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扫一眼，喉咙溢出笑，“还想？”
黎姌用纸巾擦，可是擦不掉，已经渗进去了。
她索性丢掉纸团，当什么也没发生，“那我让人事部发通知了。”
随后一溜烟跑了。
斐斯也盯着裤腿上晕染开的水渍，脑海里是各种各样的黎姌。
她在床上很乖，也害臊，喜欢关灯做，就算不关灯也喜欢昏暗的环境，或者想尽办法蒙他眼睛。
偶尔急眼了会挠他，咬他。
但是他没见过陈媛这一面。
想到那张脸，斐斯也不禁蹙眉，太阳穴隐隐发痛。
当晚，黎姌和斐斯也没有一同下班。
黎姌开着车去超市大购物，买了一推车的食材。
她问了沈安斐斯也的饮食喜好，但挑选的时候只避开了他禁忌的苦瓜和水葱，并没有特意买他最喜欢的。
路过居家区，她想起斐斯也的拖鞋，浴巾甚至做饭的围裙都是单一的烟灰色。
冷冰冰的，哪里像两个人住的样子。
她选了一对情侣拖鞋，男款是素净的浅灰，女款是浅粉。
然后把洗脸的毛巾，围裙，和漱口杯都按照这个色调配了一对。
她还买了一副对联，选了几块可爱喜庆的地毯。
回到家，黎姌先将食物分类放入冰箱，再把买好的东西依次归放到属于它们的位置。
最后才搬着小梯子在门口贴了副对联。
一个人忙乎了大半个小时，黎姌看着这套公寓，大调是黑白灰，多出的那几抹色彩，不显跳脱，反而生出几分柔软。
是温馨的感觉。
她给斐斯也发微信：【快到家了吗？我要开始做饭了哦。】
男人回复的很快，【一个小时后到家】
黎姌高兴地垫着脚尖打圈圈，她从来没有这么期待过一顿晚饭，自欺欺人也好，自我麻痹也罢。
好像这顿饭做好了，那个人就真的会回来。
她放下手机开始准备煲汤的食材，煲汤需要四十分钟，炒菜二十分钟，饭菜端上桌的时候斐斯也刚好到家。
从七点到八点，黎姌煲了一锅羊肉萝卜汤，清炒西蓝花，白灼虾与豆角茄子。
她想斐斯也应该快到家了，所以没再给他发微信。
可是从八点等到八点半，门口还是没动静，黎姌想着，菜凉了待会再热一遍。
当时间从八点半到十点半的时候，黎姌突然意识到斐斯也不会回来了。
心口像有什么东西猛然碎裂开，她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霓虹灯光，红了眼眶。
她永远记得六年前，她拿到了保送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是这样一个夜晚，也是同样一桌菜。
也是她在等。
只是那个人再没回来过。
这一切就好像她给自己圆的一个梦，然后又被现实甩了一巴掌。
碎的猝不及防。
她没动桌上的碗筷，失魂落魄走回卧室，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吧。
这原本就是一个梦，一场骗局。
斐斯也离开公司的时候临时接到阿联酋地区的紧急视频会议，不得不折回会议室，结束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他看了眼手机，没有黎姌的微信或者电话。
意料之中的懂事。
车开到南海湾，刚好到凌晨。
他乘电梯上楼，电梯门开，他第一眼就看到了铺在电梯口的招财猫地毯。
圆乎乎的白色奶猫，一只爪子抱着金元宝，另只爪子边印着“财神爷到家”五个字。
他眉梢微不可察挑了一下，推开槅门，看到大门上贴着的对联时，斐斯也终是没忍住扬了抹唇。
横幅，哈哈哈哈。
两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