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我和白落萱迫不得已的挤在同一张炕上,不过中间竖着放了一条卷起来的棉被,以这个棉被为三八线,我睡左边,白落萱睡右边。
我靠在墙角,头枕着胳膊,怎么睡也睡不着。
半夜,白落萱均匀的呼吸声春来,我心里烦躁得很,都已经躺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还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总之,就是精神的没边儿了。
我抓了把头发,轻轻掀开被子,下了炕去,找到我的背包,将爷爷留给我的书给拿了出来。
这是白天回家时候翻出来的,被我妈跟她的首饰盒藏在一起了。
话说回来,我都快有一个月没去看我妈了,也是时候去看望一下了。
我拿着书,出了房门,坐在门口的摇椅上。
我轻轻擦了擦书的封面,说是书,其实就是一本铁线圈笔记本。
因为我从小学习不好,家里从来都没有任何文化用品,这本铁线圈笔记本我也是第一次见。
翻开第一页,苍劲有力的字体跃然纸上。
我一眼就分辨出来,这是爷爷的字迹。
纸张有些发黄,这本笔记似乎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下面规整的标着页码,一共有一百多页。
我耐着心思看向上面的字。
是道家术法口诀。
五雷诀,阳火诀,避煞诀,降灾诀,转命诀。
有我不知道的,也有我听过的。
我先没有去看那些道家术法口诀,接着向下翻去。
后面是一些掐诀手印的简图。
再往后翻,我又看见了令我震惊无比的四个大字。
“奇门阵法?”
爷爷的笔记本里,怎么还有奇门阵法?
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我的印象里,爷爷一直都只会刻灵牌这一项本事。
现在,不仅是有道家术法,连奇门阵法都有。
过一会是不是还要蕴含一些风水之术了?
抱着这个想法,我继续向后翻去。
这次不是风水之术了,但是却是梅花六爻。
是一种常见的卜卦之法。
上面记录着六十四爻辞,详解,还有一些案例。
我接着向下翻去。
“这是爷爷自己的日记?”
我眉头微皱,细心看了下去。
这几页记录的跟道家术法,卜卦之法,奇门阵法都没有关系。
而是爷爷自己的一些,且说是经验心得之类的东西吧。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由此可见,世间万物,皆有其共同之处,是为——道。”
我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把爷爷的日记看完。
“难以置信。”
我长出一口气,心中宛如掀起了万丈海浪一般不能平静。
爷爷,简直就是一个灵牌界的天才!
他居然将奇门阵法,和道家术法融入了灵牌运用之中。
至于梅花六爻,爷爷似乎没有研究完,并没有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但仅仅是这些,就已经足够让我大受震撼了。
同时我也羞愧无比,爷爷这堪比爱因斯坦的智商,完美的让我给丢弃掉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重新翻到第一页,去看那些道家术法口诀。
这一看,我就忘了时间。
知道有公鸡打鸣时,我抬头一看,才注意到现在已经黎明了。
趁着白落萱没醒,我连忙回到屋子里,将书重新放回背包里,爬上炕去。
要是让五师姐知道我一晚上没睡觉,指不定得怎么搞我呢。
我轻闭双眼,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眼前是一座草房。
四周环山,身后有水。
我站在草房前,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山清水秀,似乎就连空气都是甜的。
“嘎吱——”
草房的门自己开了。
见状,我略微犹豫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打扰了,请问有人吗?”
“咳咳。”
我转头,发现门口正站着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
这老人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只烧鸡。
“来了?”
我似乎跟着老人很熟悉一样,笑着点头道:“我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进来,坐。”
老人坐在八仙桌旁,将烧鸡放在上面,也不顾我在旁边看着,三下五除二的将一整只烧鸡全部啃干净了。
“陈莫啊,二十多年了,总算是见面了。”
二十多年
有那么就吗?
我看着面前十分熟悉的老者道:“日后时间长着呢,我一定多陪您。”
“哈哈哈哈,这可是你说的。”
“不说那些没用的了,东西带了吗?”
我点点头,道:“带了。”
说着,从兜里取出一个小布兜,兜里是雕刻刀,还有一块看似品质不错的木头。
“嗯,今天我先教你如何雕刻灵纹。”
老者从我手里拿过雕刀,拿实现准备好的木牌,在上面雕刻着灵纹。
是镇魂纹。
我再熟悉不过了。
老者雕刻了一遍,将成品镇魂牌放在了我的眼前,道:“可学会了什么?”
我看着眼前熟悉无比的镇魂牌,心中赞叹不已。
眼前的镇魂牌,每一道纹路,都十分完美的交汇在了一起,就连那些重合的纹路都用了不同的力度,表现出来的深浅也各不相同,让人一看就能看出哪些纹路是重合的,哪些没有。
而且这灵纹的线条也是流畅无比,一点锯齿感都没有。
就像是一件手工艺品一样,附有神韵。
“看会一点。”
老者点头,道:“那我再给你雕一遍。”
十分钟过去。
我眉头微皱,道:“好像有些明白了。”
又是十分钟过去。
“看明白个大概。”
再十分钟过去。
“啧,还是差点意思。”
我每说一句话,老者就重新雕刻一遍镇魂牌。
不知过了多久,这八仙桌上已经堆满了镇魂牌。
我手中拿着雕刀,雕刻着镇魂牌。
这已经是我雕刻的第三十二枚镇魂牌了。
“这回呢?”
我将雕刻好的镇魂牌小心翼翼的递给老者。
“空有其型,但无其神,重来!”
我愁眉苦脸,只好再次按照老者说的来。
已经第七十八枚了。
“嗯
”
老者捋了捋胡须,缓缓点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我松了口气,活动着手腕,两只手腕酸疼无比,就好像要从胳膊上掉下去了一样。
“明天还是这个时间。”
我点点头,跟老者告别,离开了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