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你说的这是真的。”沈灵摇着头,再一次看着安娜公主说道。
“不可能?你醒醒吧,如果他安麦超没有此等贼心,他为何不让你们与小柒公主接近?还有,为什么小柒公主在服用雪山明珠后会失忆?这其中,难道真是所谓的天意,到底还是人为一看便知。”
“那好,你告诉我,小柒公主现在人在哪里?”沈灵抓住安娜的一只臂膀,再一次认真地问道。
“在她自己的房里。”话到这里,沈灵不得不快速赶回驿站。她先辞别了付天远,尔后才带着龙儿和安娜一起赶回驿站。
屋子里暧昧的气味一直在继续,桌上的蜡烛被风吹得左右摇摆,似乎跳着舞蹈为那隔着纱帐的二人助兴。
夜里无星,早早地在地上结了一层寒冰,这会儿雪花儿还没有停下,窗外生冷,而屋子里的炭火却烧得正旺。
偶尔间可以听到三两下喘息声和着木炭的噼里啪啦,似乎在演绎着一首无比动人的交响曲。木炭的灼热与窗外的雪花儿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蜡烛在流下最后一滴眼泪后完全死去了,它最后的那一缕青烟,也随着灵魂飞往最近的天堂,一切开始安静,死一般地沉静,连炭火盆里的木炭火光也没先前亮丽,颜色变得些许灰暗。
沈灵猛然间跌落在地,狠很地摔倒在雪地上。不知何为,眼泪止不住地滑落,龙儿见了,跑过来用他那双小手拉她,异想天开地想凭自己的气力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可惜他错了。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小柒,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不该相信你失忆了。不该相信他们说的话,姐姐早该听从王后娘娘的话,早该去找你的,可是为什么时间不等着,不等着我呢?”沈灵猛然间朝自己的胸脯上打去,她不想任何人受到伤害,她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是,为什么?这世界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找不出原因,她好痛苦。
“你起来,你起来啊。我们现在就去找她们。”安娜公主似乎也想将沈灵从地上拽起来。可是沈灵仿佛一时之间绝望了,任由安娜公主怎么拉她她还是拽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她现在一定不想见到我,一定不想,我不要去找她,我不要去——”沈灵突然趴在地上痛哭,她是心里害怕,她害怕小柒分质问她,她的胆子越来越小。
安娜公主见她那样,突然一屁股也坐在地上,凄然地对着天空笑着,我都做了些什么?我都做了些什么呢?把挚爱的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难道真就是我要的么?不仅生生伤了自己,也伤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我都在做什么呢?只可惜她想的这些,沈灵一个字都不知道。
龙儿见两个姐姐都坐在雪地上哭,他一想到自己的娘亲,不禁也嘤嘤地哭起来。沈灵见龙儿突然哭了,忙擦干眼泪把龙儿抱在怀里,轻声说道:“龙儿不哭,姐姐也不哭了,我们这就回家。这就回家。”
安娜见沈灵从雪地上爬起来,又抱着龙儿走了,她方才自己从雪地上起身,一路跟着。
次日,东方的太阳准时升起,驿站里一处别院,梅花开得正鲜,晶莹剔透的凝雪在它上面安了家,一步也不想离开。微风轻扫过来,它也是点点头,似乎开心地讲着话。
安麦超先将朱红色的檀木窗打开,然后闭上双眼,轻闻着雪后空气的轻纯。他回头,对上一摸羞红小柒的笑脸,心中顿时荡起无限涟漪。
小柒穿好那件粉红色貂皮裘衣,坐在梳妆台下,描着眉,映着红唇。安麦超轻声走到她的身旁,看着镜子里的她,轻轻将她抱在怀中,无限温柔,完全不是昨日对待安娜的那份模样。
突然,安麦超握紧小柒的双手,深情地说道:“小柒,我答应你,即刻向母后请命,封你为太子妃。”
小柒心中一惊,有些疑惑地问道:“相公,你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是太高兴了。”
这时候平儿端着早点进来,又将其中一份放到了桌子上,方才说道:“殿下,早点已安置妥当。”安麦超见平儿进来,方才没再继续说肉麻的话。只是用眼睛看着平儿,叫她马上放好离开。平儿是个聪明的奴婢,哪能不明白主子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得快些把手上的其它菜系放到桌子上,又快速去了。
“小柒,饿了吧,走,咱们去吃早点。”安麦超将小柒从椅子上扶起,向饭桌前而去,如果当小柒知道,她与自己不爱的人同眠又共进早餐,她又该做何感想呢?
龙儿将窗户打开,一眼便看到东方的太阳高高地挂在树枝旁,有些许兴奋,他开心地连连拍手。心里很是开心,到底是个小孩子,不开心的事一个晚上便可以忘得干干净净。
沈灵在一旁看到了他的举动,以为他看到了什么新鲜好玩儿的东西,便过来观看,哪里知道,除了空气有些新鲜外,别无其它,也只能看着他表现出疑惑,却也不知这小孩子的真实想法。
“龙儿,过来,姐姐帮你洗把脸。”沈灵打来了洗脸水,向站在窗子边上的龙儿叫道,龙儿见到姐姐叫他,忙乖乖地从椅子上下来,小跑到沈灵身旁。
沈灵先将毛巾从脸盆里拎起,然后又将它使劲拎干,这才拿着它给龙儿擦脸,龙儿乖乖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好了,龙儿真乖,去院子里玩去吧。”沈灵捏捏他的小脸蛋儿夸奖她道。龙儿听见姐姐允许他出去玩儿,忙开心地跑着出去了。
这时候上官燕过来了,问她,这孩子哪里来的,沈灵便坐下,和她讲起昨天发生的一些事,上官燕这才明白,原来龙儿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和自己小时候有些相似,于是后来有些时候,上官燕对这龙儿也是格外地照顾,与别个不同。
“姐姐,你看,那院子里的花开的好鲜,我们也去瞧瞧吧。”上官燕的视线突然被窗外那株梅花吸引住了,一来,她本身就喜欢鲜活的东西,二来,她本就是个喜欢闲情逸致之人,看到这景,这情,自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诗了。
龙儿在地上拾着雪花,一个人玩的好不开心。
“哪里来的孩子?我们出去看看吧。”小柒看到孩子,怎么突然觉得像有一种引力指引她出去,于是就兴奋地想要出去看看。
安麦超见小柒脸上多了一丝红晕,也是替她高兴,这么多天了,她都一直病怏怏的,好不容易见她脸上有些特别的颜色,当然打心底也是很开心了。
于是,上官燕和沈灵先从屋子里出来,而安麦超和小柒却从另一个屋子出来,这四人碰了面儿。失忆后的小柒第一次遇到上官燕与沈灵,她会认得她们么?
踏过门槛,小柒甩开安麦超,先一步朝龙儿的方向去了,她曾与上官燕沈灵擦肩而过,但她眼底所流露出来的色采,是完全的不认识。
小柒走到龙儿身边,先是蹲下来,然后才微笑道:“小弟弟,姐姐陪你打雪杖,你说好不好?”
“好啊,好啊,姐姐愿意陪龙儿,龙儿好开心啊。”到底是个小孩子。见到喜欢自己的人,也是不认生,这两人还真在雪地上耍起来了。
沈灵侧过目光看到安麦超时,发现安麦超也看着她们,她当然不知道,安麦超之后以看她们,是希望小柒什么都不记得,同时,他那眼神,也是不希望沈灵插手他与小柒这件事。
而沈灵所想,正好与安麦超相反,她是希望,安麦超可以对小柒好一点,再好一点,即使有一天她恢复记忆了,也不能让她伤心,可是她的那种设想,真能如她所愿么?而爱情,真就是单方面的么?
上官燕不知这几人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她只是静静地欣赏着一场别有生趣的画面,在心中正在凝集一首新的诗集。或许,她没有办法和沈灵一样为别人想太多,她只能做点自己唯一喜欢的诗词。
而小柒的笑声与龙儿天真的笑脸,却将这活生生的画面再次拉长,延伸。多么希望,这是一场梦,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梦,那么,她也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痛。
但是,这终究不会是一场梦,小柒在与龙儿嬉闹的过程中,突然倒地不起,嘴里有一丝鲜血,龙儿吓傻了,忙跑到沈灵身边,而安麦超在见小柒倒下的那一刻,飞身上前,将她抱起,快速抱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沈灵不知道小柒究竟发生了什么,而在另一旁的安娜公主脸上,却浮起一丝不明思意的笑意。
安麦超先将小柒抱回床上,然后从梳妆台下的柜子里翻出一包草药,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将茶满上,最后再加入被磨成药粉的舌轩草。
“小柒,把这个喝下,就没事了。”做好了以上那些事情,安麦超又快速将那杯茶水拿过来给小柒喝下。
小柒被安麦超扶起身时问他道:“相公,这是什么?”
“这是治病的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