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头畅快的笑声,在众人的耳边回荡,竟带着无比的肆意,他那双混沌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天上,似乎正在嘲笑某些自命不凡的存在,笑得小狼一头雾水,笑得赵菁菁更是满脸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玉面紧紧的埋在小狼的怀里,再也不敢抬头了。
许老头的确很高兴,最关键的便是小狼将鬼母血幡的来历、用途、特性,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甚至连《太平经》下阙中的一些记载都没有丝毫隐瞒,这种信任,已经是毫无保留,便证明小狼已经真心的接受了许老头这位忘年之交。
许老头的瞎眼再一次对准了赵菁菁,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上来回端详,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般,这种感觉让赵菁菁如坐针毡,只感觉整个身体都麻木了,仿佛脱光了衣服,呈现在许老头的面前,她一直都在怀疑,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家伙是不是真的瞎了,可那双完全失去原本神光的眼眸是怎么也做不了假的,但那种几乎可以洞穿灵魂的睿智,却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
许老头又是哈哈一笑,丝毫没有歉意,这才深深秘密的说道:
“不必害羞,老朽也是有些太过好奇,才失了分寸,一直以来,法器的器灵究竟是怎样生成的,都是一个不解之谜,许多材质优良的法器直到破碎的那一天,都没有产生器灵,而一些不算太好的,却成为了拥有器灵的巅峰法器,实在是让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啊。”
许老头一脸唏嘘,却将话题扯开,让旁观的华佗有些摸不到头脑,但小狼却已经明白了许老头的意思,只因为,他亲眼见过一个足以化身为实体的器灵,那就是长篙的器灵,可长篙明显是残破的法器,居然能够拥有那么强大的器灵,如果不是沉睡的鬼母血幡突然爆发出强大的生机,小狼已经在它的手下惨死了。
许老头一阵缅怀,这才继续说了下去,脸上的神情无比庄严,他算是这个世界上知识最渊博的人了,即便是南方某个村夫也无法媲美,但他也对器灵的产生无比好奇:
“特别是鬼母血幡这种拥有转换生死能力的法器,几乎已经具备了顶尖法器的所有要素,而它想要产生器灵,更是千难万难,没想到……没想到……哈哈,居然是用这种方式产生,哈哈哈。”
说着说着,许老头又大笑了起来,惹来赵菁菁气恼的一瞪,这才稍稍收敛,赞叹的望着她:
“人本来就是这世间最神秘的造物,生老病死,在生与死之间轮回循环,女子孕育后代,更是这其中最奇妙的过程,恐怕,也只有用这种借鸡生蛋的法子,才能让鬼母血幡真正完成这最奇妙的转生吧。”
小狼总算明白了一些,可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幕可怕的场景:
鬼母血幡在赵菁菁的肚子里得到足够的休养,达到顶点之后,直接撑爆她的身躯,从她的体内钻出来!
这恐怖的一幕在小狼的脑海中不断盘旋,任凭他怎么甩头,也无法这种想法驱散,不由凝视着赵菁菁的肚子,眼神中闪过了一抹杀气,如果要用赵菁菁的性命来换取鬼母血幡的重生,那他宁愿将它扼杀在起点。
赵菁菁瞬间被吓了一跳,对毫不掩饰的杀意非常敏感,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一脸诧异的看着小狼,小狼眼中的光芒让她心慌,当鬼母血幡钻进她的体内之后,就与她产生了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心底的母性让她无比的想要保护它,就像一个无私的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一般,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小狼的杀机瞬间收敛,可还是平静了半晌,这才重新睁开眼睛,看向了许老头:
“一旦鬼母血幡的器灵成型,会……会怎么离开宿主的身体?”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许老头瞬间一怔,陷入了深沉的思考当中,而赵菁菁更是因为小狼将她称作宿主而大为恼怒,在小狼的心中,现在的鬼母血幡更像是寄生在赵菁菁体内的寄生虫,而赵菁菁却不这样认为,现在的感觉更像是……
母子连心!
两人的分歧顿时让他们对待鬼母血幡的态度南辕北辙,都紧紧盯着许老头,就连小狼都有些六神无主起来,可等来的结果,却让他们无比失望。
只见许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老朽也不知道,实在是这种情况出现的太少太少了,根本已经超出了我们所能理解的范畴,不过……小狼你既然是鬼母血幡的主人,那就能够命令它做出一些选择,以一种稍微温和一些的方式诞生,应该……也是可以的。”
小狼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但许老头声音里的那种不确定性,还是让他坐立不安,如果可能,以小狼将威胁扼杀在摇篮当中的性格,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毁灭鬼母血幡,即便失去一件重要无比的法器也在所不惜,但看赵菁菁那种护犊的样子,让他也无可奈何,更何况,他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在不伤害到赵菁菁的前提下,将它毁灭。
许老头似乎看出了小狼的担忧,这才微微一笑:
“放心,这里不还有一位医者吗,让他随时注意丫头的身体情况便好,你就可以在它诞生的时候,守在丫头的身边了。”
小狼如刀般的目光顿时锁定在了华佗的身上,让华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退后了好几步,小狼心中依旧充满了担忧,他不敢确定,凭借鬼母血幡现在就表现出来的诡异威能,到那时,自己还能不能再控制住他,万一……
可他现在却没有权利决定要不要承担这样的万一,因为,决定权一直都掌握在赵菁菁的手中,小狼瞥了她一眼,这才重新望向华佗,郑重的问道:
“可以吗?”
华佗顿时愣住了,一脸惊讶,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小狼并不是在命令他,而是……
在请求!像一个普通的家属一样,请求医生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