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是深冬。
透过出租车的车窗往外看去全是裹着厚厚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的人们。
“去哪里？小姑娘？”出租车司机乐呵呵地询问着后排安静落座的韩沐修。
“先随意开。”冷清的女声响起。
司机大叔先是一阵错愕，后面又露出喜色。
“小姑娘心情不好啊？那我带你去乐园转一圈吧。”这栋写字楼出来的白领那肯定都是有钱的！
韩沐修随意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本来想跟受气包打个电话问问片场那边的情况，但是想到上午的直播，韩沐修说话的欲望就没了。
打开微博，随意划了一下自己广场上的微博。
热搜虽然跌了下来，但是关键词搜索仍然是温柔之类的。
因为黑粉的缘故，他很少会翻看评论。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面都是中午陪他吃饭的那个小粉丝的开心面容。
将热门微博的评论挨个看了一遍，受气包给他的粉丝似乎带去了很多的幸福。
点开重复看了两遍的直播回放，想起受气包说的明明很冷酷，韩沐修的嘴角不自觉牵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视线再次落到窗外，一个年纪跟孟妈妈相仿的中年女人牵着狗在等红灯。
韩沐修下意识报了孟夏家的地址，难得今天下班早，那就早点回去吧。
下一瞬，韩沐修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他应该不想回去才对。
40分钟后，车子在孟夏家楼下停了下来，韩沐修付了车费便上了楼。
老旧的居民楼，哪怕是白天也需要楼道灯来照亮，楼道里一个窗户也没有。
还没到家门口，韩沐修便碰到了隔壁邻居出来倒垃圾，微胖的女人笑盈盈地跟韩沐修打招呼，“小夏今天下班这么早啊。”
韩沐修礼貌的应了一声。
女人打量着眼前越发水灵的少女，布满鱼尾纹的双眼笑意更深，“哎哟喂，我们小夏都是大姑娘了，越来越好看了。“
韩沐修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向来都是保持距离的，淡淡说了声谢谢便到家门口准备开门。
纤细修长的手刚刚举起就听到了房间里东西摔落和断断续续的吵闹声。
原本清冷的少女脸上眼睛里面越发的冰冷。
从包包里拿出钥匙，韩沐修自行打开了门。
下一瞬，韩沐修原本清冷的眸子对上两张错愕的脸庞。
“你在干什么！”韩沐修重重关上门，眼前的一幕让他即震惊又愤怒。
孟妈妈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老太婆正气喘吁吁地对她拳打脚踢！
“夏夏，你怎么回来了？”孟妈妈原本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此时掩饰不住的难堪。
被女儿撞见后的难堪。
韩沐修丢下手提袋，两三步垮到老太婆面前一把将她推开，然后将孟妈妈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
地板冰凉，孟妈妈的浑身也冰凉。
韩沐修双眸腥红，身子气得发抖。
老太婆的恐惧感油然而生，支支吾吾地往门边退去，“我看你妈摔倒了想要扶她，但是我一把老骨头了，你婶婶又不在家，我扶不起来。”
韩沐修将孟妈妈放在沙发上，拿毛毯将她包裹起来，伸手理了理她脸上的碎发。
孟妈妈看着极度忍耐的韩沐修，满脸的心疼，“你奶奶说得没错，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够了。”韩沐修重重的闭上眼睛再猛地抬起来。
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孟夏妈妈，他不能怪她说谎。
怪她不反抗？
怎么反抗？
韩沐修双手握拳，缓缓转过身看着准备开门跑的老太婆，三两步走上前挡在了门边。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低沉的吼声带着愤怒和威慑。
老太婆本能的感受到了恐惧往后退了两步，“你个死丫头又想干什么？啊？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叔叔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没听见你妈说他是自己摔倒的吗？”
韩沐修看着面前毫无悔意的恶毒老人，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一个反手将老太婆扣在了地板上。
冰凉的触感瞬间到达全身，老太婆浑身哆嗦起来，声音更大了，“我的老天啊！谋杀啊！王静你还管不管你的女儿了！”
“闭嘴！刚才你的性为才叫谋杀！”韩沐修手上的力道加大。
“死丫头，你给我等着，等你叔叔婶婶回来我一定要把你们都丢出去，你这个命硬的小贱胚子！”
老太太拼命在地上挣扎，无奈韩沐修的力气实在太大，她还是无法挣脱。
“夏夏，不要，地上凉，你快放奶奶起来。”孟妈妈脸上的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多少年了，自从孟爸爸去世，她的眼泪就已经干涸了。
可现在看着女儿为了她大打出手，她终究还是彻底清醒了过来。
“地上凉？地上凉吗？”韩沐修猛地又加大了手上的地道。
老太婆吃痛，大声叫了出来，“凉、凉，你快开！哎哟，要命哟！”
“所以你平时在家就是这样子照顾人的？你还好意思要钱？我告诉你，你这是家暴！”韩沐修俯下身子，盯着老太婆躲闪的眼睛。
老太婆哆嗦的更厉害了，“你就是看我一个人好欺负是吧，我告诉你孟夏，你这个倒霉妈是我媳妇，我想教育就教育，还轮不到你说话！”
“是吗？”韩沐修脸上如同覆盖上了千年寒冰，身子也俯得更低了。
最后用只能老太婆听见的声音冷冷地说到，“你说，如果我把你们占用我爸死亡金的事情告上法庭，你们会怎么样？”
老太婆原本骂咧咧的嘴此刻停了下来，瞳孔紧缩，脸上的震惊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韩沐修更加印证了心里的猜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快放我起来！”老太婆心虚地说到，一边观察着韩沐修的表情一边不断地安慰自己，这对蠢母女不可能知道当年的事情。
退一万步，就算知道又如何？
等自己儿子媳妇回来了，一对残弱的母女能奈他们何？
“夏夏，快放开奶奶。”孟妈妈不知道韩沐修说了什么，但她能明显感觉到刚才自己的婆婆似乎很是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