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姌独自来到地下车库,她的车玻璃上被人用口红写着“下贱”两个字。
不用想都知道,是苏沫沫干的。
黎姌打开置物箱,用湿纸巾将字迹擦拭干净后才坐进驾驶室里。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压着她心口,她趴在方向盘上有些喘不上气。
苏沫沫的话黎姌当然不相信,但她敢这么说,就表明苏家上下已经统一口径,想以此拿捏死她,让她乖乖听他们的摆布。
同时黎姌也明白,想查真相,她只能靠自己,或者再想办法从苏世昌嘴里套话,但唯独不能找斐斯也帮忙。
其实今天在车上,黎姌是有想过,如果跟斐斯也在一起的时间久一点,他心情好的时候或许就会愿意帮她调查生母的下落。
毕竟对于斐家而言,查一个人在哪,太简单。
可眼下这种情况,黎姌不敢了。
她怕万一查到负面的消息,斐斯也真的会厌弃她。
苏世昌这个父亲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所以亲妈与孩子,黎姌都不想放弃。
她都要。
既然他们给不了她一个家。
那她就自己建一个。
收到黎姌购物的短信通知时,斐斯也正在召开董事局会议。
他划开看了一眼,消费三千五,买了部手机。
他微微挑眉,什么牌子的手机这么便宜?
“斐总,盛铭还有一个遗留问题,在南非的矿产资源被当地几股不同的势力瓜分,一直没能收回来。”
“是啊,我们斐家祖祖辈辈打下的江山,居然就这样被人明抢了,他们是觉得我们斐家远在海城,所以才敢肆无忌惮踩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以前二爷还在的时候,去南非谈判过几次,都差点要了命,我们这帮老家伙就更不用说了。”
“好在斐总上位,年轻有为,这块的遗憾,我们都相信斐总一定能替我们斐家收复回来,再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董事局的人都是斐家的直系亲属,除了斐斯也的二叔已经过世,三叔四叔都是站在二房那边。
这次会上直接提出南非矿产的问题,无异于直白告诉他,想完全拉拢他们,单单平了账面上的事还不够。
得把南非被瓜分的资源成功收回来才行。
斐家不是没行动过,但每次派去的人非死即伤。
南非资源最丰富的地区,军火势力一年比一年复杂,今天稳坐头把交椅的家族,说不定明天就身首异处。
加上斐家在南非的资源本就是从其他家族手里抢来的,现在局面这么混乱,斐家想悉数收回,无异于以外来者的身份与当地势力宣战。
强龙不压地头蛇,贸然过去,毫无胜算,要么回不来,就算回来,也是现成的把柄给他们攥着。
斐斯也怎么会听不出这几个老狐狸埋下的坑。
他慢条斯理拨动着手腕上的佛珠,“当年这些资源是从谁手里丢的?三叔?”
斐政眼皮子一跳,端起茶杯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斯也,别跟三叔开玩笑,我没这么大的权利。”
“那就是四叔了?”
斐志明后面也渗出一层冷汗,他强撑微笑,“斯也,既然大哥把盛铭交到你手里,自然是相信你有能力管理好盛铭,我们这帮老家伙也是希望能在退休前看到盛铭恢复到它本来的模样,至于当年的隐事,只有你二叔最清楚。”
斐斯也勾了抹唇,轻描淡写道:“既然你们的心结都在南非,那我就去一趟。”
这话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连盛铭的最普通员工都知道南非那边的客户难啃,没想到斐斯也会答应的这么爽快。
说白了,大房二房怎么斗,他们这帮人都是吃斐家这碗饭。
之前支持二房,是因为斐淮安明显偏爱幼子,宋莲音的娘家也有一定势力,而斐斯也从小就被养在外头。
要不是老太太执意接他回来,他们几乎都要忘了斐斯也的存在。
现在他强势回归,若他真的有本事解决南非的问题,他们会毫不犹豫选择斐斯也。
会议结束,斐斯也突然问:“黎姌没在公司?”
沈安说:“太太出去了,可能是谈客户。”
斐斯也挑了下眉,“什么客户?”
沈安用平板查看实习生客户分配记录,查到黎姌的客户时,神情一言难尽。
斐斯也看了一眼,当场笑了,“她自己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