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山崖上坠下,司徒悦竭力挥舞手臂不让自己下沉。她用牙齿咬开了捆住她的绳子,奋力朝海边游。每当她接近山崖的边缘,她又会被海浪卷进大海。
好在,大浪冲来一块木板,她死死抱着木板才得以不被海水彻底吞没。
等到精疲力尽,她便放弃了挣扎,开始随波逐流。
木板啊木板,你会把我带到岸边吗?她心中尚怀着一丝希望。
想来,她几次死里逃生,命也着实大,可神海北面离南面实在是远。
她躲过了那么多人祸,终于还是敌不过大自然吗?不知道漂浮了多久,她放眼望去,依然是无穷无尽的海洋,想法便渐渐变得消极。
烈日当头,司徒悦被晒得晕晕乎乎的,她实在是没了力气,索性闭上了眼睛……
……
H国,神海沙滩。
一个半身赤裸的男子被众人簇拥着,他端着酒杯,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每当他停顿下来,周围的人都会嬉笑着起哄。
“我说韩公子,既然你这么高兴,就送我们一个小礼物吧。”一个穿沙滩裤的金发少年玩世不恭地问。
“什么礼物?可别太贵哟,哥哥我最近手头紧。”被称作韩公子的男子嬉皮笑脸地说道。
“拉倒吧你手头紧,那H国没有手头宽裕了。”
“你那么多游轮,随便出一趟海都够普通人过一辈子了。”人群开始起哄。
“那行吧,今天我心情也确实好。”男子说着,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们说,要什么?”他豪爽地问。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变得沉默。
“赫梁,想开点。”金发少年上前,本想给韩赫梁一个拥抱,结果被他大力地推开。
“说吧,要什么,我韩赫梁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其它的东西我都不在乎,不管你们问我要什么,我都会满足的!”说完,韩赫梁冲着天空大笑起来。
金发少年拉住韩赫梁的胳膊,本想劝慰他,视线却被被不远处岸边的景象吸引。
“赫梁,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啊。”金发少年表情僵硬地问。
“哪里?”韩赫梁问。
“那儿。”金发少年伸出手,指着不远处。
韩赫梁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猛地瞪大了眼睛,冲了过去。
“你们快来救人!”韩赫梁边跑边喊。
一群人跟在韩赫梁身后来到了岸边。
“是个女人。”
“她怎么在这里?”
“她死了吗?”
“还有气。”
“看她的打扮,像是外国人。”
“快把她头发扒开看看,说不定是认识的。”
……
一群人围着议论纷纷。韩赫梁冷静地解开女人的衣服,为她做了人工呼吸,待她吐出腹中的水,才放心地坐在了地上。
“这女人怎么还不醒?”
“看她的皮肤,应该是在水里泡了很久,没死真是命大,应该是晕过去了。”
……
韩赫梁看着女人的侧脸,隐约觉得她有些眼熟,于是情不自禁伸出手,拨开了她的头发。
“啊!”
人群齐齐倒吸了一口气。
她是?
是她!
是她!她回来看我了!
不,不是她!不可能是她!韩赫梁的瞳孔急速地收合,表情瞬息万变。
他怔在原地,身子微微发抖,过了好一会儿,他猛地抱起这女人,不理会众人的惊叹,朝沙滩上停着的一辆车跑去。
……
“嘶!”醒来时,司徒悦感觉头部传来剧烈的头痛。
她忍不住用手紧紧抱住头部,不时发出痛苦的喊叫。
“你醒了?”韩赫梁一个箭步冲到病床边,关切地看着她。
“你是?”司徒悦眼神迷茫。
韩赫梁眼神里划过失落,“我叫韩赫梁。”他认真地说道。
“韩是韩非子的韩,赫赫有名的赫,栋梁的梁。”
“韩赫梁。”仅仅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便像刻在司徒悦脑海里一样清晰。
“嗯。”韩赫梁似乎很高兴被叫到名字,神情变得欣喜。“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司徒悦努力回想着,可头部剧烈的疼痛让她无法思考。
“我不记得了。”她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她是谁?司徒悦不明所以地问自己。
见司徒悦露出急切又痛苦的表情,韩赫梁忙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别着急,你大病初愈,慢慢来。我会帮你找回答案的。”
司徒悦内心感到空荡荡的。她见韩赫梁态度诚恳,本能地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嗯,谢谢你,韩赫梁。”她的笑容单纯而空洞。
“不用客气,我……你这段时间,就放心养病吧,我会照顾好你的。”韩赫梁看上去情绪有些激动。
“嗯。”司徒悦轻轻地应了一声,紧接着便静静地躺着,双目无神地盯着苍白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空无一物,正如她此刻的脑海。
“你跟我是什么关系?”她喃喃地问。
这个男人对她这么好,跟她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司徒悦想。
“我救了你,之前,并我不认识你。”韩赫梁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
“那这里是哪里?”司徒悦恍然问道,天真地看着韩赫梁。
此刻韩赫梁正聚精会神地盯她的脸,被她突如其来的问题吓了一跳。
“这是玛丽医院,是H国最好的医院。”他立刻回答。
“玛丽医院,H国。”司徒悦无意识地重复。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她试图回忆,脑海里划过的零碎片段令她感到疼痛难耐。
司徒悦痛苦地闭上眼睛,双手抱头,嘴里发出不清晰的嚎叫声。
“你不要急,我马上叫医生。”韩赫梁安抚着,马上冲出了病房。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司徒悦自言自语道。
她的大脑里突然出现很多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跟我抢……你……”
“你这个贱人……都怪你……”
“不,我不是……”司徒悦痛苦地为自己辩驳。
很快,一个医生跟在韩赫梁身后来到了病房。
“医生,你快看看,她刚醒,好像有些不对劲。”韩赫梁着急地说道。
“我知道了,不用着急。”医生镇定道。
她拿出器具,边问问题,边在护士的协助下为司徒悦做全身的身体检查。
“头现在还疼吗?”医生问。
“疼……”司徒悦可怜巴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