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说呀!上古的时候有一种禁术,当然也只能在古神尊身上有用,
就是法身在承受不住伤势后,可以弃掉现有的修为,恢复到最原始的姿态,不必担心力竭消陨的危险,
当然,有点丑,也有点险,
但备不住可以在释放修为的同时,短时间内提升战斗值呀?
也幸好当歌的力量来源荒神的骨头,也养成了她的肉身本身具有古神尊的体质,
禁术对她有用,代价是对新神来说必备的仙根,尽毁……”
眼里发烫的疼,弥漫了视线,血红了世界,滚烫着落下来……
是血泪。
他错愕的看着自己手上从眼里落出来的血红……
“要说月当歌是个倒霉孩子?
谈个恋爱遇上你,好不容易有个家长……
不算个任人欺凌的苦命娃了,还遇上荒神那坑货祖宗,
恍恍惚惚的,她那祖宗就替她决定了,司命便替她做了。”
“!!!!!!!”
所以,不是她主动弃的仙骨,是她根本控制不了?
可那天发现她仙根尽毁,只剩原始的戾气……
他做了什么?
他究竟对自己的小歌儿做了什么?
她说是他给了她最后一刀,竟然……
真的是他给了她最后一刀?
流光还说;
“后来司命还说,那禁术是要生生以入骨的咒术,封住内府,神元,元丹,筋脉等神体根本,
是要九九八十一道繁复咒术,
每入骨一道咒术,必受灵体颤动,往心口钻十寸长钉一样的痛苦,
九九八十一道,
九九八十一棵,
一天一夜,不间断的锥心入骨之痛……
两天三夜适应禁术入-体之苦……
司命说,他不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执着的人,
可执着到受了这么多折磨,依然不曾动摇的人,她是第一个。
我就更好奇了,她是怎么在熬过来之后,还要相信,你是值得她这么信赖的?”
男人已经卷缩在偌大的椅子上,已经毫无之前还残余的太子殿下的形象。
痛到极致,他好像冷静下来了,
静静的,静静的听着她能将他灵魂的折磨到无以复加,寸寸撕裂不得解脱。
“后来我明白了,或许这就是月当歌吧?
不让她跌疼了,不让她死心了,就算所有人拦在她面前,也无法让她放弃对你的执念,
她离开后,我也有想过自己错了多好?
她所爱值得,她在这条路上跌的那么重,最终能得个善果,也算苦尽甘来?
可是你多给面子呀?
被放出来之后,被派到临江山,不久就传来你在下界将丹霞山毁了的事,
她那么在乎能够接纳她的地方呀?
灵修殿那么多人对不住她,她尚且不忍心赶尽杀绝,你可好,出手就毁了她在人间的师门,
没记错,那应该是太子殿下给她找的师出之所吧?
我也就放弃了,谁对谁错都好,
幸好,她自己放弃了,再也不会为你执着为你受伤了。”
痛……
肝胆俱裂的痛。
虽然知道这些年月当歌一定背负着这些痛苦,就这样熬过来的,可当在旁人口中听到这些,
只是听到就已经不堪重负,她呢?
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所以你看着她被丢下洗仙池,再遭受一次法身洗去之苦?”
他问她。
声音嘶哑难听,却勉强可以发声了。
“所以你希望她离开天界,哪怕是去无间地狱?”
流光嘴角含笑,眸子里却讽刺的很。
“是啊!天庭这个地方,地狱都比这干净吧?
起码那些恐怖都是明上的,而天庭的脏污都藏着,不适合她,
准确的说……
不配她。”
凤羽;“哪怕,她和魔界的那个人走到一起?”
流光;“先前还有点担心,就父子这样的品性,那位曾经的颜商太子,究竟能有什么区别?
今天我遇见他们,我确定了,当时那场冒险还是挺值的,
同为一脉,还是有些区别的,起码他的刀口不会对准她,那他的手段对谁都无所谓,
当歌比在天界自在多了,虽然她可能再也没办法像当初爱你一样爱任何人,
好在,她也不会再爱你了,她仅有的心力,我相信她身边现在的男人,还不至于占不住。”
那种胸膛生生被人挖空的痛,他感觉再次笼罩了他。
这样呀?他断了骨头都不想放弃的,她很希望他们就此断了?
他的歌儿,也想就此抛弃过往?
凤羽;“所以,你明知她下去后,可能再也回不来,
你明知她身后有另一个男人随时趁虚而入,你乐见其成?”
流光忍不住好笑,道。
“你们比我聪明那么多,最后却还是难免意外,我怎么可能事事算到事无巨细?
可我庆幸月当歌离开了,庆幸她对天界的这些人彻底死心了,
不用再被纠缠,不会再记挂旧情,自然,这里也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再伤到她,
包括你我。”
所以,所以呵!
她故意的,这三年来她清楚他被怎样的蒙蔽,她甚至知道他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她还是冷眼旁观了?
“就为等这一天?”
他问。
流光脸上的笑意微凉。
“就为这一天。”
凤羽讥笑,这次更多的同样是嘲笑自己,他气软无力道。
“我明白了,你恨我,
恨我让她爱了,却让她落败到如此地步,
也对,你如何不恨?
我自己都恨这样的自己……”
流光并没承认,也没否认,像是欣赏着他现在这样的痛苦,只道。
“你该的,如今你只是心痛到没有力气,她当初可是被折磨到没有力气。”
她伸手沾起他脸颊的血泪,笑。
“血泪都出来了呀?嗛……
不及她当时所受的一道伤口的折磨。”
直到后来跟着浮尘仙官出了铅华宫,浮尘仙官脾气不太好的道。
“流光仙子,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日子殿下在经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