去一看发现有人溺水了。
虽然不会游泳，但目测来看并不深，没多想就往下跳。
结果里面是个巨坑。
最后我不仅没救到那个人，自己还呛了几口水，醒后却发现已经躺在病床上，旁边还有一张写着号码的纸条。
我迟疑道：「那号码是司政言的？」
许昕用力点头，然后问：「你当时怎么没打给他呢？」
其实我当时就打了。
对方一直没接通，后来就不了了之，纸条也不记得放在了哪里。
可是——
「司政言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喜欢我？」
「因为……」许昕扭扭捏捏的，「英雄救美心动的故事你知道吧？性别转换一下。」
11
许昕被她经纪人喊回内场了。
我靠着墙，渐渐有些理清了来龙去脉。
所以第一场ASMR直播的时候，那句话是他本人发的。
后来澄清说是被盗号，其实是不想给我压力。
也难怪白苓掉河里，他下意识拦住我，还知道我不会游泳的事。
「于娩，终于找到你了。」
杨琦双手环胸，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本想让你带着一身臭鸡蛋味进场，是我看错了人，把事情交给了一个懦夫。」
我猜到是她安排的，回道：「你不仅看错了他，还看错了我，臆想我是情妇的戏码爽快吗？」
「有图有真相，我可不是臆想。」
杨琦走到我面前，眼神闪过一丝锐气。
我反手打开相册举到她面前，「有图有真相是吧？你有管我的闲心，不如劝你爸爸回头是岸。」
前段时间，经纪人回酒店时正好看见白苓和中年男子进了同一间房。
我调查过后发现这男人居然是杨琦的爸爸。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看到照片，杨琦忽的尖叫一声，抬手就要扇过来。
我当然不会再容忍她瞎来，直接摁了回去，顺便打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在她脸上。
好巧不巧，她爸爸作为投资商也来到了现场，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杨琦哭着跑过去，添油加醋说了我不少坏话。
一对二，我又不是傻子。
转身要离开时却撞进了冷杉香味的怀里。
司政言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声音闷哑：「杨总，公共场合您最好能约束子女行为，别再让她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你什么意思？」杨琦立马拉着她爸手，「我都被打了！」
下一秒，我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接了这话。
「打了就打了，你污蔑我女儿，还打不得了？」
？
探头看了眼，原来我爸也是投资商。
就在我以为场面会开始混乱起来的时候，杨琦爸爸突然变了脸色，急忙着上前道歉。
「于董，非常抱歉，我不知道她……于小姐是您的女儿。」
这话说的。
不是我爸女儿就能打了？
我也学着杨琦撒娇的样子，「爸爸～她刚才想打我！」
司政言笑了声，然后掩嘴试图遮挡。
之后的半个小时里，杨琦被她爸按头道了无数次歉，说了无数次好话。
可惜没用。
她爸擅自挪用公款的事已经暴露了。
不仅宝贝女儿没救成，还被拉去了公安局。
走廊只剩下了我和司政言，气氛有些许尴尬。
他先开口问：「上次你说不能保证，是永久性的吗？」
我转移话题，「两年挺久了，你自控能力很强。」
司政言垂眸没接话，最后只说了句：「我怕你感到压力会刻意躲开，你也确实这么做了。」
沉默许久，内场传来我获奖的声音。
其实我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么多事，更别提获奖靠的还是去年播出的电视剧角色。
只能说那个综艺上的值也不值。
站在台上，灯光直直照射过来。
我没准备获奖词，完全是现场编了一段客套话，生硬的都有些冷场。
可台下的许昕照样为我感到开心。
司政言也没有因为我并未给他清楚的答复而低落。
反之，他是第一个为我鼓掌的人。
我深吸一口气，视线更加清晰了。
「我曾经在网络上看见过一句话，所有假装的相遇，其实都是蓄谋已久。」
「希望你教我掌握游泳的时候——也能这么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