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盛乐厅歌舞升平,华灯霓虹。
一名男子踉踉跄跄的从盛乐厅走出来,等在路旁的小弟殷勤的上前搀扶他。醉酒男子眯缝着眼,推开两个小弟的手,涨红了脸,胡咧咧的喊:“不。。不用扶,我还没醉呢~”
两个小弟的手虚抬在空中,奉承的应着,“是是是,老大您没醉。”
忽然,男子一个重心不稳,撞到了身后的人,两个小弟脸色瞬变,害怕地看向男子后面。
“诶?你们这是怎么了?”说着转身往后看,随后发出不屑的笑,说:“这不是沈遇身边的那条狗嘛?你们怕什么,哈哈哈……”
话音未落,男子胸口凭空受了一拳,躺在地上吃痛的叫着,“你……!”两个小弟赶紧上前,颤巍巍的将男人扶起来。
沈义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袖,“管好你的嘴,不然下次,就不只是拳头了。”轻蔑的看了男子一眼,转身走了。
男子的酒被打醒了一大半,咬牙切齿的看着沈义的背影说道:“沈义,你给我等着!”说完气愤的甩开小弟的手,扭脸瞪了他们一眼,“没用的东西!滚!”
两个小弟低着头,一边认错一边灰溜溜的跑开了。
男子走了一段距离,街道变得越来越安静,只有阴冷的光将可怖的影子投射到地上,像纠缠不休的幽灵,紧紧跟着男子。
男子环顾四周,闭门关户的商铺之间,阴森森的小巷子看不到头,男子不禁打了个冷噤,加快了脚步。倏地,一个人影闪过,男子猛地回头,一个黑影伫立在面前,男子一脸惊恐,“你!……”
深秋的风卷过空无一人的街,荡涤了黑暗角落里的奄奄气息。
翌日。
南京路的一条巷子里,围观了众多百姓,巡捕封锁了现场。
顾见下车,谷子迎面走来,“嚯,你身上什么味儿?”
谷子抖了抖衣裳,尴尬的笑笑,“就,这巷子里的……”
“什么情况?”顾见走进巷子,一边戴手套一边问。
“死者曹勇,曹帮总管的儿子,昨夜最后出现的地方,是盛乐厅。”谷子汇报着。
顾见用手指小心掀开白布,一张苍白狰狞的面孔直接冲击过来,瞳孔瞪大,似乎在表达着对自己死亡的难以置信,尸体仰面躺着,血沿着尸体朝巷子口的方向蔓延了一大片,脚旁边有一把刀浸在血泊中,尸体旁边的墙上和地上,有喷溅的血迹。
“验尸官呢?”顾见盖上白布,看向谷子。
;“老六去叫了,快了。”
“报案人呢?”
“是一个出早点摊儿的,今早来方便的时候发现的,立马就报了警,现在人在巡捕房。”
顾见张望了一眼巷子口,被围的水泄不通,“谷子。”顾见朝谷子使了个眼神。
谷子走到巷子口,“散了吧都散了吧。”说着将人群哄散了。
老六带着验尸官过来了。
“老六,你过来。”顾见将老六叫到一边,交代了几句,老六便开着车走了。
“怎么样?”顾见走到验尸官旁边问道。
“致命伤在心脏,力度精准,一刀毙命,凶手是个练家子,另外,死者胸口处有淤青,看起来是拳头所致,暂时不能判断是打斗过程中受的伤。”验尸官将白布重新盖上。
“时间呢?”
“根据尸温和尸僵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的十一点到今天的凌晨一点之间,另外,根据现场的血迹和血量来看,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那那把刀呢?”顾见下巴指了下物证袋中的刀。
“初步判断,伤口的形状与刀是吻合的,但是具体结果,还需要回去进一步的比对。”
“谷子,派人封锁好现场,将这些全部运回巡捕房。”顾见冲着谷子喊。
“好嘞。”谷子应道。
巡捕房。
顾见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曹总管不耐烦地问道:“顾探长,你这样平白将人叫来,也不说明原因,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曹总管见谅,叫您来,自然是有事的。”顾见表面假装客气的请罪,心里却一点儿不待见这个人。
“那有什么,赶紧说吧,曹帮可比不得巡捕房如此清闲。”曹总管阴阳怪气的说道。
“曹总管跟我来吧。”顾见在前面领着路,心里嘀咕着:我看你等会儿更有的忙。
验尸房们口。
曹总管一脸嫌恶,“顾探长带我来这种晦气的地方做什么?”
顾见不说话,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一进门,验尸官配合的将白布揭到肩膀处,只把脸露出来。
只见曹总管脸刷的垮下来,方才的目中无人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绝望的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才蹒跚着走近。
“曹总管,今日请你来,是让你辨认一下,这是不是令公子。”顾见在旁边说道。
“我的儿子怎么会躺在这里?你。。你们。。是谁杀了他?”曹总管吼道。
“曹勇的尸体今早被发现在盛乐厅不远处的巷子里,凶手我们还在查。”
“盛乐厅?”不愧是曹帮的总管,如此情景都能保持镇静。
“对,您有什么线索吗?”
“昨夜我在曹帮,并没有回家,但是我派了人去接他。”
“是谁?”
“曹三和曹五。”
“老六,你们去把人带来。”顾见对一旁的老六说道。
半小时后。
审讯室内,顾见坐在椅子上。
“说,是不是你们杀了曹勇?”顾见一把拍在桌上,吓得曹三一个哆嗦。
“探长冤枉,我们怎么敢杀老大。”曹三声音发着抖。
“那你们昨夜去接曹勇,为何没有和他一起回去?”
“昨夜老大发火,将我们赶走了。”曹三怯生生的回答。
“赶走?为什么?”
“老大在盛乐厅门口冲撞了沈义,被沈义揍了一拳,所以生气了,将我两赶走,自己走了。”曹三说道。
“怎么证明?”
“昨夜曹五和我一起的,还有盛乐厅的保安,他们都看到了。”
“沈义?你说青义帮的沈义?”
“对。”
“曹勇走的时候是几点?”
“我记得是十二点吧……对,就是十二点,老大刚走,盛乐厅对面的那个大钟就响了,那个钟每晚十二点都会响一次。”
“那死亡时间就是十二点到一点之间了……”顾见喃喃自语道。
正在此时,老六从隔壁过来了。
顾见走出去,“怎么样?”
“一样。”
顾见心头一阵不好的预感,将谷子招呼过来。
“谷子,你找个借口将两人暂时扣下,将曹总管打发走,我和老六出去一趟。”
“好。”谷子回。
出了审讯室,顾见对老六说:“老六,你赶紧带人去找沈义,一定要在曹帮人得到消息前将他带回来。”说完顾见去了验尸房。
“怎么样?”
“我比对过心脏的伤口,和遗留在现场的刀一致,可以肯定这就是凶器。还有胸前的淤青,就是死前不久所受的伤,不过死者没有挣扎过的痕迹,看来凶手习过武或是受过训练。”
顾见拿过来,端详着蝴蝶刀,隐隐约约看见,刀柄下方刻着一个很小的字,顾见找了个放大镜,一个放大的‘义’字赫然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