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花主打着一把遮阳伞与付天远一起在街上跟踪着一位四十来岁衣冠楚楚的商人模样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的真实身份,凤阳花主早已命人查出,他乃当朝芸太后的亲生弟弟刘冲,此人在朝当官期间,暗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若非那日凤阳花主亲眼所见,她绝对不会相信世上有这种龌龊之人。
这刘冲先沿着大道走,之后,拐进了一个巷子口,到最后,竟进了一家乡间旧宅。那宅子从颜色上看,荒废了不下十年,这只是光从外表来看,但里面,和外面竟有天壤之别。
一片长得茂密的“庄稼”正好将整座小院覆盖,这“庄稼”可不是普通的庄稼。凡是行家,一眼就能看出。那汉子绕过了“庄稼”从容进了里面一间屋子。
凤阳花主与付天远来到这座旧宅之前,却停下了,旧宅的右侧是一棵百年樟树,左侧,却是一口无水的枯井。见到此等情景,凤阳花主马上在付天远耳边嘀咕了一句。
付天远会意,两人双双飞上了树顶。茂密的树叶正好将他二人遮的严严实实。正当他二人在这棵诺大的树干上站稳脚跟之时,从远方却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树下有人,我们得加倍小心。”凤阳花主突然提醒付天远道。
付天远是什么人,他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怎么可能分神,两人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树下的那些外来客,早已打马背地上下来。
不知何时,那刘冲早已从屋子外打开门迎接这群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坏人的坏人。“东成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里边请。”刘冲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刘兄,你发财了,怎么也得照顾哥几个呀,这一个人发财多没意思,其实兄弟这次来,也是奉了城东三爷的意思。”这东城一出口便表明来意。
“当然当然,如果没有东成兄照应,我刘某也不可能在这京城站得住脚跟,东城兄说的没错,所以刘某决定,将东面那“吃人”的买卖全数交由东城兄。”
“有兄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东城哈哈大笑。
话到这里,几人在刘冲的带领之下很快进了他方才进的那间屋子。凤阳花主和付天远由于躲在大树上,自然这前半句是听到了,可至于那后半句,却是有心却无力使了。
“这三爷是个什么人呢?好像大有来头——”付天远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这三爷,是飘香阁的幕后老板,此人来头不小,记得有一年,这飘香阁本被下令查封,可不知怎的,居然让人给拦了下来,想必,就是这位三爷的力量吧。”凤阳花主再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事,你不是一直呆在洛阳?京城之事,你何以知道这么多?”付天远怎么突然觉得他身边这位凤阳花主,才是真正神秘又神秘的人物!
凤阳花主突然笑笑,然后反问道:“有谁规定,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就不能知道其它地方的事,况且,几年前死的那个宰相,多多少少与我也有几分干系!”
他付天远来京城的时日本就不长,关于前朝宰相在飘香阁被杀一案他自然无从知晓,现在听了凤阳花主一席话,他也只能理会的点了点头。
“嘘——他们出来了。”凤阳花主听到脚底有说话声,马上打了个闭嘴的手势,两人静静开始倾听。
“东城兄,咱们就说好了,回去和三爷说,让他放心,小弟要是发财了定不会忘了他。”刘冲笑呵呵地向那三爷的手下东城说道。
“好说好说,刘冲,你就送到这里吧,我们回去后,会马上将“庄稼”转移。”东城拍拍刘冲的肩膀,示意让他回去。
这付天远在树上奇怪了,这两人口中所说的“庄稼”会是个什么玩意儿呢?能吃吗?待到两帮人马远远离开,付天远又开始嘀咕了。
刘冲在送走了成东一行人后,快速进了屋子,从里面翻出一个箱子,然后将箱子打开,里面正好有一个粗布深灰颜色的包袱,他想也没想,将那包袱抛到肩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箱子关上,出了门,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我们现在还要跟着他么?”付天远突然向凤阳花主寻问道,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做主的时候。
“你跟着他,我到里面找一样东西。”凤阳花主开始分工行事。
付天远明白,打了个OK的手势,串出一米,尾随刘冲。而凤阳花主则进了那间旧宅。
御膳房的小黑是大师傅养的一条狗,今天它已经三岁了,大师傅平时对它特好,有什么好吃的,都会分给它吃,所以它对大师傅与别个不同,是特亲的那种。
这会儿它见沈灵回来,磨蹭着从地上起身,快速串到她身边,摇尾巴,向她示好,沈灵知道小黑喜欢她,她也是腾出一只手来,摸摸它的头,和它小玩儿一会儿。
直到大师傅出来,她方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若琳,你过来。”大师傅一见到她,就有事要问她,这沈灵当然知道,这大师傅除了问她皇上喜欢不喜欢吃以外,就不会问别的。
“嗯。”沈灵答应了一声,走过去。
“大师傅问你呀,这皇上喜欢不喜欢吃大师傅研制的水果沙拉呢?”这大师傅的问话,沈灵句句都猜到了。
她笑笑,突然调戏一下大师傅道:“大师傅,今天若琳不告诉你,让你猜一回,你觉得呢?”远了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这大师傅哪能知道啊,大师傅又不能亲眼所见。”这沈灵明明就说的让他去猜,这大师傅就是个老顽固,死撑着也不猜。
沈灵觉得无趣,索性告诉他得了,于是笑道:“大师傅做的东西,皇上哪能说不好吃呢?况且,刚刚皇上在气头上,吃了大师傅降火的沙拉,那火气一下子全没了。”
“皇上真这么爱吃?”这下大师傅可乐呵了。
“真的,真的——”沈灵字字清晰道。
两人正说话来着,突然阿娇从院子后面过来,向沈灵说道:“若琳,你回来了,刚刚有人找你呢?说是你回来了就去荷花池一下,他在那里等你。”
沈灵一惊,这皇宫,她没几个朋友啊,这谁要过来找她呢?于是问道:“阿娇,你可知道,谁要找我?”
“那人说,好像是你一个旧相识,让你一定要去,她还说,要和你说什么重要的话。”阿娇眼珠子转了转,又想想道。
沈灵这下可犯难了,那人说是旧相识,又说有重要之话,那会是谁呢?自己如果去吧,又怕是个圈套,自己如果不去呢?又怕错过了一个她说真是旧相识的机会,那么,她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什么都不管我,还是去吧,沈灵最终决定,不管前面是悬崖还是火山,她都要一探寻个究竟,这本就是她的性格,任谁都改变不了。
凤阳花主打开了厚重的木门,随后浅步进了院子,顿时,整片的绿色“庄稼”映入眼帘。凤一吹,那绿色植物散出淡淡的清香,让人有些陶醉,有些温馨。
奇怪,我是怎么了?我怎么可能产生幻觉?凤阳花主突然觉得奇怪,平白无故的,她的脑子怎么可能开始幻想?难道是这些所谓的绿色植物有问题?
于是,她进一步开始研究这些绿色的叶子。她记得师傅曾教过她,一些植物不光长得漂亮,还容易让人产生幻觉,更为可怕的是,用那些植物的果子煮东西,久而久之,你便会对那种味道产生依赖,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上瘾。
难道?这是罂粟花。南越国禁止的一种植物?想到这里,凤阳花主更要一探究竟了,那会儿在树上,她亲眼看着刘冲置身进了一间屋子,如果当时看的没错,那么,就是她面前的这间。想到这里,她再次破门而入。
屋子里都是些陈年旧设,古老的桌子,外层的油漆已开始腐烂,墙上,有一顶偌大的钟摆,定是许多年前外来使者进贡的吧,如此看来,这刘冲芸太后弟弟的身份,更是不容质疑。
那么,那个旧木箱子里又藏匿着什么东西呢?凤阳花主的眼光停留在那个旧木箱子之上。怪就怪在,这箱子居然没上锁,凤阳花主简直就是轻而易举就将那箱子打开。
刘冲只从中取走了一样不为人知的东西,至于其它的,原原本本一直没动。奇怪,为什么这里面唯独只有一串钥匙呢?
凤阳花主将那串独特的钥匙拿在手中,心想,这能说明什么呢?这串钥匙,说明,难道,与他的买卖有关?还是,我猜错了?不管了,再找找。
付天远跟着那刘冲是左拐一个弯,右拐一个弯,最后到了一家民宅他却停下了,进门之前,他特意朝后观望了两眼,看有人跟踪,待到确定自己是安全的,他方才直溜了进去。
“哟,小心肝,可想死哥哥了,过来,给哥哥亲亲先——”一进门,那刘冲便猴急地全身体贴进一个涂抹胭脂的妖艳女子。
那女子腰一扭一扭的,嘴上窃喜道:“瞧瞧,就这么一点德行。对了,东西带来了没呢?”
“等等哈,等哥哥办完了事就拿给你。”那刘冲笑得*荡,转手将那女子抱在怀中,朝一个屋里而去。
“讨厌,明知道奴家说的不是这个。”那女人竟害臊地撇过了脸去。
“春花,你真的不想吗?”那刘冲居然有意挑逗她。
春花没有说话,而是突然红唇凑上来。
付天远在房顶看到这一幕,正觉恶寒,虽如今是盛夏,可也冷汗直流。这凤阳花主交代的都是些什么差事呢?整一个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
正想着,却发现有一中年男子朝着这屋子而来,他心里暗暗想着,敢情,有好戏看了,我就等着看好戏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