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开席前,斐斯也的三叔和四叔都带着各自家人来给老太太贺寿。
只不过主桌上只有斐淮安这一房的位置,他们都得跟着宾客坐在外面。
斐家这种长幼尊卑的观念根深蒂固,分的很清楚,看似薄情生分,但黎姌觉得对于盘根错节的大家族来说,这样反而更利于家族的团结。
“我出去转转。”她站在斐斯也身侧,小声说了句。
这种场合,斐斯也不会喜欢她逗留太久。
男人果然也没阻止,“好。”
黎姌悄无声息从屏风后离开,斐斯也注视着她纤细的背影,心口莫名有些柔软。
她骨架小,也瘦,仿佛风大点就能刮跑她。
可偏偏这姑娘很会察言观色,在该懂事的时候懂事,积攒的小性子专挑可以不懂事的时段耍。
斐斯也突然想起易坤在飞机上说的话,他说黎姌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可斐斯也记得很清楚,她每次偷偷看他的眼神,都藏着极深的缱绻与爱慕。
人的嘴会骗人,但眼睛不会。
只是他不理解,每当他直视她,黎姌便能立刻收敛住眸底的情绪。
他不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而是不理解,她怎么做到的。
黎姌坐在后院的红木廊边,细细观察着手里的银耳环,环侧有轻微发黑的印记,确实像保留了很多年的物品。
李师师发来微信:【姌姌,我拖我哥找了一个私人侦探,他们局里碰到悬案的时候也会跟他合作,在海城查案相当厉害。】
黎姌:【今天能约他出来吃饭吗?我有东西给他查。】
李师师:【今天斐家办寿,你走的开吗?我中午有两个小时时间,你要是能走的话,我待会来接你?】
黎姌给李师师发去定位。
等时间差不多了,她才折回去。
寿宴上,黎姌低头吃饭,脑子里想着何琼华的事,也没注意桌上他们在聊什么,直到第三次没夹住自己想吃的菜,菜油还溅到了袖口上,黎姌才注意到斐言澈每次都在她夹菜的时候转动桌子。
她蹙眉,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吃个饭也跟她过不去?
想到以后上班天天都有可能碰到他,黎姌就觉得一阵心堵。
好不容易按住了苏沫沫,又无缝隙冒出一个斐言澈。
她叹了口气,顺手夹了眼前的炸虾。
斐斯也看着她,“你不是对虾过敏?”
黎姌诧异了几秒钟,上次在苏家说对虾过敏,只是为了膈应秦丽。
没想到斐斯也还记得。
她抿了抿唇,收拾好被斐言澈破坏的心情,然后当着斐斯也的面将虾一口塞进嘴里。
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过不过敏。
斐斯也眉梢微挑,视线落在她殷红的小嘴上,脑海中莫名闪过这张嘴在床上一开一合的场景。
没由来的,看出一阵燥热。
他挪开视线,端起手边的凉茶喝了几口。
然后自然按住桌沿,将黎姌两次都没夹到黑山羊肉停留在她面前。
继而是鸡蛋羹,帝王蟹,还有麻油牛百叶,每一道菜都在黎姌面前停留了一遍,确保她能吃到自己喜欢的。
斐言澈阴沉了脸色,心里冷笑,假恩爱。
他放下筷子,“大哥,你不声不响领了证,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