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渊的话无异于把百分之三十开采权的功劳归咎到黎姌身上。
两道冰冷又充满探究的目光同时打量着她,黎姌如坐针毡,“能去盛铭工作,是我的荣幸。”
斐斯也面无表情,梁渊脸上却笑意放大,他觉得黎姌很有意思,明明就不是小女人款,却又十分懂得示弱,怪不得能留在斐斯也身边。
回程的车上,黎姌瘫软靠在斐斯也怀里,她眼神疲倦,指尖有意无意拨弄着男人腕上的佛珠。
“想要什么?”
她软塌塌的,“想泡脚。”
还想吃饭,只是后半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斐斯也突然轻笑了声,只是这笑里一丝温度都没有。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原地等着知道吗?”
黎姌不认可,“我有把握自救。”
斐斯也伸手拽了拽衬衣扣,没由来的恼火,“爬窗就是自救?你想过摔下去的后果吗?”
他亲自测了尺寸,二十八公分,她也敢爬上去。
“扣你一个畏罪自杀的头衔,死无对证,你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男人语气太冷硬,以至于黎姌觉得靠着他的半边身子都凉了。
她坐直身,“你是担心我死无对证,你洗不清嫌疑吗?”
车厢内的气压骤然凝固住。
斐斯也也不解释。
黎姌盯着他,目光从懵然到酸胀,她突然明白斐斯也不爽的点在哪了。
如果她真的死无对证,梁渺渺也死在里面,不管最后他摘不摘得干净,斐家和梁家都很难建立合作关系。
与梁家的关系塌了,就意味着斐斯也解决不了矿产的问题,无法向董事局的人交差。
最严重的结果,是梁家认定就是斐斯也做的局,要他偿命。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直接受益人都是宋莲音,这场内斗,败的是斐斯也。
想明白这一点,黎姌的心瞬间凉了大半截。
就算她只是一名普通员工,可刚刚死里逃生,还帮他化解了一个大麻烦。
他身为老总,不说给她包个舍己为人的红包,最起码也可以象征性的慰问几句吧?
可斐斯也只有冷冰冰的质问和审判,好像她是一个犯人。
黎姌挪坐到车门边,红着眼眶望向窗外,这个世界似乎每座城市的夜景都一样,霓虹灯光,繁华无限。
一样的灯红酒绿,一样的冷漠无情。
“我只是想把命攥在自己手里。”
“你那是在找死。”
她苦笑,“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一个恐高的人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敢爬出去。”
他心生烦躁,“我没让你爬出去。”
“那你让我怎样?看着梁渺渺死在我面前,还是守着一个死人等着你去救我?”
黎姌骤然发笑,“斐总如果真担心我这条命就不会把那本单据给我,在海城在盛铭,你自己的地盘都不愿意多花一分钟时间去顾及我会不会出事,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来救我?”
她每一个字都说的很冷静,也很窝火,“我不是笨蛋,我也没想过麻烦你,就算掉下去了也是要我的命,不是要斐总你的命。”
斐斯也当场气笑,小白兔露出爪子竟是只白眼狼。
合着江卓那次她自己跑出来的?
他用力扯了把领带,“你说得对,我确实不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