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住楚贺修的阵法,散发着妖异的红光。
透过阵法看去他的面容有些许模糊,望了一会儿,叶容筝便将视线移开。
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明知道楚贺修不需要她帮忙,也明知道今非昔比,灵力得省着用,却还是看到他被困就想在他面前逞强。
逞强,一定是这样的,叶容筝暗自点了点头,把目光锁死在放出阵法的陈岭身上。
“你这样的小角色怕是无福消受这样厉害的法器,交出你腰间的玉佩和身边的猫儿,或许陈某可以考虑放你一马。”陈岭见叶容筝对上他只有防守的份儿,有见楚贺修老老实实被困在法阵中,连破解都不尝试,言辞间颇为得意,“这位姑娘,你若想去茅山不若跟着陈某去。茅山虽不受女弟子,但你做陈某的婢女也是一样能进山的。”
“你休想。”叶容筝冷笑道。
“那就勿要怪陈某不客气了。”陈岭眼中杀意更胜,口中默念着晦涩的语言。
忽地,叶容筝脚边燃起一圈半人高火焰,将她团团围住。
“现在反悔还来的及。”陈岭阴森一笑,他自然不是真的要将叶容筝收作婢女,不过是想用言语动摇她的意志。
因为他发现,尽管她的修为在他之下,但是得益于她得天独厚的灵脉,他的攻击并不能造成切实伤害,就算她只有防守的份儿,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所以,他先放出杀招烈火阵将她圈住,再用言语使她分神并在她分神的瞬间打出烈火阵的伤害。
轰——
漫天的火柱将叶容筝吞噬,烈火中只余一道焦黑的人影。
小橘痛心疾首:“阿筝。”
话音未落却见火光一点一点缩小直至退去。
硝烟中叶容筝缓步走来,穿回了天庭的衣裳,小橘替她买的那件已全数报废在火中。
陈岭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她竟能毫发无伤,片刻震惊后,再度吟唱,又有火柱将她包围。
但很快,火柱再度消失,叶容筝继续向他逼近。
不愧是内阁弟子,两度攻击所含的灵力,都够她凝聚出长鞭了。
长鞭随着她的步履如蛇一般划过地面,忽地顿住,随后跃起,在空中扭成一道波浪,朝陈岭射去。
长鞭将陈岭结实捆住后,猛然一甩手,陈岭被她狠狠带向地面。
嘭——
陈岭身形在地面上几番翻滚,撞在了困住楚贺修的阵法上,好不狼狈。
眼见不敌,陈岭单手抚上阵法:“你知道嘛,这阵法不光能将人困住,还能将被困住的人炼化成一滩血水,陈某劝这位姑娘赶紧束手就擒,也劝里面的这位公子要是想活命,就交出玉佩和猫儿。”
“你可真是痴心妄想。”叶容筝挥动手里的长鞭,丝毫不买陈岭的账。
“是不是痴心妄想,试试就知道了。”陈岭打算发动阵法已证明他并非空口无凭,反正那玉佩是法器不会被炼化,顶多就是损失两名丹材罢了。
“且慢。”楚贺修忽然出言制止,拿起腰间的玉佩似要取下,叶容筝刚想大喊不要,却见玉佩光华大作。
陈岭都没来的及眨眼,楚贺修已然举剑出现在他身侧。
没有瞬身步法的小橘仍被困在诡谲红光中,不由抱怨:“楚老大,我还在里面……”
眼瞅着楚贺修投身于单方面的虐杀中,小橘退而求其次:“叶仙女,叶仙女,你帮我呗。”
“你怎么不先找我。”叶容筝白了它一眼,随后召唤出一道亮蓝的天雷击碎妖红的阵法。
陈岭拖着重伤的躯体应战,顾不上叶容筝竟然能驱使天雷,也顾不上阵法被破。
“我看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感惹楚老大。”从阵法中解脱,小橘毫不客气地嘲讽。
“喂,明明是我就你出来的好不好。”叶容筝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整揉搓,“你不夸夸我,还帮那个把你留着阵法里的人说话,太不厚道了。”
“谢谢叶仙女,叶仙女最厉害了。”说起俏皮话来小橘最是拿手。通灵性前,他是在勾栏院里长大的,各种各样的漂亮话可没少听。
难得被小橘这样夸,叶容筝有些不好意思:“差不多得了。”
哗啦——
泥瓦碎裂的声音,打断了她和小橘对话。
她抬头望去,陈岭的身体在楚贺修的长剑下化作一地碎片,竟与岱舆遭遇的那群天兵被击败后留下的碎片如出一辙。
“这是傀儡?”叶容筝有些吃惊。
茅山不仅掌握了炼化灵脉的技术,竟还掌握了天兵傀儡技术。
怎么想这样精妙的术式,也不能是几百年来连个像样修者的茅山独自研发出来的。
看来此去茅山替小橘讨要化形丹还是次要,调查茅山背后是否有人与天庭互通才是主要,没准还能顺带获悉岱舆陨落的真相,和她被无故追杀的缘由。
像是获悉了她心中所想一般,楚贺修回道:“这种傀儡,我只在天庭见过。看来茅山势必该整顿了。”
“你还去过天庭?你不是没有飞升嘛?”叶容筝追问。
“去过一回。”楚贺修摩挲着腰间的玉坠若有所思。
叶容筝并未察觉他思绪偏远,继续追问:“什么时候去的?我怎么不知道。”
“岱舆首次被天雷击中后不久。”他答。
“为什么去的?为了上清老祖嘛,原来你找他找了那么久了。”她感叹。
楚贺修颔首。
见他听多说少,叶容筝另起话题:“你觉得不觉得,茅山蹊跷或许与岱舆陨落还有我被有些联系。尤其是这个傀儡,人间灵气这么稀薄修炼都不够,他们还有心思制造这样的法器,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睡吧。”他重新点燃柴火,在边上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席地睡下。
叶容筝满肚子的话还未说完,自然睡不着:“先别睡嘛,难道你就不好奇,把这个傀儡的制作方法流传进茅山的,会是谁。会不会是害你师尊的人,会不会是派各路神仙来追杀我的人。还有,他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你就不好奇嘛?”
“不好奇。”楚贺修闭上眼睛,任她再如何在他耳边念叨,也不肯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