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曹协看中了一块地,那是花间杂艺的剧场。起初他找人去商量,班主不愿解散杂艺班,因此驳了这事儿。之后曹协又以高价为诱,想要拿到那块地,可是还是无果。”顾见说着,站起身从桌内走了出来。
“接连两次被驳,曹协觉得面子和兴致都被人扫了,因此亲自去了剧场。当时正是花间杂艺的演出时间,曹协大闹着哄走了观众,跑到台上耍起了无奈。班主出面劝阻,却被扔下了台子,摔断了腿。”顾见将手里的资料放回桌上。
“班主的女儿跑出来为自己的父亲抱不平,却被曹协看上了,于是他说只要班主女儿跟他走,他可以考虑不强行解散杂艺班。然后半个月后,班主女儿被丢回来,就在地被买走,戏班解散的第二天,班主女儿自杀了,随后班主不忍折辱,也跟着女儿走了……”
顾见走到许杰面前,缓缓开口道:“你们三个都是花间杂艺班的人,而班主的女儿许秀秀,就是你妹妹对吧?”
许杰抬头,眼圈泛红,眼神里带着恨意,“是,就是那个畜生,害死了我的家人。”
“所以,你就伙同他们杀了他。。是吗?”顾见冷淡的说。
“你凭什么说我们杀了他?”许杰眼睛对过来,眼神冷漠。
“你窗台上的牵丝木偶,还有吊扇上的划痕。”顾见说完,冲谷子点了下头。
出去没多会儿,谷子就拿着东西进来了。
“这是你在巡捕房做笔录时,去你家搜到的,熟悉吗?”
“我家以前开杂艺班的,有这些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不奇怪,可如果在木偶和吊扇轴上查出了曹协的血迹呢?”顾见边说边看向许杰,脸上的不可思议出卖了他的情绪。
“你确实擦干净了牵引线上的血,可是你在回收的时候,线蹭过的一些地方沾上了少许的血迹。因为有些隐蔽,所以你并没有注意到。”顾见解释道。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许杰一脸不解。
“你的笔录。”顾见淡淡的说。
“笔录?”许杰更加迷惑了。
“馄饨摊老板的证词说,你前脚刚回家,警察后脚就到了曹协家,中间只有两三分钟的间隔,这个时间短的太精确了,就好像刻意告诉别人,你没有作案时间。”顾见说着回忆起了一件事---沈遇被带走前,曾提醒过自己一句:牵丝木偶。
原本以为沈遇是将凶手指向了黑市搞恶作剧的幕后之人,直到验尸官说出衣服被卧室的门上的钉子刮坏,顾见这才想到了杀人手法---提线木偶。
顾见扫了一眼坐着的两人,说:“常年待在黑市,不少人都会讨好曹协,所以你们假装巴结地给他送鼎盛楼的饭菜,其实是给他下了药。”顾见边说边将半个臀部靠在桌沿。
“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曹协的尸体会躺在卧房门边,后来我发现,只有卧房门是离窗户最近的一处坚毅框架。”
“你们将尼龙线交叉套在曹协脖子上,线沿着门板的墙牵到了楼下,一端穿过木偶固定在墙上,另一端绕在吊扇轴上,拉动拴住木偶的一段,打开吊扇的开关,吊扇转动将线卷起来,曹协脖子上的线就会越勒越紧,直到窒息。”
“你们两人拉动木偶开关后,赶回了黑市,演了一出黑影杀人;而许杰一早便在众目睽睽下出了门,因此你们仨人在两点案发时,顺理成章地有了不在场证明。而后许杰只需要在巡捕前一步回家,将线的一段剪短回收就可以了。”
“这样一来,没有人会知道这个机关,那你们也就没了嫌疑。。置身事外。”顾见拿起木偶,手上的圆孔处,有不显眼的红色。
“你是如何发现我们设的机关的?”许杰问。
“有人提醒了我,门上两颗钉子,我想。。钉子是为了固定和绷紧尼龙线,避免中途曹协意外醒来挣脱的吧?只可惜,曹协并没有中途醒来,反而是那两颗钉子,在你们的计划中多余出来了。”顾见感叹道。
熟料许杰却笑了出来,“并没有多余,对于那种畜生,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丝可能让他有机会逃脱。”
此话一出,顾见心里一震,整个人愣了一秒,转眼便恢复了理智,“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沈遇?据我所知,你们之间并无来往,更说不上恩怨。”
“我们并没有陷害任何人。”许杰解释道。
“也就是说,并不是你们给沈遇打的电话?”顾见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不是。”许杰从善如流地答。
“那……糟了!”顾见话音未落,当即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