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默！”看着杨默离开的背影，韩宇不自觉叫他。
杨默转身，探究的眼神让韩宇有些招架不住。
他没有理由，只是有点心慌，总觉得杨默好像不太对劲。
“你，现在去医院？”他舔了舔嘴唇，干巴巴的问道。
“是。”杨默干脆利落的答道，然后又问，“你要一起吗？”
韩宇犹豫一下，说了好。
去医院的路上，一路沉默。
即使韩宇和杨默话都不怎么多，同在一个空间，沉默的时候也不少，但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样，沉默之下隐藏着的焦躁，让韩宇总觉得毛毛的。
“她，情况怎么样？”他找了半天话题。
“只是昏迷，至少明天会醒。”杨默沉着脸，看着窗外。
“那……她是怎么昏迷的？”他从出事到此刻，还不知道田蕊是什么情况。
但杨默此刻像是把全身的冷漠全副武装，韩宇多问一句话都觉得在打扰他。
“乙醚捂嘴，老派的方法。”杨默眼神失焦，心不在焉。
这个倒是对韩宇这个警察来说不陌生，他原本是为了不让车内的氛围太过窒息，但好像开口了更窒息。
车刚开出去没多久，杨默突然指着身边亮着灯的夜市问道。
“要吃宵夜吗？”
“啊？”韩宇以为听错了。
“我请你吃烧烤，好久没吃了。”他看着窗外，好像真的很想吃的样子。
“不用了吧，你饿了？”韩宇本能的拒绝。
“吃点吧，我想吃了。”杨默坚持道。
“那好吧。”韩宇深深的看他一眼，找了个地方停车。
他到了座位上，看到桌上两瓶啤酒。
“酒……就不喝了吧。”韩宇实在搞不懂他这一系列到底是什么操作。
“我想喝。”说完，杨默就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上酒。
韩宇愣愣的坐下，“杨默，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
安慰的话到嘴边，居然不成句子。
“我只是想喝了，虽然酒量不好，但两瓶啤酒还是醉不了的。”
他自顾自的喝下一杯，烤好的东西送上来。
韩宇没有胃口，还是象征性拿起一串肉，慢慢的啃，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杨默一杯一杯的喝，他一口都没吃。
两瓶啤酒也就几杯，他喝完之后，把杯子豪气的放下。
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韩宇，黑白分明，像是黑夜中悄悄盯着人的野兽，但韩宇并不害怕。
他把手中的肉串放下，他一串都还没啃完呢……
“走？”他问道。
“等你吃完。”杨默眼睛半闭，看上去像是上头了。”
“我不吃了。走吧。”说着，韩宇站起来准备走。
走了两步，听见身后一阵错乱的声音。
回头看到 杨默套着椅子走了两步，韩宇了然，他确实酒量不好，两瓶啤酒就不行了。
他把人扶着走到车边，杨默顺理成章的坐在后排，一上车就靠在座椅上，眼睛闭上。
“到医院了叫我。”他留了这句话。
韩宇眉头紧皱，看了他半天才启动车。
医院不远，但韩宇怎么叫都叫不醒杨默了，甚至还听到了他打呼噜的声音。
韩宇有些不满，还以为他会很担心田蕊才来的，这一出也不知道演的什么……
他自己下了车，按照刚才送人进来的记忆找去病房。
凌晨的医院非常安静，他走到病房外，看到肖晋在外面走廊上坐着打游戏。
“辛苦你了。”韩宇是真心的。
看到人来，肖晋连忙把手机胡乱揣进兜里站起来。
“什么话，应该的。”他有些局促，毕竟和韩宇不是很熟。
“什么情况？”韩宇只能问他，杨默那边问不出结果。
“那帮孙子没把握好量，所以一直昏迷。”肖晋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去休息？”韩宇好奇，毕竟找人在这里守着就可以了，不用非要亲自一直守着。
“哦，还不是杨默交代的，要是这位长官有点儿什么意外，这小子非得扒了我的皮。”肖晋干笑到。
这话的暗示意味很明显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估计只有当事人还不明白，但是他们这些旁观者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也是。”韩宇沉默了，那小子此刻正在车里呼呼大睡……
“对了，韩长官，我家里最近有个事儿挺麻烦，正好这儿遇上了，我想咨询咨询你。来来来，坐……”肖晋拉着韩宇在长椅上坐下，又从兜里拿出烟。
“谢谢，我现在不想抽。”韩宇拒绝了。
“哦，对对对，医院不能抽烟。”肖晋讪讪的把烟放回去，开始讲述最近的事情。
大体表述一下事情的大概，他有个亲戚的小孩儿半夜骑着小摩托上路，但是眼睛不好，撞进了别人大车底下，但那车违章停了，算是车主全责。
但对方不同意，找上家门来闹。
韩宇听着，认真的给出建议和回答。
他想走了，但肖晋一直拉着他问问题。
亲戚家小孩叛逆怎么办？
孩子不爱学习怎么办？
夫妻爱吵架怎么办？
等等，肖晋一系列问题把韩宇砸懵了，他几乎吐口而出。
“你家不太平，还是请算命先生算算吧。”
听他讲故事，给他出建议，韩宇走出医院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他打算直接在车里眯一会儿，时间到了再去局子里。
坐上车之后，杨默依然在后座呼呼大睡，好像连身都没翻过。
他转过来，准备找个合适的姿势也睡了。
但出于车主的直觉，他总觉得这车里的温度有些高了，像是刚刚启动过的样子。
他瞟了眼油表，他刚才没仔细看，但此刻好像又没什么变化。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转过去看杨默。
见他还是一副什么睡熟的样子，便把心里那点疑问强压下心头。
他精神已经到了非常疲惫的状态，便迷迷糊糊眯了过去。
感觉才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电话就疯狂的响。
他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十点了，电话接起来，是吴镇。
李硕全部交代了，说接到了通知让他去迷了田蕊，把她搞定，最好拍下视频。
但对方是谁李硕一概不知，只说接到了匿名电话，电话是一个虚拟号码，已经把预付款打过去了他才去动手，对方还说餐馆已经打点好了，他只要动手就行。
车停到局子了韩宇才叫杨默。
他眼睛定定的观察着杨默，他睁开眼睛一瞬，立刻拿手挡住刺眼的强光。
迷迷糊糊坐起来，坐看右看，一副迷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