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饭店。
直到电话自动挂断,李斯才满脸无奈,畏惧地望向厉少辰。
厉少辰脸色阴沉,气场的温度也降至冰点。
“厉总,无人接听。”李斯哆哆嗦嗦地汇报道。
不说在星国,即便是放眼全世界,能让知名幕僚畏惧成这样的,也只有厉少辰一人。
更恐怖的是,厉少辰震慑住李斯,靠得不是一时的功力,而是,他本就是接触越深,越能被发觉恐怖之处的人。
即便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直视李斯,李斯都感觉自身在由内向外地崩塌。
正当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现,无心地替他解了围。
“少辰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江燕菲紧紧攥着金色限量版手拿包,满脸惊讶地问。
此时厉少辰所在的区域是被清空的状态,很显然,江燕菲是从别的区刻意找过来的。
厉少辰抬头看了江燕菲一眼,没好气道:“你昨天听到电话,特地过来的吧。”
江燕菲脸色变了变,杵在那里,感觉异常尴尬。
“少辰哥哥,别那么说,我也是突然想起来过来吃饭,早忘了你也在这里了。”江燕菲委屈道。
她说着,特地看了看左右,“就你跟李助理,没有其它人吗?”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厉少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瞪住江燕菲,“你明知故问。”他说道,仔细观察着江燕菲的表情。
江燕菲的神色有一丝慌张,“少辰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说着,她径自坐在了厉少辰身旁。
“少辰哥哥,既然你没约其它人,我也就一个人,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吧。”江燕菲面带微笑,看上去倾国倾城。
此时,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李斯总算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道:“江小姐,不方便。”
如果是一般的人,听到李斯这么说,也能知道这话完全能代表厉少辰的意思,否则李斯也不会说,江燕菲习惯了被区别对待,已经傲娇到了连厉少辰的首席助理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
“少辰哥哥都没说话,你多什么嘴。”江燕菲低声道,自认为已经很给李斯面子。
李斯看了看厉少辰,没等他回答,厉少辰嘴里吐出的字便像刀子一样,无情地划破了江燕菲娇美的容颜。
“不方便,是我的意思。”如果语气的温度能被测量,厉少辰这句话的温度,一定可以挑战吉布斯低温记录。
任江燕菲决心再怎么大,接连被厉少辰冷言拒绝,此时也是有点抗不住了。
她低下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挂了泪。
“少辰哥哥,只是吃个饭而已,如果你不喜欢跟我一起吃饭,我走就好了。”江燕菲说着,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她本以为厉少辰看到她眼泪会心软挽留她,不料,厉少辰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江燕菲咬了咬嘴唇,正准备离开时,手腕却落入了一只温厚大手的掌控。
江燕菲立即意识到手的主人只能是厉少辰,她心跳加快,转身怯生生看向厉少辰。
迎接她的,是一双冒着凶光的眼睛。
“别再随便出现在我的眼前。”厉少辰恶狠狠道,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
江燕菲跳动过速的心脏在瞬间跌落冰窟,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厉少辰,嘴唇动了动,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男人这样对她说话?
此时此刻,她才清晰地意识到,一直以来,厉少辰并没有在跟她玩欲情故纵的把戏,他对她的拒绝,是发自真心的。
他是真的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
不远处,传菜员排成队端着盘子朝这边走过来,厉少辰猛地松开口,用讥讽的眼神看着江燕菲。
“你不是爱吃饭吗?你一个人在这里吃吧。”说完,他猛地起身,头也不回地朝饭店大门走去。
李斯很快反应过来,快步跟了上去。
江燕菲怔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失魂落魄地坐到了椅子上。
不远处,林仁带着经理们静静看着这一幕,厉少辰离席的瞬间,仿佛好戏终于落幕一般,几人内心都觉得异常失落。
“今天就当是福利日了,我们竟然亲眼看到了厉总跟女人纠缠,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仍然是林仁。
“饭店也保住了。”一个经理推了推眼镜,眼神睿智道。
其它经理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看这名经理,很快也都点了点头,“是啊,没错啊。”
一旦饭店易主,受影响大的,反而是他们这些高层。
厉少辰一天不买江南饭店,对他们来说,饭碗就稳了一天,他们何乐而不为。
“你们这些人啊,要么怎么给我打下手,格局真小。”林仁摇了摇头,嫌弃地说道。直到厉少辰的身影彻底失踪,他才意兴阑珊地离开了用餐区。
江南饭店门外,泊车小弟将车开到饭店门口,刚打开后车门,厉少辰便迫不及待地坐了进去。
“今天天气真糟糕。”他突然抱怨道。
李斯望了望晴空万里的天空,想说什么,结果还是没有说出口。
李斯收回目光,握住方向盘,小心翼翼地道:“韩小姐说不定在路上了。”
事实上,对于司徒悦此时的动态,他并不是十分确定,只不过,他是发自真心地不希望司徒悦和厉少辰错过。
“开车。”厉少辰紧闭双眼,冷冷吩咐。
“是,厉总。”李斯说着,猛地踩下油门,银色跑车便如同一道光一般穿过街道。
那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是听了他早晨说过的话之后,在故意摆架子吗?
车内,厉少辰虽神色大体平静,脑子里的想法却在胡乱打架。
印象中,从未有人带给过他这样的感觉,正是因为如此,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他无法解释自己的慌乱和愤怒,却悄然被这两种情绪主宰着行动。
在遇到司徒悦之前,他从未被情绪主宰。