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灵将房门打开,看到一脸焦急摸样的店小二,于是问他道:“请问小哥有事么?”
那店小二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屋里的上官燕,脸上的焦急神色并未减少许多,只是他那一声轻叹声还是让沈灵听了去。
“小哥,如果有事,直说无防。”沈灵再次催促道,她本就是个急性子,那店小二越是不说,她越是心急。
“是这样的,二位姑娘,你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沈灵本就打算今晚离开,只是这小二现在让她二人离开,不知为何缘故,她也有意想知道为什么。
于是问道:“小哥的意思是?”
“我——我就直说了罢,本店也不是特意针对姑娘二人,只是——有些事,姑娘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看,如果可以,姑娘现在就请离开吧。”那店小二说完,将沈灵曾押在他那里的一锭银子匆匆塞到她手里,然后又匆匆去了。
“姐姐,为何他要赶我们走?”上官燕从窗边走过来,问她道。
“不知道。燕妹,既然小哥都说了,这里肯定是要发生不寻常的事了,我想我们还是尽快收拾东西,竟快离开罢。”沈灵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带着上官燕离开这里,回到十八年后。这几天因为发生太多的事,她不想再卷入事非之中,所以越早离开对自己越有利。
“客房里的人听好了,一个都不许离开。违抗军令者,杀无赦!”一个穿绿色军装的人先行进了好运来客栈,大声对着客栈里的众人说道。
这时候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十几个带刀士兵。全都冷颜相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燕妹,咱们还是先行回到房里,再作打算吧。”沈灵刚出房门,便听到下面有人嚷嚷,又听得许多脚步声,想到现在走出去实属不易,于是转过头去,对上官燕说了以上的话。
那群士兵走进大厅,先后找了要坐的地儿,那店小二心里虽然紧张,但还是得厚着脸皮上前应付。
“各位官爷,请问是住店,还是打尖儿?”他可真是毕恭毕敬。
“去,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一个满脸长着络腮胡子又手拿一顶三寸金斧头的大汉说道。
“真是对不住,这位官爷,我们掌柜的一早便回了临州老家,所以——”
“不在是吗?”那大汉有些目露凶光,然后一把将那店小二的领子抓到胸前,他的脸几乎贴到他的脸。“别*我杀人,老子不吃这一套。快说。”
那店小二只觉身子不由自己控制,手心也落了一层冷汗,他在想,这一说话,没准儿真就没命了,可是不说话吧,也可能没命,难道我真的气数已尽,今儿就死在了这里?
“有话好好说,这位官爷,小伙计不懂事,得罪了官爷,还请官爷行个方便,放过他吧。有什么不是,全部担在我身上吧。”那掌柜的从后房出来。笑意盈盈地对着那官老爷说道。
那当官儿的将店小二一把推出去,放过了他,这时候那掌柜的再问:“不知各位官爷此时过来,有何贵干?”
“呵呵呵——”那所谓的官爷居然当着大伙儿的面笑了。那些个小士兵见头儿在笑,也跟着起哄,跟着他笑。
那掌柜的却是一头雾水,额头居然有些湿透。但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毕恭毕敬地听着他说话,那当官儿的冷哼一声,调理了一下嗓音,周围的人再也无任何动静。那当官儿的方才又说道:“你说你不认得老子,老子可认得你——”
“你是?”
“还记得八年前那个下雪的冬天么?”当那当官的说起这事来时,那掌柜的方才在脑海中回忆着那细细麻麻的往事。
“八年前,我本是个孤儿,流落于此,就想讨碗饭吃,可你们,不给就算了,还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将我按在地上,像狗一样的趴着,受尽屈辱,你们当年的那些模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怎么,忘记了?忘记了好啊,我会让你重新记得。”那当官儿的说的平平淡淡,可令在场之人听了,却是无比的惊秫。
“来人,到厨房拿些饭菜。他当年怎么对待老子,老子今日也怎般对待他。”那人将一只脚搁在板凳上,斜视着那掌柜,然后吩咐他的属下道。
其中一名个子比较小的在得了主子的吩咐马上去了,不大一会儿,便端出一满碗剩饭剩菜。然后恭恭敬敬地交给了他们的头儿。
那官爷接过小的递过来的残羹冷炙,然后突然改变先前的笑脸。将那个平整的饭碗磕碎了一个边,方才又递给他的一个属下道:“去,拿给他吃。”
那当兵的还未将饭菜拿去给他,那掌柜地却一把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喊着饶恕他。那官爷猛得一招拍在桌子上,噼里啪啦,那桌子顿时散了架,开了花。“现在知道求饶了?当初对待我时的模样该记起来了吧。”
“吃,你倒是吃不吃。”那官爷的两名属下早已把那掌柜的按倒在地,然后又有一人一手按头,强行让他吃着地上碗里的残羹冷炙。
“住手,你们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家,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么?”沈灵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对着底下的众人大喊一声。当他听到那名官爷的故事后,虽然对他深表同情,但此刻,如果他要以同样的方法对他,那与当年那人对他又有什么区别?所以她决定站出来。
那掌柜的双眼湿润,脸上沾满了残羹冷炙。他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站出来为他打抱不平。
“你是想违抗本元帅的命令么?”那官爷显然脸上很是不爽,他凝视着沈灵,字字有力。“来人,把她给本元帅抓起来。”
沈灵没想到这位将军会这么固执,她也只是说了住手,并未说其它话,他怎么就不听她下面的话呢?只是现在被他的那些属下缠着脱不了身,不然她一定得和他讲明白。
那边几人抓着沈灵,这边几人继续惩罚着那掌柜的,那当官儿的却是不急不燥继续喝着桌上的清茶,完全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
过了三五分钟,他见他那几名属下还未将沈灵擒下,于是一摆手,几人顿时停下了捉拿。沈灵站在原地喘气之时。那当官的笑着问她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救他?”
“就凭他是一个老人家,所以我要救他。”沈灵很凝视着那当官儿的双眼,很认真地答道。
“那如果因为救他而令你失去性命呢?”那当官儿的再探。
“我也会救。”
“你不后悔?”
“不后悔。”
“好,来人,把她给本元帅抓起来。记住,是你自己说要救他的。”
沈灵很毅然,全然没有动摇。几名官兵上前,不废吹灰之力便把她拿下了。这时候那当官儿的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你说如果我死你会放过他,你说慌。”沈灵被押着,动弹不得,只得恨恨地看着他。
“是啊,我是说过只要你死便会放过他,可是我并未说我什么时候才会杀你——”
“你——”沈灵气得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们抓了我灵姐姐,那把我一并抓起来吧。如果姐姐死了,我也不活了。”上官燕突然从二楼下来,对着众人说道。
“既然你想和你姐姐一起死,那本元帅就成全你们,来人,把她也给本元帅抓起来。”那当官儿的转了下脑袋,使得全身筋骨放松许多,然后慢幽幽地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