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无风,一切来得都那么平常,此时的马车行驶在去边城的大道之上,现在的沈灵,没再身着珠光宝气,而是如平常人家的女子,穿着很随意,她将带着南越国臣民对自己的信任,去完成一个使命,一个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明百姓而肩负的一个重任。
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今天她之所以不想骑马,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呆着,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想让所有人看到她的伤悲,不想被人看到她其实是在偷偷地流眼泪。
那会儿皇上携着颜妃来给他们送别,一如她昨天所想,她一路带着笑,不管那笑容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了虚伪,但她真的做到了,她一直在笑,笑容似乎很真,心却生疼。
她还记得,那时,皇上说,很感谢她为南越国所做的一切事,他将会带着南越国的臣民对她无限的感激。
难道她对他而言,就只有感激么?她不明白,曾经,那个口口生生说爱她的男人,哪里去了?
她笑着说,这是她应该做的,这是身为南越国的一份子应该做的,多么堂而皇之地的理由,一下子包含了全部,就算爱,只是因为一份责任。
然后,她转身离开,离开之时,没有回头,只有风浸过的痕迹,只有泪在心中滑落。然后,她只着身后整齐的队伍开始起程。然后,她离开了,带着一份惆怅,就这样似乎很潇洒地离开了。
“娘娘,队伍现在在这里小扎一会儿,顺便补充食物和水,娘娘,您也现来吃一点儿吧。”雪痕在外面叫道。
“雪痕大哥,你将食物和水拿过来给我就好了,谢谢。”雪痕只见,车帘并未拉开,只有人声从里面传出。
他答应了一声,然后拿着食物与水再次来到她的车前。东西很快送进去了,他站在原地有些感叹,但这动作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离开了。
沈灵将雪痕送进来的食物看了两眼,有些吃不下,但为了保存体力,她必须吃下,于是,她用这种方式吃,吃一点干粮,喝一口水,再口一点干粮,喝一口水,直至吃掉全部的食物。
突然,一个黑衣蒙面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她的车前,打开窗帘,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迅速离开。
紧接着,她听到车窗外士兵们的哀嚎声,一个个倒在地上疼得左右乱撞。
“不好了,娘娘,出事了。”雪痕没事,只因他有护体寒衣在身,任何毒虫毒水都对他无害。
沈灵打开车帘,问他道:“知道刚刚那个黑衣蒙面人是谁吗?”
雪痕摇摇头,沈灵又道:“这件事,一定与他有关,你先稳住众人,我去去就来。”沈灵说完,飞身离开。
从他看她的那一刹那,她便已记住了他身上的味道,小时候,她也闻过这种味道,应该没错。
飞出时,她还不忘纵身跨上一只马,而留在原地的雪痕,却安慰大伙儿,说娘娘去帮他们要解药了,让他们千万别轻举乱动。
沈灵骑着马,一路奔驰,所到之外,獐子与豺狼纷纷让道。
“我知道你是谁,出来吧。”沈灵对着高山大声呼喊,此时的她,已经停下,马儿在原地打着转儿,又或者低头啃着鲜嫩的青草。
没多大工夫,一个人从原方而来,他身着一袭黑衣。
他说道:“我不想伤害你,你走吧,走的远远地,别去边城。”
沈灵不解,有人让他去边城,而有人却出手阻止,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人背对着她,又道。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除非——”她是在猜测,早前上官燕的那张纸条他们都看到过,可惜,还有一张,却无人知晓,只有她一人知道。
那人没有回答,依旧背对着她,而此的沈灵,似乎更加确认,她说道:“因为你是爹爹,对吗?”
“不,我不是你爹爹,你爹爹早死了。”那人说完,似要走一走了之。
“既然你让我离开,为何毒害那么多士兵呢?他们与你有何深仇大恨?”沈灵不解,愤恨道。
沉默,无限的沉默。
“灵儿,爹爹是有苦衷的,这个,是解药,但是灵儿你要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要进入边城,否则,爹爹也救不了你。这是沈灵听到沈逢生的最后一句话。
在路上,她不断的想,为何爹爹不愿以真面目示人,而那个边城,到底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不知不觉,居然又回来了暂时的营地。
她只看到,到外是痛苦万分的士兵。雪痕一个人呆呆地坐在一个石头上,静静等着她回来。
她下了马,牵着马着来到他身边,将一个黑色小瓶子给他,然后道:“这个,是解药。”雪痕拿到了解药,甚至都没问她是怎么拿回来的。
她也没说,也许她本就不想说,他没问,于她,挺好的。
马车,又上路了。雪痕给了那些人解药后,他们又没事了,只是,他们是在想,难道方才的下毒者只是想给他们一个吓马危么?
途中如此,那么边城?更让人难以想像了。
如此一来,他们的军心又涣散了一些。
这样再走,一直到第三天,一直到他们到了边城,这其间,更是什么事也没发生,有的,只是风儿轻轻,云儿轻轻,图中的美景以及肥沃的牛羊,让人们不难想像,这南越国确实是个富饶又和谐的安定之所。
大批的人马到了边城,却见城中空空如也,仿佛一夜之间,被鬼魅所洗礼。
夜幕很快便降临,这边城的夜晚确实和京城的夜大有不同,光温度上就说明了一切,在京城,你可以穿着一件薄衫都不觉得冷。可是在这里,就算你身着厚厚的棉絮,你也会觉得寒风刺骨。
“娘娘,外面风大,您进帐子里歇一会儿吧。”雪痕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也只有他,会对她问长问短。
沈灵凝视着雪夜长空,摇摇头,温馨地一笑,说道;“我还不累,我只想看着天空,静静地想一想。明天,该怎样找到三皇子殿下他们。”
“娘娘说的没错,还记得那会儿我走之时,城中一切都好好的,没想到这么多天,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雪痕若有所思,叹息一声。
“也不知我那妹妹如今可好。”再想下去,便想到了,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为了寻找理想的真爱,一个人来了这么一个冰天雪地的地儿,也不知,如今可好。
雪痕没说话,似乎他在想着,在这里,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份真诚的笑,每一份祝福。
只是一个突然,一支长剑划破寂静的夜空,从那边席卷而来。
而他要杀的对象,却是雪痕。
“莫非,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雪痕有些恼怒,他不知,为何曾经和他一起并肩做战之人,现在却对他有深仇大恨。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就是要取你的性命。”莫非红着眼,再次说道。
雪痕莫名奇妙,但莫非杀的理所当然,那天,射向莫离胸口上的长箭,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怎么都不会忘,莫离都已经快要告诉他们,那个黑衣蒙面人是谁了,可他,为什么还是要杀了她,就凭这一点,他早该死上千回万回。
两人的厮杀将夜空点亮,夜空中,不断呈现出由刀剑碰撞而产生的火花。
沈灵谁也没帮,刚刚听他二人所言,似乎他们认识,那么,这件事,他们之间,应该由自己做个了结。
“就算你要杀我,也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吧。”终于,趁着两人各自喘息的机会,雪痕问道。
“理由?你居然问我理由?那么,我问你,你杀我妹妹的理由又是什么?”莫非红着眼反问他。
雪痕刚要说,他怎么可能,没想到这莫非二话没说,再次出剑砍向他,他出手之快,之狠,没人能及。
“姐姐,燕儿终于见到你了。”上官燕不知从哪个地方冒出来,对着一旁傻站着的沈灵道。
而现在接二连三出现的有红儿,洪慧,至于杨天骄,静修,洪杉,谁也没见到。
“快告诉姐姐,这里都发生什么事了?”沈灵有些心急,于是拉她过来问道,她只知她在信中说,边城告急,将军反叛,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到此,却发现城中空空如也?
“是这样的——”
原来,那日上官燕和红儿去了洪慧那里,问及关于莫离之事,而被她拒之门外之后,她二人便离开了,没想到,无意间,她二人听到了将军杨战与一个女子的对话,那女子穿着很不一般,一看就不像是边城人士所有,于是她们怀疑,他与那女子之间必定存有交易。
于是二人静静偷听。才发现那名女子管那杨战为干爹,再加上上官燕曾听人说过,大多胡人女子头上都会有一个特殊的标记。
而她所看到了那名女子头上,却正好有一只凤凰朱钗。而一般的凤凰朱钗都会以凤为主色调,而恰巧那女人的主色调却是一头大大的银狼。
看到这里,她二人毛骨悚然,就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将这消息告诉殿下,没想到,当她二人去找三皇子殿下时,却听到有人说他一早便出去了,于是她二人才将此事告诉洪慧,而洪慧在听到她二人说的消息时,想到的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
没想到,没走几步,就听到外面的厮杀声,兵刃声,连成一片,无奈之下,她们回到了屋子,却意外发现床底下有一个密室,就是那个密室,让她三人躲过了一劫。
只是,无意间,她们又听到一个消息。
边城将士一夜之间被杀的一个不留,为了掩盖自己的罪恶,不受到神的惩罚,于是,杨战在那女人的命令之下,与自己的同党,开始了清扫工作,地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而众人的尸体,却被他们埋在殿前一个十米的大坑之中,待他做完这些,他们方才带着人去寻找影子墓室里的三皇子殿下。
找到三皇子殿下,他们才能实行他们的下一个计划。
而上官燕,红儿,洪慧却在密室里躲了将近一个月,每日,只有在夜晚来临,她们才能像老鼠那样去找食物,而她现在看到了姐姐,她心里哪能不开心呢?
“妹妹是说,只有抓到杨战将军,才能知道他们最后的秘密。”沈灵凝视着上官燕,问道。
“姐姐说的没错,只是杨将军去影子墓室了,现在还没回来,不知道他们——”她只知,那日他们大军走了之后,这边城便再无人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几人谈话其间,就听到这高空突然传来一连串的笑声,那笑声和空气对流。过后竟然是一阵阵的呜咽声。
红儿有些害怕,这笑声,有些像鬼,一下子,她臂上的鸡皮疙瘩出了一身。
“什么人,在那里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沈灵对着高空叫道。
“老夫等了你们那么久,你们终于还是来了,哈哈哈,现在人都到奇了,真好。”那人说完话,突然似光一样,来到他们的身边。
“你——”沈灵似乎记得这个声音。
“我?我认得你吗?”倒是那人不知道她是谁,他只要她二人手中的镜子,以及雪痕身上的那件护体寒衣。
“当然不认识。”此时的沈灵,觉得此人那么陌生,她完全没有理由知道他是谁。
“给我过来,给我。”那人第一个劫持的人是上官燕,而他要的东西,只有一样,那便是青铜镜。
“姐姐,救我。”上官燕与那人拉扯着,她是不希望把自己的东西白白送了那个人。
沈灵刚要去救上官燕,没想到,这会儿从夜空中又出现四五个黑衣蒙面人。现在的她们全数被他们包围。
某非想杀雪痕,却被那黑衣蒙面人打败了,那人抢了雪痕便走。
而留下的三个,正好对付沈灵,无奈沈灵有伤再身,没过多少功夫,竟然也被活捉了。此时的沈灵,上官燕,雪痕,被关在一间地牢之中。
“说,你到底引我们来有何企图?”这么周密的部署,绝不是一天两天就行成的,这么快就知道他们来了,也不会是碰巧的,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早就知道了。
那人玩弄着手中的三件宝物,突而笑道:“企图,当然有企图了,不然我怎么会那么费劲心机,等你们到来?”
“你知道我们会来?”沈灵有些不解。
“当然,若不是你妹妹,我又如何会轻易地拿到我想要的?”那人缕了缕额前的发丝,吹了口气,又道。
“你要它们做什么呢?”
那人没有说话,而是对着几名狱卒冷冷道:“她们,给我好好看着,明天,他们还有重要之事。”
“是——”那些狱卒低头答道,而那人的长笑声,却再次从远方传来。
“你,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莫非一脸惊奇,问道。
重要的三个人已经抓到,那么留下来的这些,全当听命的行尸走肉了。
“啊——”莫非突然感觉全身体疼痛,他忍不住地在地上打着滚儿。但那些人并不管他这些,把他拖着和红儿,洪慧一起到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
那里,被关的人还真多,那可全都是刚刚从南越国赶来支援的年轻将士啊,只是武力一个都没用得上,倒是先被人在这里暗算了。
个个中毒,和先前一样,那么这个下毒之人不难想像,与当前的那人是一伙儿的。
“妹妹,你先前说,三皇子,杨天骄,洪杉,莫非四个一起去了影子墓室,可为何,这莫非偏偏中途回来了呢?”沈灵在牢房之中问上官燕道。
“姐姐有所不知,莫非大哥是因为中途闹肚子才回来的,他本来准备解决了完全再进去,可没想到他刚刚走到墓室之前,却发现前面被一大块石板挡着,而且它上面还写了字。”于是上官燕将莫非那会儿和她们讲的事全说了。
“写了什么字。”
“上面说,进去者死,刚开始莫非哥不信,于是运用功力想把那石板踢开,没想到,那石板不光没开,反倒是他被一种很厉害的阴气所伤。”
“于是妹妹就想着姐姐可以过来帮你救出他们。”
上官燕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燕妹,你说边城有银狼,只是姐姐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一条银狼都没见着?”沈灵总算将这重中之重说了出来。
上官燕疑惑地看着沈灵,说道:“姐姐,在给你的信当中,妹妹没有写关于银狼之事,妹妹只是提及将军谋反之事。”
“什么,如此说来,一定是有人将妹妹的信掉包了。”那么现在事情再明了不了。
当前,那人照着上官燕的笔记临摹,然后将信寄给了沈灵,而目的,就是要她们手中的宝物,那至于那人为何要夺得他们三人手中的宝物,那只有明日再见分晓了。
只是还有一件事沈灵似乎不明白,雪痕在边城亲自过来,他可是亲眼目睹银狼的复活,他不至于也说假话吧。
“主人,不好了,大事不好,真的有银狼,不是假的。”一黑衣蒙面人进了一个帐子,然后对着里面一个身着黑衣斗篷之人大声呼道,可见他被吓得不轻。
“什么。”那人从坐座上站起身来,他完全不敢相信,当前在信上,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成真了。
“主人,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那人吓得身子有些抖动,又道。
“即刻把宝物的三人给我押出来,现在等不了那么多了。快去。”那人又命令道,而就在那黑衣蒙面人走后,他却去了里屋。
一个黑色的大箱子,上面布满了咒语文字。
那人身着黑色斗篷,跟本看不清楚脸,现在的他,以最快的速度将那三样东西取了出来。
“主人,人已押到。”那人去后没多久,一回来,马上报道。
那人当然没忘了在将宝物交还于他三人时命人给他们吃了和先前那些人一样的药丸。
现在的他们,身子和他们一样疼痛,虽然有宝物在身,宝物在手,也奈它无用。
“现在我让你们去对付外面的银狼军团,而你们,也只有这和条路可走。”那人声音嘶哑,犹如湖中老怪。
沈灵她来这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收拾银狼军团,她当然乐意,第一个走了出去,而上官燕其次,倒是雪痕排在第三。
“姐姐,他们都说,这镜子法力无边,我们真的可以打败银狼军团么?”上官燕有些没有把握,毕竟她一直使用不好这镜子。
“妹妹,有姐姐在,没事的,放心好了。只要你看着姐姐,念动咒语,就好了。”沈灵自信满满,原来在雪痕找到她之时,便把他师傅遗传下来的一本书拿给她,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知道,要启动镜子,还需要一段咒语。
那么,当日以各使之身份救公主,那镜子又是为何而打开的呢?原来那日是因为天相,也就是说,除了天相以外,只有念动咒语才可启动镜子。
而今日,天气甚好,镜子不可能自行开启,若要利用镜子的力量,将银狼军团彻底消灭,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念咒语。
“妹妹,准备好了么?”沈灵凝视着夜空,问身边的上官燕道。
“嗯。”上官燕点了点头。
夜空中,突然有两柱光直至天边,而奔跑之中的银狼,似乎思路不受控制,都奔向而两柱光。雪痕身着护体寒衣,似一个骑士,漂浮在夜空。
而银狼越来越多,他的箭越射越快,只一瞬间,它们都消失了。
而消失的银狼,大多如绚丽的烟火,只一瞬间,便消失了。
有些晚上睡不着着的小孩,看到了天相奇闻,于是大声说道;“哇,天上的骑士座,好漂亮,还有人在边上为它放着烟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