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鹿闻笙移居国外后,顾晏丞也提不起精神。
休了半个月的假,却一直躺在卧室里,连门都不出。
和谭秋语的婚事告吹后,顾老爷子气得高血压都犯了,让秘书把他带回老宅要问个明白。
秉着宁可得罪老大,绝不得罪顶头上司的宗旨,秘书绞尽脑汁找了无数个借口糊弄。
最后成功把老爷子惹怒了,限他在一天之内把人带回去,不然就滚蛋。
他只能鼓起勇气,敲响了顾晏丞的卧室门。
许是休息了很久,他的心情好了很多,换了身衣服就回了老宅。
这一场对话持续了十个小时。
顾晏丞再出来时,天都黑了。
他的脸色很平静,秘书没有办法从他脸上分辨出情绪好坏,只能殷勤地拉开车门。
他却顿在原地,抬头看向远方,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走散的人还会在遇见吗?”
周秘的脑子紧急转着弯,试探地回答了他。
“可能。”
顾晏丞当即就低头看向他,眼神阴沉沉的,吓得他马上改口。
“一定能遇见,”
他这谄媚的态度,让顾晏丞有些生气。
他正要找个借口发落,周秘连忙翻出了免死金牌。
一张机票,目的地写着马德里。
顾晏丞身上的戾气转瞬即散,满脸复杂的表情。
“什么意思?”
周秘虽然连头都不敢抬,但借口却是信手拈来。
“小姐明天新开了一家花店,我个人认为您作为亲眷去暖店是有必要的,所以擅作主张先买了机票……”
后半句“你没空的话我这就去退掉”还没说出口,顾晏丞已经抬腿上了车。
“去机场。”
新店试营业结束后,我把捧场的朋友送走后,转身回到店里。
刚走到店门口,一抬头,我就撞进了一双熟悉的眼眸中。
不知道为什么,彻底放下之后,我再见到顾晏丞,总会生出一种犯了错被家长抓包的心虚感。
和当年我偷偷把妈妈的项链送给同学,被发现后的情绪一模一样。
难道这就是来自长辈的威严吗?
迎面碰上,我也不能装没看见,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哥,你怎么来了?”
看着我躲闪的眼神,顾晏丞的心间又生出一丝隐痛。
但他强行压住了泛滥的心潮,故作镇定。
“来看看你新开的花店。”
我默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慢慢进了店里。
这静默时刻让顾晏丞很不适应,随口找了个话题。
“怎么开花店了?不是要当设计师吗?怎么不继续了?”
我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被行业拉了黑名单,换个生活方式。”
顾晏丞这才想起那桩抄袭事件。
愧疚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的胸口闷闷的,怎么也喘不过气。
沉默了几分钟后,他才鼓起勇气说出那句“对不起”。
只可惜这局道歉来得太迟太迟,迟到我不再需要了。
到底是十几年的养育之恩,我没有办法怪他,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真的都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