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开始陆婉兮只是猜测幕后人是陆馨儿,那么此时就已经确定了。
那张银行卡确实是她的,而且是她被接到京都之后办理的第一张银行卡,不过那张卡在某天突然不翼而飞了。
同一天,陆馨儿失踪。
陆瑞德和萧慧雯带人遍寻无果,最后在陆馨儿的房间发现了一封书信,才知道陆馨儿是主动离开的。
陆馨儿说她已经回来了,她在陆家的身份尴尬,不想二老为难,如果有下辈子,希望可以做他们真正的亲生女儿。
一封书信写的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陆家二老差点疯了,把陆馨儿的离开的错全部归咎到她的身上,她在陆家的生活更加的艰难。
她也根本不敢提那张丢失的银行卡的事,更不知道可以办理挂失,为此还饿了好几天的肚子。
后来就遇到了席慕宸,男人以强势的姿态闯入她的生活,包揽她的衣食住行,后来她搬进沧澜,每天脑子里装的都是和席慕宸有关的东西,那件事也就忘了。
如果不是现在提起,陆婉兮恐怕到现在都想不起来。
“我是被人陷害的,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陷阱……”
从早上被带到警察局开始,她就一直在说话,不停的自己辩白,连口水都没喝过,身心俱疲,还是强打起精神道:“中毒的人可是我儿子,我为什么要指使别人给我儿子下毒?这从逻辑上根本就是不通!”
“判案看的是证据,不是逻辑。”
男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一口咬死了是陆婉兮指使的。
因为证据确凿,案件进入审查起诉阶段,公安机关直接将案件移送至检察院,由检察院向法院提起诉讼,之后等待法院开庭审判。
陆婉兮坐在地上的草席上,背靠着阴凉潮湿的墙壁,仰着头盯着一侧的小天窗发呆。
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闭眼睛了,眼睛又酸又涩又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可她根本睡不着。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
警察打开铁门,喊了一声,“陆婉兮,有人要见你!”
陆婉兮见到席慕宸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
大概除了席慕宸,也不会有人来见她。
席慕宸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看了一眼,立刻蹙起了眉头。
陆婉兮任由着警察把手铐拷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看向席慕宸,“席总是来看笑话的?”
席慕宸向前走了一步,站在陆婉兮跟前,下意识的想要替她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墨发,手刚抬起来,就被陆婉兮躲开了。
“席总请自重,我可不想因为和席总有什么交集再被席夫人误解,然后又下套来陷害我。”
陆婉兮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男人的眼睛,可很显然,让她失望了。
男人神色冰冷,向来形色不露于外,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窥探不出他的心思。
席慕宸收回僵在半空中的手,插进裤兜,垂下眼帘,声音很轻。
“我向你保证,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陆婉兮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席慕宸,刚想要说什么,就被警察打断。
“时间到了!”
然后不由分说,将陆婉兮带离房间。
席慕宸薄唇紧紧的抿着,一直到看不到陆婉兮的身影,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简易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席总,查到了,嫌疑人张耀确实和五年前造成陆婉兮小姐车祸的司机张耀是同一个人,两天前刚刚刑满释放。”
席慕宸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他出狱之后的行踪轨迹?”
简易不愧是席慕宸的特助,立刻将调查到的赶紧告诉了席慕宸。
“张耀出狱后直接回的老家,但是听说并没有在老家停留,于当天晚上又回了京都,然后在晚上十点四十分曾在汇泉路用公用电话打过一通电话,最后查到他打电话的人是——陆馨儿!”
……
沧澜别墅。
“砰”的一声。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陆馨儿正在敷面膜,就看到席慕宸阔步的走了进来,内心顿时惊喜不已。
这还是她搬进沧澜之后,这个男人第一次进她的房间,而且还是晚上。
心跳有些不受控制。
抬头就撞上了席慕宸冷冽泛着寒光的眸子。
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陆馨儿僵硬的扯了扯唇角,试探着问道:“慕宸哥哥,你怎么来了?”
席慕宸的目光如荣粹了寒冰一般盯着她,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场,冷声质问:“两天前,晚上十点四十分,张耀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你们,说什么了?”
陆馨儿刹那间雪白,也幸好她敷着面膜看不出来。
委屈道:“慕宸哥哥,你怎么了啊,张耀是谁啊?两天前晚上我确实接了一通电话,但是,是一通打错了的电话,我什么都没说啊。”
“张耀就是给小蛋糕投毒的人,也是五年前造成兮儿车祸的货车司机。”席慕宸眯了眯,语气已经很危险,“你竟然问我是谁?”
陆馨儿眼圈一红,“慕宸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席慕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似乎随时随地都想把她脸上的虚伪的一张皮扒了,仔仔细细的找一找,藏在里面的的污垢和阴险毒辣。
陆馨儿迎视着她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和胆怯,只有被冤枉后的委屈和难过,
“慕宸哥哥,我听说嫌疑人一口咬定是姐姐指使他下毒的,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姐姐……”
席慕宸冷冷的看了陆馨儿一眼,这一眼不含任何温度,本来想她这里知道些什么,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兮儿的情况不能拖着,看来只能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了。
抬脚往外走。
“慕宸哥哥!”
陆馨儿急切的叫住他,拦住他的去路,后背抵在门上,伸手就去脱自己的睡裙,“你……就打算这么走了吗?”
席慕宸眯了眯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压抑的薄怒。
陆馨儿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
只觉得他的眼神落在哪里,她哪里就要跟着烧起来了,空气似乎都带着灼人的热度。
天知道她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慕宸哥哥,前几天我因为不小心惹怒了姐姐,结果被送进医院的事,你还记得吗?医生说,伤口正好是十年前的那个位置,我突然觉得伤口疼的有些难以忍受,慕宸哥哥能不能帮我看一看呀?”
“毕竟这道疤痕对于我们两个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