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终于如愿以偿做了皇上表哥的贴身婢女,这会儿正换好了衣服来报道。一进御书房,她便磨蹭地向前而去,那步子,慢吞吞的。
“皇上表哥,你看表妹这身打扮好看么?”做了婢女,还想要好看,也只有她四儿才想得出来。
智贤挤出一摸强颜欢笑,然后说道:“表妹啊,那个,你是帮表哥的,还是来秀时装的呢?”
“表妹当然是来帮表哥的。表哥,你怎么能那样说表妹呢?”四儿有丝不悦,她不希望皇上表哥不相信她来是帮他的。
“既然表妹都说了,是来帮表哥的,那么,这样,你先过来帮表哥把这墨条磨了。”智贤说完,指着桌子前的一整个新的墨条笑道。
四儿定眼一看,心想,天啦,还是新的,这要磨到几时呢?但自己答应过表哥,过来是帮他的,只是有一点,她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做得来这粗活,但是为了表哥,豁出去了,想到这里,她笑道:“就这啊,皇上放心好了,难不住四儿。”
四儿说完,置身上前,拿起墨条沾满了水就开始磨磨。一旁的智贤,故意装作不去看她,就想知道她能磨出个什么样子出来。
“皇上,海大人在殿外有事求见。”查公公告老还乡之后,这新来的小李子如今当了大总管,这会儿正在新皇上面前做事,这有人觐见,他得第一个通传。
“叫他进来。”智贤抬头,看了一眼小李子,说道。
“是,皇上。”小李子公公躬身退后,出了殿门,过了一会儿,引着一个人来了,此人正是海大人。
海大人本是皇上叫他过来的,现在见了皇上,当下跪道:“微臣海青叩见皇上。”
“海大人请起,是这样的,朕此次招海卿觐见,是有一事让海大人为朕去办,江南水灾,民不聊生,此次朕特封卿家为钦差大臣,官衔一品,特赐上方宝剑,上可打晕君,下可杀恶臣,携五万两白银,下到江南,将银两全数发给受灾百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一定不复皇上后望,如实完成任务。”海青领指谢恩。
海青走后,四儿偷偷问皇上道:“表哥,为何你不把这事交给姑父去办呢?去独独交于了一个外人。”她的意思再明确不过,就是为何不交于太后娘娘的哥哥或是弟弟去办呢?
“四儿啊,这朝廷大事,自有朝廷的规矩,你知道这刘冲的职责,他得保护皇城的安全,朕若是把他支配走了,这皇城谁来保护?”智贤的伤势已好,唯今之计,他得夺回权力。
“皇上表哥说的有理,是四儿多虑了。”四儿傻傻道,这皇上的心思,又岂是她能猜得透的。
春花的丈夫以为自己要走运了,哪里知道,他那五百两银子的货物,全数输了,他不信邪,他不相信自己运气这么背,于是再赌。
“老兄,你还有什么可赌的,早收拾了东西回家吧。”那三爷朝笑着看着春花的丈夫笑道。
“我还有一条命,你敢赌么?”这人不到黄河不死心,居然连命都拿过来赌了。
“你这命能值几个钱?三爷我开门做的是买卖,赔钱的买卖我可不做。”那三爷再度将他瞅了一眼,笑道。
“你若不赌,我就,我就——”那汉子见三爷不肯和他赌,一气之下,竟将墙上的一把霸王刀拿了下来,这会子瞪着众人眼神有些疯狂。
“你真想赌,三爷答应你便是,不过三爷不要你的命。”三爷是什么人,他知道一个人的命不会值什么钱,他要赌,当然是对自己越有利越好的。
“那你要什么?”春花的丈夫总算是冷静下来,拿刀的手也瞬间由举着改为了提着。
“你若是赌输了,我要你跟着我当一辈子使唤奴才,你若赌赢了,我可以将你刚刚赌输的以及在场子下赌输的全数还给你。”这三爷一开口诱惑极大,他这汉子又岂有不赌的理?
“好,我答应你。”春花的丈夫一拍桌子,答应了。
既然要赌,那么,这便是最后一盘,要么,银子归他,要么,他当一辈子奴才。这阵势一摆开,三爷下面的随从都开始屏住呼吸,就等着看好戏。
嘿嘿,想在赌馆里闹,只怕你还嫩了点,你以为三爷这是什么地方呢?不让你倾家荡产你是不知道三爷的厉害。
你以为场子里的其它人都吃饱了撑着,赢钱,真是想得美,什么叫黑地,黑店,现在让你见识见识了,哼。
这赌桌当然还是先前的赌桌,只不过这回赌了个更大的。春花的丈夫从在桌子的另一头,两只眼睛眯着看着对面的三爷,现在摇色盅的不是他们中任何一个,而是专门负责摇色盅的。
那人拿着色盅开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摇起来,春花的丈夫再次看了一眼三爷,笑道:“三爷,这回我让你先说——”
三爷嘴角上扬,那是个很好的弧度,不急不躁,刚刚好。“我买大——”从三爷口中慢幽幽出现几个字。
“那我就买小——”春花的丈夫说话时,连手指也活动了几分。
春花的丈夫刚刚说完话,那三爷的笑意便开始深沉,转眼间,已是更深,笑意盈盈。“开了——”旁边的一汉子兴奋道。
这时候春花的丈夫马上站起身来观看,一看傻了,马呀,要为奴为婢一辈子,那还了得,赶紧逃吧,想也没想,便发了疯似的逃了出去。
这赌坊是个什么地方,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更何况还是你输了银子,这三爷二话没说,只打一个手势,那些人会意,冲出去,正好将那汉子逮了个正着。
那人一颗头被按在桌子上,这时候三爷得意了,他过来就是一拳,打在那人的头上,那人疼得哇哇直叫,叫爷爷?现在你就是叫祖宗都没用。
“三爷,求你放了小的吧,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小的吧,小的来世,就是做牛做马,也得报恩呐。”那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好不动听。
可这三爷这谁,他可是出了名儿的铁石心肠,若是他心软,他何以混到今天的地步,他是不可能心软的,他笑笑,拍了拍那人厚实的脸蛋儿,突然笑道:“让我放了你,我看你是做梦吧——呵呵,哈哈——”
那三爷笑起来,旁边的汉子也跟着笑起来,那场面,叫一个耸,所以人心里都快活着,唯独那春三的丈夫心里不是个滋味。
“青龙,先把他带下去。”这乐也乐了,这人,就先关起来吧,这三爷明白,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不适应,索性关了就是。
春花的丈夫被两个虎头熊身的汉子押着,动弹不得,只得乖乖任人宰割。
“三爷,今儿收获不错,这东西,您打算怎么处理呢?”那庄家突然笑嘻嘻地寻问那烟土的去处。
这三爷是谁,他早想到了那玩意儿的去处,当下吩咐下面几个汉子,又在他们耳朵旁小声嘀咕了句,那些汉子得了主人的吩咐,马上去办。
出了门,又拐了几个弯,却在一家门上挂有金丝雀的大宅子前停下了,几人先敲了敲门,之后有一人打开门,探出头来,又和那几人说了些话,方才放了那些人进去。至于里面到底藏匿着些什么,没进去的人,确实不知。
“付大哥,你还记得刘冲前些时候和一个人的对话么?”走在街上,凤阳花主突然问付天远道。
“当然,我记得他说过,一个叫三爷的人物,好像是大有来头。”
“付大哥说的没错,那个叫三爷的人可以让飘香阁不停业,就说明他定是个人物,只是这人生在何方,我们该怎么去找呢?”
“那就要看看刘冲会不会说了——”付天远停住,他知道,要查出三爷这个人,就必得向刘冲下手。他们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论查的是谁,一个都跑不了。
“若琳参见皇上。”一来到御书房,沈灵便把那份“冰上菜”端了过来。
四儿见到沈灵还好好的,当下气得青筋冒出,这回子的她,并不像先前那样急躁了,反而笑意盈盈,深不可测笑着问沈灵道:“若琳姑娘,你这菜瞧着好美味,请问我可以试吃么?”
沈灵本不是为她而做,但现在她这么说,她当下也不好拒绝,于是笑道:“四儿姑娘当然可以试吃,只要皇上说好,我是没问题。”
“皇上表哥,四儿可以试吃么?”这四儿居然跟皇上撒起娇来。
智贤有些无奈道:“表妹,你若想吃就吃吧。”
“表哥真好。”四儿冲皇上一个大大的微笑,瞪着沈灵开始吃起来,沈灵心里那个气啊,心想,吃死你,吃死了你就好了,但后来想想,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于是问自个儿,奇了怪了,我怎么变成了这样?
“表哥,我吃完了,不过啊,这若琳弄的东西就是好吃,只是可惜了,表哥没吃到,不然我再叫若琳姑娘回去做一份,拿过来表哥吃吧。”四儿突然奸笑道。
“这样也好。”智贤看了一眼站着没动的沈灵,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