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不停地在林子间穿梭着,随着树叶儿的缝隙忽明忽暗,这已经是早晨了,沈灵在严夫人的带领下先是穿过马场那片神秘的树林,尔后才经过乌河镇。
一来到乌河镇,沈灵便想到那段和付天远同甘共苦的日子,不觉一下走了神,停在那客栈门口呆呆的站着,一动也不动。严夫人觉得疑惑,心想,这姑娘是怎么了?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还是?她没再想下去,而是直接问她道:“灵姑娘,怎了,有问题么?”
沈灵一下回过神来,说了声:“没,没事,夫人过虑了,就是有点——饿了。”沈灵说话间捂着肚子一副几天没吃饭的模样,叫人看了好生发笑。严夫人听她这么一说,当下觉得自己真是多滤了,于是说道:“也是,瞧我这记性,只顾着找我那侄女儿,竟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真是对不住姑娘。我看这样吧,前面有家面馆,咱们过去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下再上路吧。”
沈灵点头同意道:“一切都依夫人的。”
面馆里只有一个小伙计在照看着生意,严夫人先是叫了两碗面,尔后才和那面馆里正在忙碌的小伙计搭讪道:“我说这位伙计,这面馆里怎么就你一个在做事,其它人呢?”
那伙计先将干面条放进锅里,然后盖上锅盖,这才看着那严夫人说道:“夫人有所不知,今天是镇里祭天的日子,大伙儿都过去了,师傅他老人家留我一个人看着店面,也是为了方便像夫人这样的过路人。”
“你师傅真是太有心了,不过你刚刚说祭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那严夫人先把那小伙计的师傅赞扬了一番,方才又问他下一个问题,一来她知道人人都爱听好话,二来她想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这么说话也是理所当然。
那伙计先是在碗里放着葱姜蒜等调料,然后才回那严夫人的话道:“这个小的知道的也不是很明确,只知道,据说三年前,镇里来了些奇怪的人,然后一夜之间,镇里所有的人,不管男女老少还是鸡鸭鹅畜都在一夜之间暴亡,听说没人知道原因,有人说,这个镇的人触犯了神灵,从而遭到了天谴,也有人说,可能是镇里的某些人说了朝廷的坏话,朝廷下令打压,所以才会一个不留,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没人知道。”说到这里,那伙计已将锅里的面条掏到碗中,又给她们端上。
就在他将两碗面条放下之时,沈灵冷不禁地问了一句:“如果依小兄弟这么说,那为何你们一家人都没事!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这位小姐说的有理,是的,我们没事,那是因为,我和师傅师娘才搬来不到一年时间,从时间上讲,我们是在那件事发生以后才搬过来的,当然就轮不到我们了,如果是三年前的今天,恐怕现在和小姐说话的人就不是小的我了。”那伙计凝视着沈灵,很认真地回道。
“灵姑娘,先吃面吧,凉了可就不好吃咯。”沈灵本还想再问那伙计,这几年,有没听说过一个叫付天远的人,可那严夫人却突然打断她想说的话提醒她道,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沈灵那件事使终是不该现在问的。
那伙计见顾客只顾着自已人说话,一看也没他什么事儿了,便回到水槽边,洗着几棵白菜,沈灵见那伙计去忙活别的事,也静静地吃起面来,只是突然一丝光亮迷乱了她的双眼,她抬头去看,却不见任何东西,她不免想到,难道是我这几天太累了,产生了幻觉?
“灵姑娘,我们该上路了。”严夫人从包裹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站起身来,对沈灵说道。
“是。”沈灵说话有些心不在焉,看着严夫人离开了面馆,她也只是在后面跟着,只是离开之时,她还是回头望了一眼。
一缕幽香穿过丛林,静静行走,小勺似乎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地,不听使唤,反而被那花香引着,到了一个她以为的人间仙镜,可不知道为何,就在她刚觉得自己不再是凡人之时,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扭曲,凶恶,一条巨莽张着大口扑面来来。
小勺一下子从美梦中惊醒,却看到那个叫樱的女人正拿着一朵菊花在她鼻子前做着个奇怪的动作,眼里竟是些笑意,小勺一下子觉得头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但她还是勉强睁开眼睛,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女人却甜蜜地笑道;“你问我啊,你问它啊。”说完她用左手指了指她右手里的菊花道。
小勺一下觉得自己被糊弄,没说话,只是觉得头越来越沉,却听得那女人自言自语道;“我叫你问它,你为何不问?如果你问它了,你的毒不就解了么?其实啊,你现在是中了我刚刚研发出来的问花解毒。如果刚刚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了,不就好了么,只可惜,你不听我的话,那也怨不得我了。”说完双手一摊,搞得她好像才是受害者似的。
小勺现在哪有力气说话,只是心里暗暗骂道,该死的,你抓我过来,原来只是为了让我当你研究毒药的工具,你这坏女人,要是哪天我解脱了,我定也让你尝尝你自己毒药的厉害。小勺心里在想什么,她的表情却突出什么,那叫樱的女人看在眼里,却并不生气,反而还挺开心的,小勺又听她道;“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你这活生生的试药工具,死了我可真舍不得。”说完点住小勺的穴道,硬生生让她吞了颗黑色的药丸。
小勺吃了那药丸,只觉得浑身滚烫难忍,很快,大颗的汗珠便从额头上直接冒出,越发越多,小勺这时清醒了,又问道;“你现在给我吃的又是什么?”说话时语气竟还是那般生硬,完全不管自己是不是自由之身。
“这个啊。”那女人用手指着她,却笑得更厉害了,然后又道;“你问我,我不告诉你。”
“你——我杀了你。”小勺从地上爬起,气极败坏道,她哪里知道,就在她刚站起来之时,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她以为她晕了,却听到一句人声:“没用的,别白费心机了。”
“夫人,大事不好,宰相被人暗杀了。”桂麽麽一进凤梨轩,便对着正在插花的华贵夫人道,最近宫里流行插花,她当然不会闲着。
那华贵夫人听到她的话语,一枝兰菊落在地上,她也没时间再管,只是脸色有些微震,问道;“可知是什么人杀的?”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听皇上宫里的查公公说的,说皇上已经派人在查了,听说死在外面的飘香阁,那名歌妓已经畏罪自杀。”
“一名歌妓会将当朝宰相给杀了?皇上信吗?”华贵夫人有些不信那查公公说的话,表情另有所想,又问道。
“听说皇上也是不信,他已将这件事交给海大人去查了。”那桂麽麽又回道。
“替本宫更衣,本宫要出宫一趟。”
“夫人此番出宫不妥吧,这宫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难免遭人非议,夫人还是过些时候再出宫吧。”桂麽麽想到此番宰相大人被杀,干系重大,于是劝华贵夫人道。
华贵夫人将桂麽麽的话仔细斟酌了一番才道:“桂麽麽说的有理,那本宫命你现在出宫去找海大人,告诉他——”那华贵夫人说到这里,却在那桂麽麽耳边比划着什么,那桂麽麽听着她的话,明白地点了点头。之后华贵夫人又慎重地交待了一声:“务必让海大人按照本宫的指示行事。”
“是,夫人,奴婢明白。”桂麽麽说完退出凤梨轩。
“灵姑娘,再过前面一座山就到神仙谷了,坐下喝口水再走吧。”严夫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边走边道。
沈灵本在前探路,听到后面严夫人如此一说,当下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严夫人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严夫人手里的水壶,仰面就喝,严夫人看着沈灵喝水的样子,突然说道:“想来贤儿喝水也这个样子吧。”说话时竟还带着一丝舒心的微笑,沈灵在喝水时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咯噔一急,竟然呛着了。
那严夫人急忙过来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哪有人像你喝水这么急的,又没个什么人跟你抢。”
沈灵却只顾在那里傻笑着,也不说话,这好像是沈灵人生很一次傻笑,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就不知该用什么言语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