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因中了一剑,口吐鲜血,既而朝何守望指了个“你”字后,便倒下了。双眼怒瞪天空,呈现死不瞑目之状。
一侍卫上前查询了下,方才抬头看着何守望战战兢兢地说道:“大皇子他,他死了——”
“大皇子攀上作乱,死不足惜。抬下去吧。”
“将军,可,这毕竟是皇子啊——”那人似乎还想多说什么,不料这会儿芸贵妃突然从内宫走出。
“属下参见贵妃娘娘——”所有人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本宫听说大皇子被你们当中之人杀了,这是个怎么一回事呢?本宫想听听你们怎么给本宫解释解释清楚。”芸贵妃说话时,正好有太监搬来椅子,她坐下后,玩弄着自个儿镶金的手指慢幽幽说道。
“娘娘,这——”那人似乎犹豫了两下,刚刚他可亲眼看到何守望的举动。
“娘娘,还是容微臣来说吧。”何守望突然跪下,正色道。
“本宫准你说。”这会儿芸贵妃又把宫人端过来的清茶喝了一小口,方才直视着他说道。
“是,娘娘,事情是这样的——”何守望将刚才之事讲得眉飞色舞。在场之人,脸上的表情无不跟着他深入,再深入。
“将军的意思是,大皇子是自个儿撞在剑上毙命的?”
“正是,娘娘若是不信,在场之人全都可以做证。”何守望再一次正色道。
“娘娘,何将军所言不假,奴才们全都看见了。”这时候何守望身边一个人又跪下道。
“这件事,本宫知道了,今日之事,不得对外宣扬,关于大皇子的死,就说他是死于天命,都知道了吗?”芸妃娘娘之所以这么说,自是有她的原因,她可不想让人说成谋朝篡位之人。
“夜深了,娘娘,你也该休息了吧。”一宫女过来搀扶着芸贵妃离开。
天空的月儿圆又圆,水里的鱼儿红又鲜。小勺打着灯笼出来为二皇子寻蛐蛐,偶然间,她似乎看到一位熟人。于是乎,走进一看,原来是蓝侍卫独自一人喝着闷酒。
于是她将手里的灯笼搁下,坐在他身旁,蓝侍卫发现有人在他身边坐下了,也只是理所当然侧了头看了她一眼。
“蓝侍卫,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干嘛一个在这里喝着闷酒?”蓝侍卫看小勺时,小勺主动打破寂静。
“没什么事,就是觉得今天天气特别好。”蓝侍卫笑笑,有些醉意。
“其实小勺心里也有许多不开心,不如蓝侍卫说出来,说不定小勺可以帮你分担。”小勺分明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不快乐。
“真的没什么,小勺姑娘,是你多心了,不过小勺姑娘,你在太子宫中做事,怎么这会儿有时间出来久坐?等会儿若是殿下见不到你了,又得耍小孩儿脾气了。”蓝侍卫突然提醒她道。
“没关系,殿下已经睡觉了,再说了,现在是睡觉时间,我做什么,他也管不着。”小勺突然觉得蓝侍卫说的话有些有趣,于是笑笑道。
“呵呵,小勺姑娘真的很会说笑。”蓝侍卫无可奈何得干笑了两声,他哪里是不开心,他分明是为大皇子之死而不甘心,小时候,大皇子救过他,才让他免遭恶人欺凌,没想到,他看着大皇子硬生生死在他身下,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他是在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用,更恨自己成了别人的杀人工具。
“不如小勺陪蓝侍卫喝一杯吧。”小勺说完,找蓝侍卫拿了个杯子,然后再说道:“干。”说完一饮而尽。小勺的苦恼,是她明明知道杀死姑姑的凶手就在眼前,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恨自己的软弱,她在想,表哥,你什么时候才会振作,才会不受任何人摆布呢?
“小勺姑娘是否觉得今天的月亮特别圆,有时候我在想,活着的时候,是否不要去计较太多,简简单单活着就好?”蓝侍卫看着小勺,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就好像,心如止水一般。
“可是蓝侍卫,你不觉得,在这皇宫,咱们再也回不去了么?”小勺突然有些阴郁,她知道,有些事,经历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呵呵,我们都在说什么呢?给,再喝酒。”蓝侍卫突然苦笑道。
小勺对着夜空,静静地喝着酒,她知道,今晚以后,世界将不再平静了。只有在这夜深从静之时,她才能找到当初的自己。
一曲悠扬传四方,天高水远花自芳。梦里常人来相伴,为何不知故人庞?桃雨纷飞身自殃,念及何时入小巷。对面不识对面人,常带君王入梦香。
智贤突然从梦中惊醒,梦里面的桃花园,梦里面的女孩儿香,梦里面的身影儿长,他都依依记得,可唯独不记得的,是那女儿的长像。这几夜,夜夜梦到她,可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女儿是谁。
每次当他刚要看清楚她时,却总有只猛兽出来,吓得他一身冷汗,从尔也将他惊醒。夜晚的宁静,是上天赐予萤火虫的礼物。
这会儿奴婢宫人们都睡得正香,因为这件事,智贤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先起身,将桌上的蜡烛点亮了,尔后又打开房门,继而走出房间。
一个人慢慢走着走着,既然走到了御花园。“啊,有鬼——”突然一女孩儿用手指着他,原来,这会儿的智贤穿着白色睡衣,难怪会被人认成是鬼。
智贤见有人被他吓着了,双手抱着腿,蹲在地上,死命也不肯起身,于是走过来,也蹲下来,小声道:“我不是鬼,不信你看。”
那人听了他这话方才将受惊的双眼再次看向了他。“我不是怕——”
“天啦,这女孩儿,难道就是我梦中的女孩儿吗?”智贤心里在想,既尔突然问她道:“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走开啦。色狼。”那女孩儿突然一把将他推倒,一个人独自跑了。智贤还想问。可是,她已经跑远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是梦?”想到这里,他朝自己胳膊肘使劲捏了一下,哇,好痛,原来不是梦。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勺总算找到智贤了,刚刚紧张的心才得以平复。智贤却忘着远方的黑夜出奇。
沈灵和花大嫂睡在一声,半夜的时候突然尿急,于是起身小解上茅厕。突然,她听到一曲悠远流畅的笛音。
“这么晚了,谁在吹笛子呢?”沈灵一时好奇,于是寻着声音寻了过去。
一处紫竹林,竹林的深处,静静站着一个人,他的身影那般好看,就如一幅图画那么安静。
“你来了——”那人朱唇轻动。似乎知道她一定会来。
“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沈灵有些疑惑。
“我不光知道你是谁,我还想将你——”那人话到这里,却突然不再言语。
“想将我怎样?”沈灵急道。
“没什么,姑娘觉得今晚的月色如何?”那人还是不愿露出面孔。只是诉说着一些不相干的话,以免尴尬。
“今晚的月色挺好的。只是你引我到这里,却是因为什么事呢?”沈灵不说他之事,而是别人之事,她分明已猜出来者的身份。
“没想到还是被你猜出来了,既然这事,那咱们就说说吧——”那人说完,转身,露出一张惊艳的面孔。
“玄冥,果真是你。”沈灵突然轻笑道。
“是啊,咱们也有好久没见了吧。只是没想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玄冥的气质不减当年。
“有什么话,直说吧。”沈灵是个爽快之人,自然不想多说废话。
“沈姑娘知道,自从殿下回宫之后,病情一直没有缓解,玄冥是想说,如果可以,姑娘可以留下来。”
“你是在劝我?还是在求我呢?”
“当然是在——”
“别说了,我不和你开玩笑了。你是知道的,我现在被人追杀,我不可能留下来。”
“如果等将来局势稳定了,姑娘还愿意回来吗?”
“这个——”
“难道你真不知二皇子对你的情意?”
“我——”沈灵说不出话,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乎心里有些不舍,但又想解脱。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沈姑娘,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帮殿下,就将这封信打开,如果你选择离开,就永远别打开这封信。”玄冥喝了一口酒,再次说道。
沈灵手拿着信,突然,一阵清风从耳旁刮过,玄冥已经离开。而正在这时,付天远却突然从远方出现了。他的笑,让她那么温暖,是的,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