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飞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无缘无故的打一个女生干啥……只要你放我一马，多少钱你说，我都愿意赔……。”
“我说过，我不要赔钱！”
张洋的依旧那么平静，那么慢条斯理。
其实平静是慎言和沉静的气质共同作用的结果，然而在朱飞眼里，那无疑是一个心理变态，木有感情的杀手才有的标签。
“哥……张爷，您到底想怎么着？您不是问能不能聊么？能聊，真的能聊！”
朱飞之前的硬气，那种嚣张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混不腻，这会被张洋撕得片甲不留。
一步一步的迫近极限，突破，再重来……
恐怖真的可以压垮任何人！
朱飞就是个张牙舞爪的废物！
张洋笑了：“你说的公了私了随我便……那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朱飞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赶忙问：“公了怎么说？私了怎么说？”
“很简单！”
说到了重点，张洋收回压迫的目光，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外人看到张洋，肯定会被这人畜无害的笑容吸引，而朱飞感觉到身上一寒，背上瞬间出了一层白毛汗。
低头自顾自的扣了扣手指甲，张洋的语气依旧慢条斯理。
“我原本准备了一百万，公了，我就把钱给别人，你听天由命，私了，我把钱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朱飞瞬间又蒙了，心里正在咔咔做思想准备，结果张洋的话他只听懂了一半！
公了，朱飞听懂了，花100万让自己听天由命，言外之意就是等死呗。
私了，把钱给自己？自己看着办？这是什么意思？
“我自己怎么看着办？”，朱飞犹豫了几秒钟之后问道。
“看来你是想私了？”，张洋玩味的看了一眼朱飞。
“……”朱飞迟疑片刻，重重点头，“私了！”
“好”，张洋嘴角扬了一个笑容，然而并没有回答怎么私了，而是突然招手。
“把你的钱包给我！”
朱飞愣了愣，满脑子糊酱，机械的掏出钱包递到张洋的手里。
张洋从钱包里掏出朱飞的身份证，看了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正反面拍照，然后又掏出一张银行卡出来，抬眼看着朱飞。
“这张银行卡有短信通知么？”
朱飞不知道张洋到底要做啥，只是下意识的点头：“有……张爷……有短信通知。”
“很好”，张洋一只手拿着银行卡，另外一只手拨出了一个电话。
“记一个卡号，我只读一遍，你往卡里打一百万……对，现在。”
读完银行卡号，张洋挂断电话，安静的注视着朱飞。
10秒钟之后，朱飞的手机响了一声。
颤巍巍的掏出来一看：“您尾号……已存入100w华夏币。”
大佬！
绝对的大佬！
大半夜有人专门给他汇款，如此大额10秒钟到账……大哥，你转一百万，都不需要安保我确认吗？
而且咱两还什么都没谈呢，你就这么把钱给我…… 。
我不要可不可以？！
张洋随手展露出来的细节越来越多、越来越惊人，朱飞已经恐惧到麻木了。
“张……张爷……您到底想怎么私了？”
张洋漫不经心的笑，漫不经心的开口。
“听说这家医院的骨科在湖东省很有名？”
“啊？！是是，骨科第一！”，朱飞又懵又怕，只能顺着往下说。
“那就试试他们的技术！”
啊？
朱飞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私了”终于有了思路。
这是要自己一条腿……么？
抬头看了看张洋，喉结动了一下，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下了一个决定。
行，我认栽！
“张爷，来吧，您动手吧”。
说着朱飞哆哆嗦嗦的闭上眼睛，把一条腿伸了出去。
张洋哑然失笑“干什么？当我是黑涩会啊？！”
所有人都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艹艹艹！
不是么？
这还不明显么？
然而，张洋还真不是，而且还是大大的良民。
良民张突然伸出手，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数。
1……2……3……4！
数到四停了下来，仰头默算了一下。
“嗯，四楼也就是10米左右，差不多。”
然后看着朱飞：“如果有个人从医院4楼跳下去，运气好应该是轻微擦伤，恢复期一周；运气不好可能会粉碎性骨折，恢复期半年……呵，挺看命啊？”
“行吧，就4楼。不管结果如何，张媛媛毁容留疤的事儿就两清。”
说完张洋突然起身，拍了拍手，走到朱飞的面前，弯腰，双手扶在朱飞左右两边，低头，冷冷的看着他。
朱飞连与张洋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瑟缩的收回目光，低下头，面色苍白，浑身直抖。
“真的，朱飞，我要是你，我现在马上就跑，一张机票就能出国，我没那么大本事，查不到你在哪儿的。”
张洋温言细语，朱飞却抖得更厉害了。
万一查到了呢？！
国内最过分你只敢弄个车祸，国外……
朱飞低头看看躺在短信里的那100万，突然狠狠一咬牙，抬头看着张洋，眼珠子里布满血丝，一片通红。
“你说的，只要我跳下去，就两清？！”
“两清！”
张洋点点头，起身。
朱飞感觉一下子轻松了。
不夸张的说，刚才，朱飞只差一点点就要被恐惧彻底压垮了，是那种喘不上气来的崩溃，大脑里什么都没有，却又乱得一批，时不时就闪过一个恐怖血腥的画面。
朱飞并不觉得是自己太脆弱，身旁的小二，只是被锁一下喉，直到现在仍在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一下。
倒霉催的，碰上一个从小就手上染血的凶人，能怎么办？
我只不过是趁着家里有点钱的迷途小富二代……
去他么的，早点结束吧！
朱飞突然起身，发疯似的冲向楼梯。
噔噔噔噔的狂乱脚步声迅速远去，几十秒后，窗外传来“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响起凄厉的惨嚎。
“啊……啊啊啊！医生！护士！快来人，救救我！”
剩下的三个人，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嚎，以及护士们的惊呼，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汗水把t恤都快要浸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