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里,一张熟悉的面孔。“小英,醒醒——”那公公用手拍弄了那小英三两下,可除了天地间一些虫鸣以及鸟叫,小英并没清醒过来。“算了,我还是将你先搬回我的住处再说吧。”
月光下,御书房里那公公拖着一名宫女沉重地行走——次日清晨,付天远在接到周磊的消息后,与沈灵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事发地点。周磊在信上说,六子去查的那个说书先生,在昨日凌晨时分被杀,六子也不知所终。
当付天远与沈灵到了事发地点,见到死者的家人哭得天昏地暗,心里也觉得很过意不去,他们本有能力阻止,只要六子不参于此事,可是为了查出最大的指使者,他们却还是疏忽了。
“大娘,你节哀顺变,人死不能复生,本官向你保证,一定会查出凶手,还你一个公道。”付天远本是要查恶官与他的手下行踪,却无意间牵连到这么许多事,但事已至此,他也有必要将此事与那事一并查之。
那大娘的哭声还是,只是她突然抓住付天远的衣裳,说道:“我相公在临死之前手里拿着这个,眼睛瞪着老大,他是死不瞑目啊,大人,您一定要为小人讨回公道。”说完,那妇人又开始痛哭。
付天远从那妇人手中接过一块玉佩,双手握紧那妇人的双手,像一个儿子对母亲说话道:“大娘,您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作主,找出杀害你相公的凶手。”
一旁的沈灵见了如此情景,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是在想,刚刚一路过来,大哥将全部事情已告诉她,那么,现在六子失踪,很显然,六子便是杀人凶手,那么现在他们必得把六子捉拿归案。
“大哥,周大哥不是在信上说六子失踪了么?这件事,你说会不会是六子做的呢?”沈灵凝视着付天远,将自已的所想都说出来。
“现在周磊已去追寻六子,只有等他回来才可知道事情的真相,说实话,大哥现在也是不知。”付天远听了沈灵的分析,虽然心里已是同意她的所想,只是这人命关天,如果不能拿出证剧,是不能光凭猜测办案的。
沈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当下,付天远又命随身来的官兵将说书先生的尸体运回停尸房,以做全面的尸检。
安麦超在御书房里批阅着奏章,突然发现杯子里无人加水,于是向御书房里的赵公公问道:“赵权,小英今天怎么没来?”
“回王上,小英生病了,在房里休息呢?”赵公公虽然口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在说,小英昨天差点被人害死。
“生病了,那就得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那才有力气为本王做事,你说是吗?”安麦超笑着对赵公公说道。许是这安麦超从来不笑,他现在如此一说,那赵公公的额上,不知多出了多少汗珠。
“是,是,王上说的是。”赵公公心里觉得很不是个滋味。
安麦超笑着点点头,不响又问这赵权道:“你说,这小英由于生病今天没来,可以原谅,可这平儿呢?”
“王上。”赵公公突然一把跪下。然后又道;“其实小英没有生病,是有人想她死,却被老奴救了。”赵公公之所以将事实讲出来,是因为他喜欢这小英,他不希望她再次受到伤害,所以他现在必须得讲出来。
“什么?有人要害小英?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安麦超似乎不怎么相信,他宫里的人,也有人敢动?
“是——是淑妃身边的薛公公所为。”赵公公依然低着头,小声道。
“薛公公?”安麦超若有所思地眯起了两只眼,然后再问赵权道:“薛公公和小英有仇么?”
“回王上,老奴不知。”赵公公依然低着头。
“这样吧,赵权,你将淑妃宫中的薛公公和小英找来当面对质,如果这事是他所为,王定不饶他。”安麦超凝视着赵权说话相当认真,就像是在说,你觉得这样如何?
“是,一切遵从王上的旨意。”赵公公回道,虽然他明知王上这话里的意思,但自己身为奴才,怎能和主子平起平坐?这个理儿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安麦超看着赵权离开后,却陷入了沉重的思考之中。淑妃的奴才要杀本王身边的宫女?这件事的身后,到底又会是什么阴谋,还是他多想了呢?
“哟,薛公公,在这儿闲着呢?”赵权一来到淑妃娘娘的宫中,便看到薛公公一人站在桃花树下发呆,一路上走过来,他也是面带笑容。
那薛公公正想着心事,不响被人打断,一看是王上身边的赵公公,嘴角顿时张开,喜形于色道:“不知赵公公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这过来,自然是有公事要办,没事老往你这儿跑就怕别人嚼那舌根子。你说是不?”赵公公说这话时,脸上依然笑意盈盈。
“是,公公说的极是。”此时的薛公公只有附和的份,地位身份没法和别人相比,自然这声音,也是小声得多。
“好了,我啊,也不和你瞎扯了,我这次过来,是奉王上之命,让你去御书房听候王上的吩咐。”这赵权不说听侯王上的发落,而是王上的吩咐,一来,是让他不知为何事,而在心里思量着,二来,他就是不想让他这么早知道那小英还没有死。
虽然薛公公极想知道王上这次叫他过去所谓何事,但这赵公公不说,他也没有问下去的理,所以他也只是嘴上笑道:“是,奴才遵命。”
也活该这薛公公倒霉,偏偏为淑妃办的第一件事都让人给看了去,而那人,虽不是那宫女的相好,但他却暗恋她,这不是他活该是什么呢?
眼下,薛公公已至身御书房,当他看到活生生的小英时,他却惊呆了,虽然他极力掩饰自己的粗笨行为,可是你越是遮遮掩掩,别人就越容易看到破绽,而安麦超,早已看了出来。
“本王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王麦超凝视着薛公公,理直气壮地问道。
“王上,奴才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薛公公只想极力为自己辩护,他只知道,如果他现在承认是他坐的,那么他可能连小命都难保,如果他不承认,那么他还可能活命。有谁愿意这么去死呢?
“好,你不说是吗?”安麦超再看他一眼,说道。薛公公依然低着头,不说出一句话,而安麦超像是早都想好了对付他的方法,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悠闲地向赵权道出一句:“赵权,你知道王宫有个狩猎场,里面的老虎狮子是做什么用的么?”
“王上,是供王上皇子将军狩猎用的。”赵权猜测着。
安麦超将右手食指坚起,然后摇了摇,嘴上说着,“不不不,赵权你说错了,那老虎狮子怎么会是狩猎用的呢?”跪在地上的薛公公不光额上起了一层汗,连身体也已落了一层汗,却不响安麦超再次凝视着他,说道:“那是专门对付不说话的人。薛公公你,只要你觉得你身体强壮,连老虎狮子都不怕,尽管可以去里面试试,本王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战胜了老虎狮子,本王不但不怪罪于你,反而会对你有所嘉奖。”
“王上,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这薛公公平日里身子薄,他宁愿被王上一剑穿心致死,也不愿被狮子老虎当成早餐。这次被王上*得走投无路,只得将全部事情讲出来,原来,他是因为听到这小英在私底下说淑妃的坏话,这才起了歹毒之心,当小英装进麻袋丢进茶花池。
“薛公公,虽然你已讲出事情真相,但你故意杀人,已造成受害者精神受伤,你想本王怎么治你呢?”
“王上,请把老奴也丢进荷花池。”薛公公请命道。安麦超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样也好,自己种的果子自己尝。也让你体会到害人者终究会害了自己。
“大哥,在看什么呢?”沈灵见付天远一回来,便一直凝视着他手中的玉佩一眼也没离开,便主动问他道。
“没,没什么。大哥是在想,这块玉佩,不像是民间之物,倒像是宫中之物。似乎大哥从前在哪儿见过。”付天远极为肯定地说道。
“是吗?能给灵儿瞧瞧么?”沈灵听付天远如此一说,也想瞧瞧他手中的玉佩,于是说道。
付天远将玉佩交给沈灵,沈灵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几分钟,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本以为这玉佩和南越国宫中玉佩会有几分相似之处,可拿在手里才知道,这是不一样的。她见自己瞧着也看不出个什么,于是又将玉佩还给了付天远。恰巧这时,周磊从外面进来了。
付天远一时着急,还没等周磊停住脚步,便上前问他道:“六子找到了么?”
“六子,他死了。”周磊说的有些悲伤。
“六子,六子他怎么会死了呢?”付天远越来越觉得此事有诸多不能理解之处,包括沈灵在内。本来以为这事为六子所为,可现在,六子已死,那么这事,又该从何查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