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眨巴眼看看杨勤，又看看刘大石，突然笑了，“不可能吧，文继才好歹是文秀利的亲弟弟，再恨也不会下死手吧。”
刘大石和杨勤齐齐看向林茂，表情意味深长。
林茂一脸惊恐，扔了肉串双手合十，闭眼念叨，“阿弥陀佛，南无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观世音。”
杨勤好笑的一巴掌拍在林茂后脑勺上，刘大石也笑笑，“虽然文秀利不太可能会杀掉文继才，但是肯定会想办法让文继才付出代价。毕竟她这个弟弟，害得她没了钱又没了人，如果就这么放过他，那就不是文秀利的风格了。”
“勾践卧薪尝胆报国恨，文秀利倒好，忍辱负重三年为了报仇。是个狠人。”林茂喝口酒又说道，“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还真的蛮佩服这个女人，能筹谋如此大的一个计划。从选住家的位置，到囤积物资，选择路线，每一个细节都在她的考虑之中，不得不佩服啊。”
刘大石摸摸自己的脑袋，心有戚戚，如果每一个女人都这么有心计，那人类怕是要灭绝了。谁敢娶这么个媳妇放在家里啊？一想到这儿，脑子里就出现一张笑语盈盈的脸，还好，终有良人可期。赶紧喝口酒压压惊。
杨勤忽然说道，“老刘，你说刚开始官长河报警的时候，文秀利把家里布置的像是突然离开的样子？”
“对的，”刘大石喝着酒，说道，“这应该也是她的计划之一，布置成那样诱导我们认为文秀利是临时出门遭遇了意外或者出现了事故，这也让我们初期的侦查方向出现了偏差，也为她自己争取了躲藏的时间。”
“官长河从哪个时候起就在演戏了。”杨勤说道，“演一个失踪妻子的丈夫，这两个人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刘大石一想到官长河在审讯室的表现，脸色又阴沉了几分，这个男人，不比文秀利单纯。
“所以啊，这俩人才是绝配，”林茂吃的摇头晃脑，很是惬意，“不愧是一个学校的高材生，真是什么锅盖配什么锅，这俩人就活该在一起，千万别去祸害其他良家子弟了。”
杨勤没好气的说道，“你小子能不能说点有用的，今晚上全说废话了。信不信我让你把这一桌请了。”
林茂突然“酒醒”了，眼露精光，一本正经端坐，“我刚才说了什么？杨队，刘队，你们都没听到吧。”
刘大石和杨勤哭笑不得，这林茂也是个人才。
“要我说啊，嗝，”林茂打了个酒气十足的酒嗝，咽下去之后才说道，“如果我是文秀利，除了找好藏身地点，还会做变化，比如剪掉长发剃成光头，身上的衣服换了，甚至会在脸上来两刀。当然这是最极端的做法，如果不到逼不得已，她应该不会这么做，毕竟女人还是在乎脸面的。而且如果受伤了，她可能会去买消炎药，那就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刘大石点点头，这一点他刚开始确实没想到，当初只当是个简单的家庭矛盾引起的纠纷，所以女人会离家出走。只是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他逐渐意识到文秀利的目的并不单纯，可惜的是却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搜查时间。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同意余晓媛的提议，因为按照常规的办法，对于文秀利来说已经没用了。
“《白夜行》，”林茂冷不丁的冒了一个词，“看过吗？”
杨勤看看刘大石，后者和他一样，两脸茫然。
林茂一拍大腿，痛心疾首，“你们连这都没看过？日本最有名的推理小说作家写的一本悬疑推理小说。”
杨勤端起酒杯喝口酒，摇摇头，“没看过。”
刘大石撸了一串骨肉相连，含糊道，“说的什么？”
林茂双眼冒光，兴致勃勃的解释，“讲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人在明面上策划，一个人在暗处执行，两个人一起配合，不仅杀人还犯罪，伤害了很多人，并且从中谋取暴利。一个老警察追查他们二十年，终于被他抓到了把柄，然后把男人抓走了。”
杨勤有些不满，“为什么只抓男人啊？女人是共犯啊。”
林茂摇摇头，“没证据啊。两个人做下的案子，都是利用人性和人心引导他人，给人下套，有点像杀猪盘那种。只不过两人做的非常完美，让受害人心甘情愿入套，最后还被两个人利用。总之，这部小说你们得看看。”
刘大石摸摸下巴，“官长河和文秀利，也和他们一样。”
林茂点点头，“没错，他们这个计划和白夜行里设计的男女共犯非常相似。不同的是，我们还不知道文秀利和官长河的目的是什么？他们最后要去哪里？所以，他们要做什么，就是个大问题。”
一番话，让刘大石陷入沉默，他试图带入文秀利的生活，把自己想成是文秀利，但似乎并不是很成功，因为他并不十分了解文秀利，从她的从小生活的家庭到后来的成长经历，几乎都是官方化的数据。如果想要了解一个人要做什么，必须要变成那个人。可是刘大石毕竟不是文秀利，他对文秀利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们必须得找出文秀利，否则，两个案子都没办法推进啊。”杨勤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看刘大石。
刘大石苦笑，“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俩估计会安静下来，不会有什么动作。那天敲打了官长河，估计会让他们更加警惕了。”
杨勤微微皱眉，“老刘啊，你这有点急躁了啊。啥证据都没有，你敢去讹人？”
刘大石其实并不是很后悔那么做，但确实效果也不如预期，“有点走投无路，所以想着看能不能从官长河那里作为突破口，能不能抓住他的一点破绽，然后一举击破。那知道，官长河实在太稳了，几乎没有出现破绽。”
“现在，我们只能等了，等官长河和文秀利的下一步动作。我也让人暗中调查，查看那种行为异常或者明显反常的人。”
杨勤叹口气，似乎只能如此。
“嗝，”林茂又打了一个重重的酒嗝，摸着肚子说道，“其实，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