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闻笙离开后,顾晏丞一个人在咖啡店里坐到了天黑。
直到服务生进来收拾东西,恭敬地说他们要打烊时,他才把损坏的东西都赔偿了,浑浑噩噩地起身离开了。
漆黑的夜色里四处都亮起了路灯。
一打开手机,一百多个未接来电,99+未读消息。
有谭秋语的,有父母的,有朋友的,有司仪。
司仪?
哦,对了,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他都忘了。
可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场婚礼,本来就是假的,是他为了绝了鹿闻笙对他的妄想,才联合谭秋语做的一场戏。
他所求的不费力气就得到了,这场婚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想到这几个月里忍着不适和谭秋语亲密秀恩爱,顾晏丞就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可笑着笑着,他心底却被痛苦和懊悔淹没。
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这陌生的土地上。
刺耳的铃声不适时的响起。
看着上面的号码,他沉默了半晌,接了起来。
“混账!今天是你和秋语的婚礼,宾客齐聚的大事,你也敢当儿戏!不管你在哪里,现在立即、马上给我滚回来!”
顾老爷子的怒吼几乎要刺穿顾晏丞的耳膜。
他却心如死灰无动于衷,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一句更让老爷子生气的话。
“回不来,不结了。”
“你说不结就不结?你多大的人了?今年30了!往年你一直拖着我们不催你,现在一切都准备好了你不结了,你对得起秋语吗?对得起到场的这些亲朋好友吗?对得起操了这么久的心的谭家人吗?”
面对父亲澎湃的怒火,顾晏丞眼里一片死寂,置若罔闻。
手机里的骂声还在持续着。
他没有挂断,也不想听,索性把声音调到最低放进了口袋里。
然后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报上鹿闻笙家的地址。
顾晏丞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行事全凭心意。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见他的小姑娘一面。
因为只有在她身边,他才有放下顾家人这层身份的勇气,他才能畅快的、自在的,做他自己。
顾晏丞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准备睡觉。
“闻笙,我在你家外面,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一句话结束,电话挂断了。
我推开窗,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路灯下的男人。
没有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他说:“笙笙,可以和我聊聊吗?”
“哥,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好日子,你不应该在这,你该回去参加婚礼了?”
我说这句话的语气很平静,却在顾晏丞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顾晏丞脸上一白,“婚礼取消了。”
我认真的打量着楼下的男人,本来开口说话。
却又像是看到了什么。
嘴角勾起了弧度。
“哥,家里人来找你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