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城一大早就来到了李渊的设计室。
和上次苏以韵去的时候，设计室的大开着，人却坐在最里面的柜台埋头画着图纸，认真到丝毫没有感应到有人的到来。
顾北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一点也不介意，大剌剌的在沙发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打量着这家店面。
和五年前一样，依旧乱糟糟的，什么摆设都没有变，图纸堆得到处都是，要不是沙发上要做人空出来了位置，恐怕这上面也都是图纸吧。
“你怎么来了？”
被李渊的声音打断了打量，顾北城朝工作台那边看去，对方也正看着它。
相隔多年，两个人眼中皆是淡淡的伤感。
“好久不见啊，老朋友。”顾北城看着李渊，嘴角含笑。
李渊怔了一下，心头一颤，明明很感动，嘴上却逞强说：“切，你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怎么会不记得？”顾北城笑着起身，拿起桌上的早餐朝李渊走去，放在他的桌子上，说：“我一猜就知道你还没有吃饭，还好是热的，快吃吧，小心你胃病又犯了。”
“你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的胃吧。”李渊把手中的图纸挥到一边，接过早餐，喝了一口热腾腾的豆浆后，嗤一声以掩盖自己的关心：“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嗯。”顾北城淡淡点头，眼神却看向被他挥到一边的图纸，上面用顺滑线条勾勒出来的建筑他很熟悉。看向李渊，问：“这是给以韵画的？”
“嗯哼。”李渊一边吃早餐一边挑眉：“与其说是给她画的，不如说是为了你。”
“关我什么事？”顾北城轻笑着看向别处，脚步朝沙发走去，试图掩盖什么。
李渊看着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问出口：“你和程曦，还有联系吗？”
顾北城脚步微滞，两秒之后再次抬脚走到沙发上坐下，左腿叠着右腿，故作镇定的回答：“早就没有了。”
外人午饭感受到故北还曾此刻内心的波澜，但是李渊作为他多年的老友，很敏锐的听出了他声音中的颤抖。
他叹一口气，说道：“那个女人配不上你，别想她了。”
“我知道。”顾北城低声说：“早就没想了。”
“那就好。”
李渊不再多说，二人之间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回想起五年前，顾北城小有名气，“城曦”工作室正是发展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就在生意越来越红火快要准备壮大上市的时候，却突然宣布破产。
那个时候，李渊还不是独立的设计师，混在“城曦”里面干室内设计，目睹了当时事情所有的经过……所谓红颜祸水，大概就是指程曦吧。
……吃过早餐，顾北城一根烟也燃尽，捻熄了烟头，他又走回到李渊的身边，问：“怎么样？什么时候能设计完？”
李渊拿起笔，在图纸上擦擦画画，头也不抬的回答：“正在润色，给我一个小时就能完工。”
顾北城笑了：“你这小子效率一向高，这才一天多你就画完了，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啊！”
“毕竟熟能生巧。我干了这么多年的室内设计，早就又自己的套路了。”李渊说：“反倒是你，为什么后来改做制作了？你不知道，那天我跟苏以韵提起你原来是设计师的时候她惊讶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说到这里，李渊骤然放下笔，抬头看着顾北城，问：“你为什么没有跟她说你原来是设计师的事？”
一瞬间，顾北城有些尴尬，头别到一边，声音涩涩的说：“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什么大事。”
李渊刨根问底：“你是不是还没有走出来？还想着那个女人呢？”
“没有。”顾北城立马否认，声音却还是淡淡的：“你别乱想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重要的是，我们兄弟两个又并肩作战了，不是吗？”
落花可以有意，流水可以无情，但是多年的兄弟情，却是鉴定如磐石，怎么也不会消散。
顾北城：“行了，你开花图纸吧。我去找装修队，下午我们就过去开始着手装修。”
李渊看他的确是没有什么事了的样子，微微点头：“嗯，电话联系。”
“电话联系。”
像曾经并肩作战的日子一样，他们话不多，却默契十足，只是一个点头一个转身，就知道彼此的心意。
所谓兄弟，就是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都会去接你。
李渊看着顾北城离开的背影，想起那个五年前曾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王，如今，他终于要回来了么？
……
“顾北城给我打电话说下午要一起工作室看装修图纸，你要不要一起去？”苏以韵问冯华。
面对苏以韵的邀约冯华有些心动，但是想到自己还在上班为难的说：“Rita会同意我们的假吗？”
“我去跟她说。”苏以韵说着就朝Rita办公室起身走去：“今天一天这么多人都不在，她不可能唯独就不准我们两个人的假的。”
冯华点点头：“有道理。”
推开Rita的门，对方正对着电脑喝咖啡，见来者是苏以韵，问：“是不是闲的无聊过来找我玩？”
“是啊，办公室没人真的冷清很多。”苏以韵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开门见山的说：“干脆你也放我和冯华半天假吧，我那工作室要准备装修了，准备带她过去看看。”
Rita点头了然，一口答应：“行啊，去罢，我一视同仁，今天就当设计部集体放假休息好了！”
“谢啦！”苏以韵高兴的起身。正抬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又转身回来问：“对了Rita，上次交给你的那个设计通过了吗？”
“通过了。”Rita问：“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问一下，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可以递辞呈？”
没想到苏以韵开口问的是这一件事，Rita微微愣了两秒之后，开口：“我这边没问题了，你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苏以韵笑：“那好，谢谢Rita啦！”
Rita回：“不谢，只要你发达了别忘了我这个朋友就行。”
苏以韵嘿嘿笑：“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