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煜好几次拿起手机想要给对方打个电话,但是他害怕自己打过去的时候不是时候,只能听到嘟嘟嘟的忙音,或者是她说的:“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事情,我可以等一下给你打电话。”
又或者:“我很忙,请你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一想起来,心脏就会抽抽的痛,反而不去想要给她打电话这件事情的时候,心情是最好受的。
这边已经下雪好久了,谢遥已经在外面扫雪好久了,每天早上起来,外面的雪就会把门口都堵住,这样自己都不能出去了,学一想起来内心还真的是有点烦躁。
这初雪都过去了好久了,他一开始想,要是可以在第二场雪的时候回来他就打算结婚,但是第二场雪过去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后来段景煜想着要是第三场雪也好啊,可是都没有了。
他每天就看着日历一天天的撕去,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他心里的焦虑感越来愈多了,他有点后悔让她去了,当初就已经把她关在家里,这样在这种时候就不会一直触动着自己了。
还是放在自己的面前会比较稳心。
段景煜看了一下日历,马上就要过年了,她还说要回来和自己过年的,可是离过年就只有五天了,什么信心都没有,他想给个差评。
他已经想要直接过去找人了,但是他想起了出门前叶晚渝说的话,她说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他只能听着了。
这天在看天气预报的时候,上面说的是最近有那边会下雪,他也不知道叶晚渝会不会看到,就这样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机一不留神就已经是凌晨了,外面有开始下雪了。
他轻轻的伸出手,看到那些雪花一落到他的手上就被他的体温而融化掉,最后变成了一滩小小的水渍,最后再是消失不见。
段景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特别想要听到他的声音,哪怕只是一句轻轻的问候也可以,他想着想着,身体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拨号,等反应过来,已经电话被拨打了出去。
他的手机现在就好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马上就可以把他融化,他就是外面那些雪花,一触就碎。
可是他的手这个时候突然就好像是是去了指控,一下子就不能握住这个手机,它就像是一块香皂一样,一下子就滑了出去。
等到段景煜把手心的电话拿了回来,电话已经被接了起来,他只能认命的看着上面的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他的心里已经在打鼓,他心里想到的时刻终究还是要到来了吗?
“你……”
“你……”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虽然音色是极其的不同,但是他们的心情是一样的。
叶晚渝看了看外面,天空上月亮也没有,就是一朵云都要没有,整个黑夜就好像是要将人吞噬一样,她有些紧张,两人很久没有见面了,就是普通的聊天都没有,但是她不感觉到尴尬。
反而是有一种异样的、欣喜的感觉。
“你先说吧。”
叶晚渝现在找了一个地方做了下来,四周根本没有人,只是有风轻轻的吹过,她静静的收紧了身上的衣服,好似这样温度就可以回来一些一样。
段景煜喝了一口水,但是喉咙间干涩的感觉并没有减少,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第一次上台发言的时候,你讲话面对下面的人群,突然一瞬间的紧张,明明都已经准备好的所有稿子一下子全都卡在了脑子了。
一下子记忆提取失败了。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说:“还是你先说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情呢。”
他说完这句话就想要打自己一巴掌,这是什么话,万一她听到了说自己去忙那怎么办?这好不容易来的一个机会来聊天,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错过了呢?
他小心翼翼的听着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好在叶晚渝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她面对段景煜无论在何时,都有说不完的话。
叶晚渝的声音轻轻的,给了他一颗定心丸,虽然他完全不知道她讲的是什么,好像是说遇到熟人了,还是在这里认识了新的人,他什么内容都经过不了脑子。
“嗯,你在那边怎么样?”
叶晚渝突然把问题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还有点懵懵的,“啊?”
她就知道这人刚刚根本就没有听自己说的是什么,心下也不恼怒,说:“你看,你都没有听我刚刚在说什么,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发出这个字眼了。
“第二次了。”
段景煜很是唾弃自己的这种行为,明明平时的时候面对她,都只有她脸红的份儿,现在就仅仅是通过一通电话就把自己幸福的快要找不着北了。
“我没有,我只是很久没有听到你的说话了,还挺想念的,你呢,你在那边过的好吗?”
叶晚渝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想要破功了,说实话,她想说,不好,真的一点都不好,根本就睡不饱,而且每天都要见证不知道多少人的死去,她以前总共见到的都没有在这一段时间的多。
她吸了一口鼻涕,笑着说:“没有啊,我过的很好,每天都休息的挺好的,而且这边的情况没有你们看到的不一样,肯定没有你们看到的这么严重呢。”
段景煜还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低低的笑了一声,带着一丝丝的酸涩:“你个小骗子,还说休息的好,那你这是在干什么,都这么晚了,你还没有睡觉,你告诉我,你这是上来上厕所,刚好看到了?”
她知道自己说的都很拙劣,但是还是要抢救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你说什么还就是什么呢。”
叶晚渝的眼泪一下子就到了眼眶里面,她的声音也跟着颤抖了起来,就像一只刚出生的奶猫一样:“你可不可以来接我回去?我感觉我都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她说的,也正是段景煜所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