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抬起头，目光看向不周山的上方。
不周山，确实像是一个巨大的柱子，上接苍穹，下入大地，连接天地之间，将这片天空整个支起。
黑青色的石头，就如周围的地面一样，看起来是同样的东西。
不周山并没有那么的巨大，只是比较高而已，看起来直径似乎也只有三四百米而已。难以现象，不周山的石头到底是什么样的材料，只是这样的直径，竟然能够直接插入苍穹之中。
天空中，灰色与黑色交织的乌云掩盖了上面的风景。
在不周山的一圈，一条并不怎么和谐的道路从上面不到百米的地方开始出现，然后盘旋着一直蔓延到上方的云巅之上。
“爬上去吧，没有别的办法。”
罗熠无奈的摇头，伸手，将自己的手指扣在勉强可以放入手指的石缝之中，手指发力，脚下也踏着几乎垂直的山壁，一点一点的向着上面爬去。
沐比较简单，纵身一跃，已经跳到了那条盘旋的道路上。
看起来，似乎是有意的雕刻出来的模样。
脚下是绵延向上的石阶，颜色同样是黑青色，和不周山还有地面的石头是同样的东西。两边，外侧和贴着不周山山壁的地方都是嶙峋起伏的纹理。
外侧，还有下面，蛇身一样的形状，还有鳞片的纹理。
“盘龙道。”
罗熠也终于爬了上来，脚下踩在石阶上，目光闪烁。
“我之前刚刚看过《混沌策》，里面记载了不周山的事情。和白泽说的一样，这确实是支撑天地的柱子。在不周山的一圈，有一条道路盘旋而上，能够直接到达山顶，就叫盘龙道。来历没有写，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有人可以的雕刻出来的，或者”
“天道所为，又或者是上面的那位。”
沐抬头看向遥远的天空，根本看不到不周山的山顶。
这盘旋而上的盘龙道，似乎没有尽头一样。
“是，不过我也不知道这上面到底是谁，《混沌策》里面记载的东西太多了，我也找不到。”
耸了耸肩，罗熠迈步开始沿着盘龙道走上去。
又是一个艰苦而且漫长的道路。
不知道还需要走多久，毕竟，这不周山是连接天地的柱子，哪怕再走上一个月，罗熠也不会感觉奇怪。
空气，有些冰凉。
自从来到这个区域之后，一直都是如此。只是到了这盘龙道，似乎更冷了一些。
黑风吹过，劲头比之前足了很多。
灵力运转也不能驱散这种入体的寒冷，罗熠裹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冷吗？”
沐看了一眼有些发抖的罗熠，周围吹来的黑风比起之前要多很多，也是这些黑风带来的寒意让罗熠有些扛不住。
点了点头，罗熠试图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些衣服穿上。
但似乎已经用不了了，灵力没办法施展出体外，连动用空间戒指所需要的微弱灵力都没办法施展。
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卷了上来。
很温暖的毛发。
罗熠笑了笑，很享受这种温暖的感觉。
“好一些了，你的尾巴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有用，不光是用来战斗。”
“嗯，仅限这一次。”
沐收回目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
她一直都很看重自己的尾巴，很喜欢的样子。那纯白的，没有任何瑕疵的尾巴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人看重自己的美貌一样，也许尾巴就代表着她的美丽。
所以她很看重。
但是却从来都不会吝啬用自己的尾巴来帮助罗熠。
“谁知道呢。”
随意的笑了笑，罗熠也没有当真那句“仅限这一次”，毕竟这已经不只是第一次了。
一路走过，越来越高，盘龙道有限的宽度也在渐渐的变大。
越是向上，温度越低，黑风也更加的强猛。
短短两天的时间，罗熠已经不得不低着头，将自己的脑袋缩在沐的尾巴中间来抵御黑风带来的寒意。
沐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感觉，除了长发飞舞之外，一切如常。
三天
四天
下面的样子已经看不到了，周围都是那些阴暗的云雾，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上面，或者下面，都只是一片苍莽的云海。
比起之前的风景来说，现在的风景，似乎更加的迷茫一些。
那些变幻莫测的阴云，偶尔还有雷电闪过。
乍现的刺眼的光芒总是会在盘龙道上映出两个人的影子，并排着继续向前走。
五天
六天
枯燥无味的前行，已经持续了很久。
只是，似乎仍旧没有到达尽头。
空气越来越冷，黑风已经不存在了，至少在走进云层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风吹来。
空气很安静，很平静，到了此刻也变得寂静无声。除了那不断渗入骨子里的寒冷让罗熠有些承受不住。
云层已经在很远的下方，周围一片苍莽，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色。
有些惊奇，但更多的只是痛苦。
冰冷的气息仿佛无处不在，顺着每一个毛孔渗透进来。
沐的尾巴已经将罗熠完全包裹起来，即便如此，还是感觉有些寒冷。
似乎沐也有些不太舒服，用尾巴也将自己保护起来。
黑青色的不周山，到了这里，直径似乎并没有减小。也许，它就是一根笔直的柱子，而不是下宽上窄的样子。
“小狐狸，你的尾巴没事吧？不会冷吗？”
罗熠有些不放心的问了一声。
沐微微摇头，尾巴很灵活的活动了一下，似乎在告诉罗熠完全没有问题。
确实没有问题的样子，从尾巴的毛发间传来的温度仍旧和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么的温暖，让罗熠才能继续前进。
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落下来。
上方已经明明没有任何的东西，只有漆黑一片。
但是就是有雪花不断的飘落。
前面的盘龙道上，已经布满了积雪，但似乎一直只是维持着这个样子，并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
让人难以理解。
踏在积雪上，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很松软的雪。
呼出一口热气，很快就变成冰雾消散，然后又汇聚成冰渣掉落在地上。
空气的寒冷，似乎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
七天
八天
半月
也许是半个月吧，或者更长，或者更短，时间的概念早就已经模糊不清。
罗熠的嘴唇有些发青，身体也在不断的颤抖着。
沐的情况比罗熠要好一些，但是肩膀也在轻轻的颤抖。
这里的空气比起之前要更加的寒冷，但是好在他们终于看到了这座山的终点。
像是被一刀斩去一样的平滑，山顶上连一块碎石都没有。盘龙道，也到此为止，像是突然被斩去了一样，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
很仓促的感觉，让人的心里有些不适应。
眼前的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漆黑的天空仿佛近在咫尺，漫天的繁星洒下光辉，好像随手可以摘下来。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只有那无尽浩瀚的星空蔚为壮观。
更西边的远处，荡漾着一团迷蒙的阴云，看不清楚其他的东西。
后方则是落在下边无尽的云海，这个位置，应该已经是这个大陆的最高点了。
肯定是。
只是，看着周围一片的苍莽，罗熠和沐都有些奇怪。
什么也不存在，不周山的山顶上，没有风，没有云，没有太阳和月亮，只有一片近在咫尺的星空。
除了这些之外，再没有任何的东西。
“奇怪了，不是说山顶上有谁在这里么，怎么没看到”
罗熠嘴唇颤抖着，声音也在颤抖。
沐摇头，九条尾巴轻轻晃动。
到了山顶上，空气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不冷，也不热，只是罗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
看起来也许是寒毒入体了，用混沌决驱散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你先恢复一下自己的身体吧，白泽前辈应该不会骗我们。”
找了许久，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但是仍旧一无所获。
罗熠也只能如此。
原地盘坐下来，混沌决也开始运转。
只是，罗熠又很快睁开眼睛，露出一丝茫然。
“这里没有灵力”
空气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过分。
什么都不存在，似乎连大自然都抛弃了这个地方，本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角落的灵力，却唯独不存在于这里。
禁制似乎在来到山顶的那一刻已经解除了，罗熠刚刚发现，自己能够施展灵力，妖气也可以。
但是，没有灵力的补充，这些力量，用一分，便少一分，除了空间戒指里有限的一些丹药之外，没有任何补充的手段。
“确实是”
沐皱了皱眉头，伸手在面前虚抓了一下，眼神露出意外。
“我先驱寒，稍后再说。”
虽然不能吸收灵力，但是罗熠只能如此。
混沌决运转起来，尽管越用越少，但寒毒毕竟不能留在体内，否则，时间长了会对身体有很大的损伤。
空气，有些安静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