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就这么成功了？”他结结巴巴地问，脸上混杂着狂喜和不敢置信，“我们给一个世界的核心系统装了后门？老大，这不就等于拿到了GM权限，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了？”
他兴奋地搓着手，已经开始畅想各种离谱的玩法：“快，给萧炎那小子来个天降神雷，让他知道什么叫天谴！或者干脆把云岚宗的山门改成‘天灾组织乌坦城分部’，纳兰嫣然当迎宾小姐！”
“如果你想在三秒钟内触发最高级别的系统警报，让‘第一编辑部’的所有审计员，甚至更上层的存在把这里当成臭虫一样碾碎，你尽管试试。”林昱轩的声音很平淡，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郝天雄的热情。
他走到主控台边，调出了刚刚植入成功的“特洛伊-天灾”的后台界面。那不是一个功能繁多、按钮华丽的控制面板，而是一片深邃的代码海洋，只有寥寥几个最基础的读写端口在幽幽地闪烁着微光。
“我们的‘后门’，不是一把可以随意开火的枪，而是一支能修改乐谱的笔。”林昱轩的手指在光幕上划过，解释道，“直接制造不合逻辑的事件，比如天降神雷，会被系统瞬间识别为外部入侵。但如果我们只是把乐谱里一个无关紧要的音符，从‘Do’改成‘Re’呢？”
他看向众人，尤其是萧焱：“一个音符的改变，微不足道。但如果这个音符，恰好是整首交响乐某个华彩乐章的第一个音，那么后续所有的旋律，都会在‘合乎逻辑’的情况下，走向一个全新的、截然不同的方向。我们要做的，就是扮演那个修改第一个音符的人。”
张凡扶了扶眼镜，镜片上反射着代码流的光芒，他已经沉浸在技术的世界里：“老大说得对。这个后门权限极低，伪装成了世界本源的‘自然波动协议’。我们无法直接创造，只能‘诱导’。比如，我们不能直接给萧炎一本神功，但我们可以修改世界参数，让他在某个山洞里‘偶遇’神功的概率，从千万分之一，提升到百分之五十。”
“在审计员-007的后台日志里，这只会被记录为一次‘气运爆发’的随机事件，完全符合‘主角模板’的设定。”陈默补充道，他的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们凿开了一个堤坝上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孔。现在，他们要引导整个河流的走向。
萧焱一直沉默着，他看着屏幕里那个刚刚经历了一次“时间回溯”而不自知的少年，眼神复杂。那张脸和他一模一样，但经历和心境，却已是天壤之别。他曾经也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子，世界都围绕着他旋转，直到现实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你想怎么做？”萧焱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他问的不是如何报复，也不是如何恶搞，而是那个更深层的问题，“那个‘我’的结局，你想写成什么样？”
这个问题让观影厅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林昱轩。
他们折腾了这么久，不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更是为了证明一件事：他们有能力反抗，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甚至……决定别人的命运。
林昱昱轩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萧焱面前递给他一杯热茶。
“萧老师，你觉得，一个故事最好的结局是什么？”
萧焱愣了一下没有接话。
林昱轩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是称霸天下，不是拥美无数，也不是天下无敌。那些都只是过程。一个故事，最好的结局，是故事里的人物，终于挣脱了作者的笔，开始过上属于他自己的、不被任何人书写的生活。”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要给他的，不是一个结局。而是一个‘开始’。一个真正属于‘萧炎’这个独立意志的开始。”
“我们要做的，不是把他从一个剧本，推到我们写的另一个剧本里。而是要给他一支笔，让他自己去写。我们要把他，从一个‘角色’，变成一个‘作者’。”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震动。
就连一向玩世不恭的郝天雄，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神情。他们之前想的都是如何破坏，如何报复，但林昱轩想的，却是“创造”和“解放”。
萧焱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林昱轩，这个将他从无尽轮回中拉出来，又将他原本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男人。他第一次，有些看懂了他。
“第一步，”林昱轩重新走回主控台，“就是先让他拥有一双能看穿‘剧本’的眼睛。”
他的手指在代码海洋中飞速舞动，像一个优雅的指挥家。
“审计员-007刚刚经历了一次代价极大的‘世界线重置’，他的系统正处于高负荷后的‘冷却期’，对细微数据的敏感度是最低的。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张凡，连接‘特洛伊-天灾’，目标锁定萧炎的功法‘焚诀’。我们不增加它的威力，不改变它的属性，只在它的核心逻辑里，增加一条‘注释’。”
“什么样的注释？”张凡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一条关于‘世界弦’的感知协议。”林昱轩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简单来说，修炼新版的《焚诀》，能让他模糊地感知到‘气运’的流向。哪里有‘机遇’，哪里的‘世界弦’就会更明亮；哪里有‘危机’，哪里的‘世界弦’就会更黯淡。”
郝天雄的眼睛亮了：“这不就是人形的寻宝雷达加危险预警机吗？”
“不，”林昱轩摇头，“比那更高级。他看到的不是宝物，而是‘可能性’。他将成为第一个，能凭借自己的意志，在无数个剧情分支中，主动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那条路的‘角色’。审计员可以设定好A、B、C三条路，但一个能看到‘哪条路通向罗马’的萧炎，可能会自己走出一条通往月球的D路来。”
“这个修改会被发现吗？”陈默谨慎地问。
“会被记录下来。”林昱轩的目光深邃，“但它的表现形式，会被系统解读为‘主角顿悟，功法变异，灵觉敏锐’。这是主角光环的经典体现形式，是审计员最乐于见到的‘剧情爆点’。他不但不会怀疑，甚至可能会给这次‘变异’打上一个‘优良’的标签，作为自己的业绩。”
他们正在利用管理员的思维定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为他管理的程序，注入最危险的病毒。
“执行吧。”林昱轩下达了命令。
“指令已发送……正在通过‘世界本源自然波动协议’进行伪装……伪装成功……正在写入目标功法底层逻辑……写入成功！”张凡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