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小狼这一次又瞪大了眼睛,倒不是惊讶于张角的手段,似乎任何奇迹发生在他的身上,都不会让小狼吃惊,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刘大麻子等人和诸葛亮、赵云面对的,正是他在心魔幻境当中遇到的,心魔几乎把土行关卡完全复制到了小狼的面前。
一旁的张角看出了小狼的惊讶,不由呵呵一笑,声音也不那么沙哑刺耳了:
“呵呵,小家伙,只有最接近真是的幻境,才是最容易让人上当的!”
小狼默默点头,可他却没有时间感叹,他明知众人要面对怎样的危险,难道还能坐视不理?
“我要进去,我要帮助他们!”
小狼毫不犹豫的向着光影冲去,可双手却直接洞穿了光影,证明那一切都只是虚幻的,小狼的眼睛微微发红,猛地回过头,盯着张角,大声要求道。
张角突然陷入到了沉默当中,半晌,这才幽幽一叹:
“哎,在这里陪祖师我,难道不好吗?”
“你说什么?”
小狼不敢置信的盯着张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似的,张角的声音却已经有些拔高了:
“你最亲近的兄弟,对你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他其实是在监视你,你不会不知道,而你想要救的,还有两个自己的敌人,至于你的那些下属……当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终究是会背叛你的!”
小狼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张角看出了他的心虚,趁热打铁:
“这个世上,还是你我最亲近了,祖师怎么会害你呢,咱们一起生活,一起突破,等出去了一起去找你娘亲,难道不好吗?一家团聚啊!”
张角的声音越来越柔软,就像拂面的春风,却都轻柔的吹进了小狼的心里,似乎要勾起小狼心中最深处的渴望一般,小狼定定的看着张角,半晌,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似乎已经完全陷入到了张角描述的美好幻想当中。
张角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干枯到了极点的身子,居然缓缓的坐了起来,枯树枝一样的手指伸向了小狼,就要点在他的身上,可就在这时,小狼微笑的嘴唇,终于发出了声音:
“我终于知道,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为什么都不择手段了!”
刷!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枯树枝一般的手指,并没有点在小狼的身上,而是点在了方天画戟的锋刃上,可是,倒飞出去的,却是小狼,看似干枯的身躯,给小狼的感觉,却是如同山岳般沉重,不可撼动。
小狼的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目光凝重的盯着张角,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在小狼刚才一击的试探中,张角表现出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徐福的那些地阶巅峰的族人,甚至比高深莫测的许老头还要深邃,那已经是一只脚踏入天阶的征兆,而他全身一碰就仿佛要是散架的枯骨,却仿佛精铁一般坚硬,就连无往不利的方天画戟也吃了大亏。
“哎,小孩子就是不懂事,这怎么能说是不择手段呢?”
张角的语气中,却带着无比的惋惜,他干枯到极点的身躯,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小狼又戒备的退后了几步,可依旧无法掩盖他眼中的震撼,只因为,眼前的骨架,居然比他足足高了一倍,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体型,简直就是一名巨人,就连最壮的刘大麻子在他面前,也仿佛小孩子一般。
可现在的枯骨巨人,居然仿佛一个老学究一般,背着手,在小狼的面前踱来踱去:
“我们只是顺应天道,适者生存,那些只知道庸庸碌碌,向着强权低头的贱民,本来就应该为我们服务不是吗?为了我们的理想,付出一点点生命,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张角的枯骨猛地伸开双臂,就像一位激昂的演说家,迎接观众的掌声一般,小狼却瞪大了眼睛,眸子里只有惊骇:
“可你们……一开始也是贱民中的一员啊!”
这才是小狼无法理解的,在他的感觉当中,黄巾军的一些做法,简直就是在屠杀自己的同胞,这样的牺牲,是小狼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我们才要努力,我们才要崛起,从普通的贱民当中爬到别人的头顶,然后……”
“然后成为你们刚刚推翻的那些最憎恨的贵族?!”
不等张角继续说完,小狼就抢先嚷道,眼眸中是无比的失望,他对黄巾余孽出手狠辣,不无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些手下瞒着张角为所欲为而已,不管怎么说,自己毕竟修习的是《太平经》,要叫张角一声祖师,心中还是有几分崇拜的。
可刚才的一番话,彻底打破了小狼的幻想,更让他感觉到无比荒唐,甚至连他的强者之心,都仿佛有些动摇了。
也就在小狼心神时候的时候,张角猛然动了,他枯木般的庞大身躯,速度却是惊人的快,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小狼的面前,手指再度点向了小狼的胸口,小狼顿时大惊,横着方天画戟就要阻挡,可惜,那一指落下,小狼就感觉一座大山扑面砸来一般,方天画戟都险些脱手,就连他的掌心,都被扯下了一层皮。
噗!
刚一接触,小狼就重伤倒飞而出,吐血倒地,似乎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量。
“咦?!”
可张角的口中,却发出了一声轻咦,他刚才的手指,已经点在了小狼的心口,本该让他的心脏直接停跳的,可他却感觉到指尖被什么东西阻挡了一下似的,居然让小狼逃过一劫,不过,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不……不好,他要直接抹杀你的神志!”
与此同时,小狼的耳边也响起了阿布虚弱的声音,刚才正是他隐藏在小狼前胸的衣襟里,替小狼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小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却连回答的力气也没有。
“哎,你怎么还不明白,咱们可以把别人淘汰,别人也可以淘汰咱们,一视同仁,一样舍得,唯一需要证明的就是,谁才是真正的适者。”
张角的声音更加惋惜了,就像在教训一个不争气的后辈,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失望:
“就好像现在,我证明我才是适者,你献出你的身体让我夺舍,不也是应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