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的声音一出,陈峥和陈岭的目光瞬时射向叶容筝所在的草丛,直勾勾地盯着她。
眼看着自己被发现,叶容筝对小橘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它推离此处。
见小橘跑远,她站起身来,故作镇定地说:“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可是楚贺修的婢女。”
“姓楚的果然深谋远虑,竟然派你来打探情况。”陈岭咬牙切齿,话说出口一点也不像夸赞,“既然被你发现,那你今天就别想安然无恙地回去!”
不给叶容筝反应的时机,陈岭甩出捆仙索将她死死困住。
捆仙索?
茅山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叶容筝虽一时间理解不过眼下的情形,却也隐隐感到不妙。
然而,越是危机的时刻越要保持冷静,她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感应灵脉。
她发现捆仙索仅仅只是压制了她早已无法使用的风修灵脉,而新觉醒的噬元灵脉不仅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能吸收捆仙索中压制灵脉咒术。
为了让眼前的三人掉以轻心,她有意关闭噬元灵脉,装作不敌的样子,任由他们将她围住。
陈老见她被捆仙索束缚住,放心大胆地走上前刮了刮她的脸庞,顺势将手伸至她耳后,狠狠地扯了一把头发下来:“你说你家楚少爷会不会看穿我的易容术。”
说罢,陈老把她的碎发揉成一团,送入口中送入口中,喉头上下耸动,竟生生将头发吞咽了下去。
只见他原本干瘪如枯木的皮肤正一点一点充盈起来,象征年迈的斑点也尽数褪去,不多会儿便光洁如玉。
随之他的五官也开始发生改变,变得模糊不清,直至彻底消失,变得灰粉一团极为瘆人。
这样恐怖的状态,只持续了一会。新的五官再次在这团肉块上显现。
片刻后,便有两个叶容筝站在陈岭和陈峥面前,毫无破绽。
易容完毕的陈老,捏着叶容筝的音色对二人说:“两位少爷,易容术对灵脉损耗极大,我的牺牲若能助两位少爷事成,还劳烦两位少爷替我在宗主面前美言两句。”
“那是自然。”陈岭哂笑着稳住陈老,内心却在编排陈老痴心妄想。
都敢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不过是陈氏宗族偏得不能再偏的旁系,靠吃了丹药才有修炼可能的无灵脉废物,也不敢向他讨要好处。
还是乖乖地等他成事后被炼成丹药吧。
毕竟,留这么一个修炼这么多年还未突破筑基的无用之人,也只是和他抢灵气罢了。还不如和道士一样成为助他精进的丹药。
没准这样,陈老还能以另一种方式,达到他从未达到过的高度。
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想到这儿,陈岭哂笑更甚,看得陈老不由胆战心惊。
“你就不怕他们俩过河拆桥吗,茅山恋人成丹的禁术陈岭也会。”叶容筝企图离心这三人,“不信,你问问陈岭那个常在余城出没的茅山弟子去哪儿了,为什么他这次回来修为又涨了,凡间几乎没有灵气,就茅山因为地处岱舆仙山之下还留有一丝灵气,他是怎么在山外提升修为的?”
这话动摇不了与陈岭血脉相连的陈峥,却触动了本就胆战心惊的陈老。
陈老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但为了不让陈岭看破,仍旧故作镇定地态:“我们同为陈氏一族,自然相互信任,我又怎么会听你一个小小婢女的话。”
这话说出口,就连陈老自己都不信。
因此,陈岭不在乎陈老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决定提前将他从这一局中抹除。
于是,他对陈峥使了个眼色,陈峥心领神会,走向陈老身边安慰道:“陈老,我们到底是一家人,自然不会说两家话,你就放心地去吧。”
语气里,去字咬得极重,陈老都没来得及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妙,便被陈峥击碎了神识,成为一具躯壳,倒向陈岭身上。
由于他现在已经化作了叶容筝的模样,她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躯倒在陈岭怀里,心如蚁噬,万分怪异。
陈峥却颇为怜香惜玉地将这具可以称之为曼妙的躯体扶正,背对着陈岭,陈岭从怀中取出一枚符咒贴在躯体的背上,贴上的瞬间,符咒消失不见。
原本的行尸走肉像是瞬间被注入了活力,歪倒的脑袋直立起来,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
“去吧。”陈岭对假的叶容筝傀儡下令,傀儡听话地退了下去。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定是去楚贺修哪儿充当耳目去了。
叶容筝不免有些担心楚贺修的安危。
可以她现在的状况,就算可以轻松破除捆仙索,也得要好好掂量掂量是否以一敌二。
要是她的修为还在就好了,放倒这两个姓陈的还不是小菜一碟?
心中默默叹息一声,她暗自祈祷,成功跑走的小橘能顺利回到楚贺修身边,还有他能一眼分辨真伪。
为今之计,只有待陈岭和陈峥二人放下警惕,她再伺机逃跑与他们汇合。
蓦地,她感到脑后吃痛,思绪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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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偏僻的暗室里。
陈岭看着昏迷不醒的叶容筝,对陈峥说:“她身上有两条灵脉,虽然一条被废,但另一条看样子很不简单,暂且留她一命,万一计划失败,还可将她献上炼丹,暂保我们平安。若我们成功脱离茅山,就让傀儡将她偷偷带出来,献给族长,毕竟天生灵脉的女子太难寻了,留着为陈家延续后代也不错。”
“大哥果然想得周到。”陈峥附和。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会会那个楚贺修。”陈岭森然道,随后推出暗室。
不想,出门便见一道腰坠玉佩的身影。
那身影淡然地问:“我那婢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